第四章 冻土的童话(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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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东雪诅咒的国度,石碑上留下了属于其最后的刻印。

“莫比克斯,在这个世界有着无限和永恒的涵义。”零似乎几分感慨,也无比恶意的冷冷道:“这样来看,确实是永恒了。”

只是在刹那间,她的眼睛中闪过不可发觉的复杂。

荒无人烟的境地,只可见白色焦土覆盖的界限——这是枯萎的大地,永远错过了璀璨飞花与归鸟的祝福。

莲缓缓起身,熙日收敛的辉芒中最后一望注视这石碑。看零已经准备离去,她连忙跟上脚步。

虽说零看着不紧不慢的漫步在这片荒原中——毕竟是被雪覆盖的荒原,实际上零想走快也无法再加快步伐。

时间在被冰寒凝止的世界中失去了对自己的概念。

无边的寒冷随时间推移逼迫身躯。绕过碍路的巨石沿可见的小道而行,不管是什么在这存在过的痕迹,两人不约而同选择了无视。

明明是柔和的吹风,却感到皮肤上刮过的凌厉与几分恶寒。柔软的旋律不间断会在耳边响起,追溯于石头夹缝与冰雪无规律的交织错位。

以及……

身后滋生不断颤栗的沉甸脚步。

莲实在在意这具声音的来源,偷斜着回眸观望的途中,被莫名的坎一个踉跄向前,脑袋沉沉撞在零的肩头。

零也望了眼身后,确认没有任何东西跟着她们。

……虽说想出声安抚下莲,但声音无法从嗓间脱出。一切的慰藉心理都在此刻如流水被荒废在这经雪渣滓覆盖的黄沙埋没。

如书中所言,心理的状态会被引向悲哀与低迷。

仿佛是强行引导人与这凄凉的环境共情,几天下来已经令人不适。而声音被禁止,仅仅只有似背景的石与冰雪的韵律音符回响,更加显得孤寂。

可见的几柱水流,自石壁间划出亦是显作静态的层流。

被毁灭的世界,本就不该存在生命……两人就仿佛外来者,被环境排斥,要被吞噬消化。只不过不同以往来者的疯癫,她们短短几天就迅速适应了这片境地。

毕竟说到共情……零举着食指摇摆脑袋,毛茸茸的尾巴和耳朵都随她的节奏晃动,不断伴她说出“伤口上倒些双氧水,脚指头磕在凳子角上”这类无论听还是看着都确实让人感觉脊背发凉的句子。

用剑扬起白与金黄的风沙,零意外发觉这片千年土地的冰雪并不厚实。

‘好在之后不会再经过更多的概念之地了。’莲用树枝在地上画着。

若是一处地方比一处条件艰辛,零觉得什么时候遇见“禁止存活”的概念都不为过。

虽说除了交流与保暖的问题外,目前这个概念境地之中并没遇上什么问题。也算是拜此所赐吧,才没遇上各种稀奇的魔物。安全的问题,可以说不用担心。

不过……靠近边境就不一定了。

‘刚进入莫比克斯时,我们尚且能出声,一天行程之后就被禁音。所以,要做好一天战斗行程的准备。’零以紫色十字粒子的漂浮,构筑出二人所熟悉的文字。

而太阳余晖落下之后,晚上的住宿本想交由皮亚诺空间处理。零进入打开的门扉后短暂的片刻,她选择了叫出青鸟帮忙搭帐篷。

皮亚诺空间虽可以存放活物,但休息方面只够支持单人的临时……一只不太在意舒适区的鸟也没问题。但果然,还是用于穿梭和战斗更加合适些。

皮亚诺空间在作战时和平常不一样,零总是思考这个问题。

但神明的东西,似乎不允许她能考究出什么眉目。

‘青鸟,有那边的消息了?’

青蓝大鸟点点头,第三只爪接触地面,按入雪中。

一层淡绿荧光的文字浮现于漆白的雪上,如烙印凹在白色平板之间。

少女们凑在排列整齐的文字前,而青鸟摆摆脑袋,钻回了皮亚诺空间。

虽说稍微有些在意青鸟的行动,但对方似乎执意将自己边缘化,也执着的仅仅充当信使的身份。几次路途突遇袭击,即便将它赶出空间,也只是一直看着。在其它方面,更是完全不和两位少女扯上干系。

既然如此,也就不强求接触。说来莲还是很惊喜的——进入坎奈落之前,见自己茫然时青鸟似乎试着安慰自己,不免令人心中产生一股期望的慰藉。

注意力回到眼前书信的内容。

‘致,零。’

‘感谢回念,虽一心妄想,凝望风花雪月的光景。’

‘谈及正回,现一切安好。我军与杜鲁社党军联合,在战略上已取得第一步成功。联合镇压的趋势不断扩大下,预计可以在明年年初与锈军进行战略决战。虽然如此,不代表一切结束。艾伦格林分裂出去的各原城主,已经在混战中逐步组织起稳定的兵力,并攥取机会在残局中取得不下一次的胜利。而时间推移至此,联合军内已出现大小不一的矛盾问题。若不是女王行动雷厉风行,凭借我优柔寡断的判断,恐怕难以作出成就。’

‘提起女王,她说她从中看出了可长远保证的利益,前提是我们能够取得战争胜利。以及,女王似乎不认为凭我们的指挥可以夺得统一权——是啊,我军的状况从被迫活着反抗克兰政党,现在是被迫从艾伦格林的分裂战况中取得胜利。唉,卷入的人越来越多,甚至教会的人也以龙神的名义参与……无辜者,无人可以自发自傲的去承担他们的生命——而克兰女王自认可以,每每她指挥的战斗是大获全胜,每把剑的柄下都挂着不知谁的脑袋。她建议我将俘虏用作劳动建造,将力竭者杀死抹成肉末喂给新的俘虏——她以往是这样干的,所以从她的监牢中,我找不到任何一名我认识的面孔。’

‘不过,普罗有安慰我,在突如其来不可自持的各种事件中,他都支持我坚定信念。他说,大不了,我们就成为旭光的存在,为后者开辟一条可见的道路。即便再怎么微不足道。’

突发的情绪涌上心头,零不可否认自己从中感受到了什么。这名往往理性自制的存在,此刻也说不上玩笑的话语打岔自己。本就被概念的环境影响,此刻心脏更是被压抑的难受。

深呼几口气,零伸直腰杆,转过身去。她不敢回眸去看一旁愣着的少女,怕自己矜持不住。终归是无法与过去的世界撇开干系。这个世界中无数可见的缩影,不时会吸引自己的目光。

明明那个世界对自己是无数的恶意与待。

而莲……

零会好奇莲的记忆究竟由哪些构成。

感受到身侧投来的目光,莲撑着膝盖,回眸转向后头。目光没来得及相触,银猫已经瞬息间转过脑袋,长发几缕才缓缓落下,身后尾巴全当无事发生般如往常摇晃。

莲歪了歪头,眨眨眼。起身向前,抬手点点零的肩膀,脸凑在零的面颊旁。

恶作剧的意味——莲轻轻吐息在银猫的脖颈间。而后,她轻铃的笑着,跳开。

和曾经的兰一般……倒不如说,两人都愈发相似兰的片段。

无论曾经如何,至少现在……有人对她抱以最深的善意。

零沉眸肆意自己勾勒释然的微笑,她抬手间追上跑开的少女。狠狠的将她扑倒,在雪地上滚出一条痕印。

两人都放声笑着,尽管听不到声音,面向对方传递的笑容,早已在默契中在心中融汇,连接二人心目苑景绽放的飞花。

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直至刺骨的严寒深邃入脊背,透凉的蔓延至全身,她们才感到身体有几分麻木。匆忙间爬起来,围着将柴火打上。

互相体谅,互相帮助,互相给予价值维持的意义。至少在旅途中,她们是互相的必须,是不可忘却的记忆。

水刃凝聚出来,表面很快覆盖上白霜,渐变的寒冷开始探入手心。再几秒之后,已经无法捏动构造的水刃,抹去白霜可见的,是透亮的结晶。

无法维持的元素刃处理不成肉食。刃尖薄冰切上去抹过就匀在驻留下肉块切痕的路径上。

似乎水元素在这个概念深受针对……构筑出的一层流水成为流动的冰,就不能直接通过水操纵来修补并维持水的构筑。

而这冰晶……由于概念境地的影响,所以严格来讲,结冰那一刻就不再是莲的造物,那一层冰是非自然诞生的产物——也许它是,但阻隔了莲与水元素造物的联系,并且将原本元素的构成替换,也自然难以受她控制。

所以,切菜的环节就交给零了。

零用手比划着“oK”,手势收束触碰闪烁银色的屏光。银刃寒芒间发,展现侧锋的一瞬被覆上一层白霜。

白霜扩散蔓延直至盖上剑柄,零撇撇眉,于持剑的右手包裹屏障。

看来这片概念境地对于非生物的影响很大……同一时刻取出来的肉也冻成冰块一样了,恐怕用剑直接砍会崩的碎片到处都是。

虽说是第一次将空间元素用在这种无聊的地方,不过切冻肉应该不比切人有难度。处理起来,还算是得心应手。

莲的要求是切成薄片,方便处理魁猪鱼肉神经内的结晶毒素。

另一方面,这种生物会在体内贮存大量魔力,受热会凝固成水晶。切成薄片之后的加热处理,有利于直接肉片中心处凝聚的水晶……其实最重要的的一点,是这个环境最适合水煮的料理方式。

概念之下,火焰的温度只能传递给活物,也无法融化冰霜。

零总是说有备无患,在道具准备的方面上,莲确信可以永远信任零。

说来,零的视线一直在看向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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