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葬过往,始将来(1 / 2)
小天镇外不远的一处山林平坡地上,新鲜的泥土四处堆横。
晌午的骄阳恍亮,一个面相稚嫩,精神憔悴的少年,手中拿着一柄铁锹,正在此地奋力的挖着长土坑。
他已经在这里连续挖了数日了,而这样的长坑也不知挖了多少个,又填埋了多少个。
脸上挂满了汗水与泥土,廉价的布衣也已经被汗水浸湿了,双手上浮起大大小小的水泡,呼吸也早也变得急促。
他已经挖的很累了,不过他还并不想停下。
而是直到又过了近半个时辰,他疲惫终于是多到扛不住了,这才停下了插翘手中的铁锹。
疲软的双臂废了好些力才爬出刚挖的长坑,将锹直插在一旁的泥堆中,寻找了棵阴树,便随意的躺下了。
疲惫的双眼看着这蔚蓝色明阔的天空,脸上表情微微复杂的抽动,心中似乎想起了什么,哀叹了口气,随后便闭上了眼睛,打算稍稍休息一会。
臃累的脑中便开始迷迷糊糊的回忆起来了一些事情。
少年名叫张琅,是张村的一个普通农家小孩,家中以种植粮植维生,整个村子都很贫瘠,虽然日子过得极为清苦,但是村子中的人们,都极为积极的为生活而努力,辛勤的劳作,苦中有乐。
不过老天爷却专寻苦命人作祟,两年前的一个秋季,村子中发生了极其异常的天灾。
虽然大家有水,有肥,并且还依旧细心的照料那些种植物,但那一年村子里的种物却大片寂死,直接让村民近乎颗粒无收!
这直接让本来就清苦的村子,一下子就落入了更潦倒困乏的低谷,家家户户剩下的余粮,都甚至无法上交全即将来收纳的国之粮税。
这般灭亡的天意,让整个村子的人都毫无办法去应对...
而正当大家忧虑毫无办法之时,却巧于一个月后,村子外沿的几个小镇的数几家大院户主,正在收买年轻的奴仆。
以往对于他们村子来说,这种富商行事基本与他们这种能够自生的村民无关,但是因为这次诡异的天灾,为了能活下去,村子里的大家不得不重新考虑。
很快,为了能度过那段艰难的时期,村子中不知从哪户开始了将自家其中一位子女卖寄出去,换取了能度过那一年的钱财。
这样一来,不仅家中也能用这钱生活下去,卖寄出去的那些子女也能有吃有喝的活着,而只要能活着,就代表着家人将来还是有命再相见。
张琅便是自己家那位被卖寄的人,家中只有他和一个小他三岁妹妹,他不忍心让妹妹太小年纪离开家乡远离亲人,便自己主动做出了这个选择。
他的爹娘虽然心有不舍,但也并不会有太多的意见,因为对于他们那个时候,他爹娘只能有考虑将哪一个卖寄给大院户主最合适的选择。
来到了大院之后,当时因为他年纪只有十三岁,是年纪最小的一个奴仆,而且身材瘦小,更衣洗漱安顿之后,大院的管家便让他去打杂。
来来回回院子中到处跑,打扫卫生、端茶送水、洗衣做饭喂牛喂马、挑粪倒垃圾都有他的份。
虽然需要从早到晚一直走来走去的忙,让他年幼的双腿累痛难忍,但是对于他来说这些事情已经算够轻松的了。
也得益于张琅自己的勤劳刻苦,做事认真细心,加上年纪小,并且心性善好,脾气耐性高,得到了服侍大院户主夫人的机会,并且很快便得到了大院户主夫人的关照。
户主和夫人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只有一弱子。并且他得知,这家大院真正的主人是夫人,而户主只是其它小镇入赘而来的。
因为夫人身有重疾,常常会一卧不起,所以他之后也成为了服侍的主要人员之一。
时常得不到亲情的他也常常会在夫人那寻得慰藉,而夫人也似乎是像如子一般,温柔的对待着他。
教他学习识字,读古文经典,讲历史小说。
还时常讲些幻异的编撰故事,而年幼的张琅对于故事中描绘的天马行空,心中是十分热枕和向往,甚至会幻想自己成为主角,化身侠客,平寇杀贼,守护一方安定。
而张琅也会有空将自己在村子中的趣事讲给夫人听,夫人也会乐笑相迎,与其畅谈。
于此,两人相互关切,对待真诚,如同朋友与甚至母子一般。
在之后的日子中,夫人还让管家给他发放一定的月酬,这样一来他就能在努力几年后赎回自己,回到家乡与父母团聚。
对此,张琅异常的感激,从此之后服侍夫人和对待大院的杂事愈发的认真努力,甚至连大院管家对他的作为都有所夸赞。
也幸得张琅低微身价得到的些许钱财,家中的爹娘和小妹也是借此度过了困难时刻,并且不时还会书信交流,回报各自安康。
在大院的这两年,本来一切都向着美好出发,但是仿佛天道看不得他好一般,意外来的太过及时。
就在一个多月前,小天镇的天空中一道暗紫色奇异的涟漪顿然生成,并在几息间就将整个镇子给完全笼罩!
还没等众人从好奇惊呼中反应过来,小镇子各处传来一阵一阵的惨叫声,惊动了大院的所有人!
很快,在众人的不知所措中,周围熟悉的人,都莫名其妙的开始死去,死相极其惨烈,带着一声凄切凌厉的哀叫,瞬间就化成了干枯的瘪人,如被抽干的枯木朽藤一般,暗无生气!
而他发现不对,奋力的跑向夫人房间时,自己也突然感受到了一股抽骨之力,像是全身的骨头和灵魂被抽离开一般,眼一黑黯然倒地,也不知道之后发生了什么。
......
“嘎~”
一声鹰鸣凌啸,回声击破长空苍穹,惊醒了闲睡的少年。
他睁开眼睛一瞧,天空的边际线已然开始泛出浅黄。
“哎呀,我睡过头了!”
一手边拍着沉重的额头,边挺站起了身子,打了个哈欠,随后看向眼前的那把铁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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