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整顿贪腐(1 / 2)
建朝以来,忽必烈觉得今年的这个冬天似乎最冷,每日的御前会议,枢密院的各部尚书,总是参本请示各省各道的政事如何处理,不是户部报山西雪灾太大,需要从其他省份调集赈灾棉絮,就是吏部称大都破了连环盗窃案,请旨奖赏,他觉得有些力不从心。
明明夜里睡得不晚,第二日就是没法早起,更不用说像以往那样在朝阳的晨曦中批阅奏章。
还好有太子真金。
忽必烈不上早朝,不开御前会议,所有的军国大事,都由真金领导的枢密院决定,一时间,真金势力大增,迅速在朝堂中笼络了一批大臣。
刘秉忠和窦默此时提议:要趁机削弱阿合马的势力,进而扳道芒哥剌。
“皇弟何事至于此?”真金不接两位老臣的提议。
窦默一阵见血:“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此时不动芒哥剌,更待何时?”
真金反驳道:“皇弟纯朴善良,绝不会做出苟且之事!”
刘秉忠也急:“太子怎么就不明白呢?阿合马和芒哥剌在大都已经经营多年,早就沆瀣一气,同穿一条裤子!”
真金不信,又道:“阿合马心术不正,我早已知晓,可皇弟一直在父皇身边,性格豪爽大方,何来不端?!”
窦默急了:“知人知面不知心,机不可失啊!”
真金依然不为所动,窦默和刘秉忠急得直跳脚。
十一月十五,礼部佥事观星称异动恐有变数,请示提前防范。
所有人都脊背发凉。
真金一手提拔的户部代理尚书杨全在没有提前知会的情况下,在忽必烈参加的御前会议上,参本指控阿合马贪污东征军军饷。
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阿合马!你……”忽必烈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他拿起龙案上的酒鼎用力砸向阿合马,阿合马的额头裂开了一道口子,血流如注。
可阿合马并没有擦额头上的血,而是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启禀皇上,老臣冤枉,冤枉啊!”他的头嗑得地面咚咚作响,抬起来是,乌黑了一大块,混合着额头流下的血,红红黑黑,惨不忍睹。
忽必烈看看杨全,目光中有些怀疑:他只是个汉臣?他又看着阿合马的脸,看到他撒了一地的血,动了恻隐之心:“赶紧把你的血擦擦!杨全所述,是否真实,由太子彻查,不得有误!”
阿合马战战兢兢接过下人送来的布巾,心却沉了下去,命太子彻查?!谁都知道他和太子的关系,如此一来,不就是让他不得善终么?
朝堂之上,历来都是君王和众臣之间互相制衡,互相利用,就连有血脉关系的皇子都不例外。彼时阿合马是打理国库的功臣,此时太子真金是得宠之人。皇帝要打击阿合马的党羽,就要培植太子的势力,由太子来打破朝堂中维持了许久的平衡,如今,代理户部尚书杨全的一个参阿合马的奏本,恰好给了忽必烈完美的理由,忽必烈怎么会不好好利用呢?
可细细想来,未必是好事。
东宫里,太子和安童在书房里讨论得失。
安童摇头,不满道:“杨全定是受了刘太傅和窦太傅的蛊惑,才在朝中掀此巨浪!”
真金若有所思,道:“若杨全所述属实,奏本也是迟早之事。”
安童眼里担忧,指责道:“与其说杨全为了摒除贪腐风气,不如说他贪功表现,一上位就借机邀功。”
真金不语,他对杨全是了解的,多年在户部工作,对财政之事,经验丰富,只因是汉臣,又不善阿谀奉承,不得重用,在阿合马的手下总郁郁不得志,此次提拔,完全是看中了杨全的才能,至于此人的为人,并没有更多考究。
安童又道:“太子在短时间内能够掀起如此强大的势头,恐怕不是好事。”
真金不解,问:“此话何意?”
“阿合马在大都十年,一朝不慎,就跌得如此惨重,说起来我们也有推波助澜之嫌。”
“难道就放任其贪腐?”
“蚌埠相争,渔翁得利。敢问太子想过皇上没有?”
真金听不下去了,皱着眉头打断安童的话:“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安童不敢在多嘴,赶紧低头行礼,只是那担忧的眼神,一直留在了真金的心里。
此时,阿合马和儿子忽辛在丞相府,心惊肉跳。
“父亲,我们要想想办法!”刚从大明殿回到丞相府,忽辛就着急地进到阿合马的书房,皱着眉头大声说。
在位二十年,阿合马是第一次碰到如此棘手的局面:月初先是太子以侵占土地为由弹劾他;现在又跑出个代理尚书杨全,指控他贪污,加上东征一事,近段与太子的斗争中,他已经连输三局,更可怕的是,他有了更不妙的想法——皇上对他有所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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