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毒瘾发作(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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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我说错了么?”涂安真还不依不饶。

“好吧,你就在这里好好养着,把身体养好。”真金一直盯着她,有些不好意思,主动换了话题的同时,眼神也开始飘忽。

涂安真别过头,不再接话,面对毕竟是蒙古国的王爷,占了便宜就赶紧卖乖!

“那我先出去了,你好好休息。”真金受不了两人之间诡异的氛围,转身匆忙离开。

“其实我只是想知道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涂安真看着真金关上了屋子的门,自言自语道。

可是,真金走了,没人回答。

她透过窗子望着屋外的天光,突然害怕起来,她努力回忆这大半年来发生的种种,整个人却像陷入了一团迷雾当中,只是依稀记得一些片段:被人抱上马的清晨,淮山村群山中的夕阳,还有得知谢大娘和李郎中阴谋时的忐忑。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她像是一个人偶,被一种未知的力量操纵着,总是离想做的事情越来越远,甚至原本的那点想找兄长的初心都没法实现了,她像掉进了沼泽,越是用力往上爬却陷得越深,惊慌得不敢动弹。

一个下人打扮的小姑娘送上来一些食物,恭恭敬敬地摆到桌上,又小心翼翼地扶她起来,搀着她走到桌边坐下,涂安真挤出一个笑容:“我没事。”

那小姑娘却像被人呵斥了一样,立马跪倒在地上:“王爷吩咐要奴家好好伺候姑娘。”

涂安真虽然已经在衢州驿所见识过蒙古人等阶级礼数的这一套,可小姑娘下跪的时候,她还是轻微被振了一下,可很快她回过神来,和蔼地说:“你照顾得很好。”

“是,是,是。”小姑娘直起腰来,被吓得发白的脸这才又回复了一点血色。

涂安真看着她,想说点什么,可一看到她哆哆嗦嗦的样子,只得开口:“我不习惯有人盯着吃饭,你先下去,我吃好了叫你。”

“奴家这就下去。”她又磕了头,跪拜完才下去。

这小姑娘怎么这般恐慌?谁欺负她了?涂安真看着离去的小姑娘,很是好奇。饭菜是热的,飘着诱人的香气,一闻到味道涂安真就知道自己真的饿了,肚子咕咕地响了起来,她才发觉自己不知道已经多久没有进食了,于是她抓起碗筷,完全不顾形象地狼吞虎咽起来。

饱腹感是战胜一切负面情绪的灵丹妙药,一顿饱餐之后,涂安真渐渐恢复了力气,先前绝望和好奇的心绪转瞬就飘得不见踪影。她伸了伸僵硬的腿脚,扶着桌子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又扭了扭腰,她感觉右腿有点疼,可还是想到屋外走走看看,于是拖着右腿,一瘸一拐地推门而出。一出门,便看到刚才伺候她吃饭的小姑娘等在门口,低垂的眼睛里埋着一丝丝恐惧,她尽量温和地说了句:“跟我来”。小姑娘点点头,又低下去了,涂安真见状,已经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涂安真断过的腿疼得不轻,可她就是想到阳光下晒晒,所以只得慢腾腾地往前挪。显然小姑娘看出了端倪,连忙上前搀扶她。就这样,在小姑娘的帮助下,她慢腾腾地穿过了连廊,又一步一挪地穿过了花园,池州都督府真不小,就这么一点的地方,她居然走了半个时辰。

时值初春,偌大的花园本该百花齐放,不想却只见些许的绿叶嫩芽,夹杂在枯枝当中,保留着可怜的生机。景色虽不佳,可正午的太阳还是热的,加上半个时辰的走动,让她浑身留下汗来。

她有点累,看到花园边上有把椅子,被厚厚地蒙了一层灰,估计是许久都没人坐过了。可就是那样的椅子,在太阳的照耀下还是显得既温暖又舒服,她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没等小姑娘来得及去擦那层灰,就一屁股就坐了下去,小姑娘惊得脸色又变了,欲言又止,用力闭着嘴巴,不敢说话。

“没关系,一会拍拍就好了!”涂安真朝小姑娘微笑。

小姑娘的神情放松了些,又听到她问:“你叫什么名字?”

“回姑娘,奴家叫璇儿。”小姑娘又放松了一些,可是还是不敢抬头。

“璇儿姑娘,不要紧张,我又不会吃了你。”

璇儿的脸色又变了,这次是变红。

“你几岁啦?家在哪里……”

迷迷糊糊地,她还想再问璇儿些什么,可是还没等璇儿回答,她就睡着了。

……

“你怎么伺候她的?怎么能让她在花园里睡着?”

涂安真被一阵训斥吵醒,说话的声音呢有些耳熟,却又想不起在哪里听过这个声音,她竖起耳朵仔细听,只听见璇儿颤抖着声音说:“姑娘自己要在那儿睡的,奴家……奴家不敢……”

“姑娘要睡就让她睡?那么久了也不把她挪到房间里来?”老者继续训斥。

只听见璇儿的啜泣。

“姑娘是怎么走了大半个花园到椅子那儿的?”

“我……我……”璇儿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哭什么!”老者的声音又提高了一些。

涂安真看看窗外,原来天已经黑了。

“行了行了,涂姑娘是燕王的上宾,如果等孙大夫来了还治不好,你就自求多福吧!”屋外传来老者离去的声音。

发生什么事了?听他俩的对话,涂安真才发觉原来屋外那两人是在讲自己,这时才发现自己手脚关节酸痛、浑身在冒汗。感染风寒了?可自己是什么时候躺进屋里的呢?

正想着,璇儿低着头走了进来,看到涂安真睁着眼,怯怯问了一句:“姑娘醒了?”

“嗯。”她看到璇儿惧怕的样子,没敢多说话。

璇儿沉默了一会儿,又挤出一句:“姑娘,感觉怎样?”

一点都不好!她很想这样说,可是看到璇儿红肿的眼睛,她知道璇儿刚才肯定是哭过了,所以故意岔开话题说:“我衣服湿了,你帮我换下。”

“哦!”璇儿使劲点点头,忙活了起来。

“孙大夫什么时候来?”真金听完管家刘伯的汇报,拧着眉头问。

“回禀燕王,哈兰术已经去请了,带回来的话是明天一早就到。”刘伯回答。

刘伯在涂安真的房里训斥完璇儿,便到真金处回复。刘伯是真金早先安排在池州城负责接应的管家,先前涂安真到池州劝降,真金就安排的刘伯照顾她,这次当然同样安排了刘伯照顾。

真金一脸不悦:“什么事这么久?”

刘伯心里清楚,真金是担心涂安真,于是劝导似得说:“兴许他有其他病人走不开,高明的大夫找的人总是多一些嘛,眼下没有合适的人选,只能等孙大夫了,况且他明天一早就到了。”

真金不语,黑着脸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刘伯自知多说无益,只得退了下去。

半夜里,涂安真被一种奇特却难以忍受的感觉惊醒了!骨头里像是有万千只蚂蚁在啃,想抓却抓不到,胸口像有千斤重物,让人喘不过气来,四肢冰冷,额头却不停的冒汗,这样的感觉多一刻都忍不了,可是,这种感觉一会毫无征兆的消失,一会又排山倒海的来袭,反复几次后,她开始陷入绝望,她四肢僵硬,紧握拳头,手臂不时着敲击着床板。

响声惊醒了璇儿,璇儿急忙跑过来,看到涂安真的情况,吓了一跳,颤颠颠地问:“姑娘,你怎么了?”

涂安真死死盯着璇儿,不知如何回答,璇儿慌忙中只是帮她擦了擦汗,她转头看向漆黑的窗外,第一次如此企盼白日的来临。

璇儿跑出门叫人去了,留下涂安真一人继续挣扎,那种奇特的感觉再次来袭,同时伴随着全身莫名的痛楚,她开始在床上打滚,额头的汗珠像水一样往下淌。

“什么?”刘伯边披衣服边往外走,璇儿也惊慌失措地跟在后面。

顷刻间,两人便来到涂安真的床边,刘伯发现璇儿所言非虚,涂安真的脸色苍白得吓人,满脸是汗,全身不停的痉挛。

她嘴里不停地说道:“救我,救我,救救我!”

刘伯看着挣扎中的涂安真,心生怜悯,他对璇儿道:“你照顾好她。”

璇儿点点头,顺手拿过布巾就帮她擦汗,璇儿看着她难受的样子,不自觉地就握住了她的手,希望能够给她力量坚持下去,而刘伯,却直往真金的住所走去。

“哈兰术,燕王在吗?”刘伯叫醒还在睡梦中的哈兰术。

“嗯——”哈兰术一个灵醒从床上坐起来,揉着眼睛说:“燕王才睡下没多久。”

“涂姑娘不好了!”刘伯对哈兰术说。

“啊?”哈兰术比谁都清楚涂安真在燕王心中的地位,他连忙起身要去向燕王禀报。

“慢着!”刘伯拉住了哈兰术,说:“让燕王休息吧。”

“可是……”哈兰术为难。

“你现在赶紧出发,去看看孙大夫到底为什么没来,如果他天明时已有来此打算,你就提前带他来。”刘伯吩咐哈兰术。

在身份上,哈兰术是比刘伯高的,毕竟他是燕王身份的贴身侍卫,可燕王尚且对刘伯信任有加,哈兰术年轻,自然也更信任刘伯,于是他并没有迟疑,拿上骑马的行头,就直接出门了,刘伯也尾随其后,出门时顺便看了看黑着灯的真金的房间,悄悄地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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