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半路遇袭(1 / 2)
“病已大好,儿勿挂念。”看着母亲飞鸽传书来的亲笔书信,真金心里一直悬着的大石落下了。
虽然汉地仍是夏日,但草原上却已秋风萧瑟,大元皇后,也就是燕王的母亲察必自年初以来,身体一直不好。皇上特别关照,今年的冬天一定要让察必皇后到开平行宫过冬,故初夏便已动身,哪知察必皇后不能承受舟车劳顿,撑到太平路,便病倒了。
此时真金在池州前线与宋人血战,后方的信使虽然对察必皇后的病情一日一报,但真金的心始终悬在头顶,放不下来。几次想返回后方看望母亲,但繁重的军务让他总也脱不开身。
每每念起母亲躺在病榻上痛苦的情景,真金的心就像刀扎一样疼。为了能够早日结束战斗,也为了尽早回到母亲身边,真金命人将大将军直禄脱请来帐中,与之商讨战事。
“依将军之见,池州之役何日能结束?”真金看着帐中央的沙盘,向直禄脱发问。
直禄脱思索片刻,胸有成竹地回答:“回燕王,近年此地洪水泛滥,粮食绝收,南人补给不足,假以时日,必能拿下!”
真金微微皱了皱眉头,问:“意思是这场仗是持久战?两军在比拼粮草和补给?”
“这……燕王如果这样认为,也可以!”直禄脱回答得有点犹豫。
真金严肃地说:“久拖不决,不是好事,要另想办法,劝降一事如何?”
一听到劝降,直禄脱像被点燃了一样,破口大骂:“南人小儿吃了豹子胆,昨日在阵前骂战,不仅臭骂我等,还誓死不降!”
真金不禁一笑,心想,就你这汉语,怎么骂得过池州都督饶仲石?饶仲石好歹也是宋人科举状元,文字游戏你必玩不过他。“直禄脱将军,你知道宋人为什么不肯投降吗?”真金继续问。
“……”直禄脱眼睛转来转去,却没有给出答案。
真金继续说:“开战已久,久攻不下,如若破城,宋人以为我们必会屠城,所以仍在顽抗。”
“我们必将战胜南人小儿,然后让兄弟们屠城,看见什么拿什么,想要什么有什么,兄弟们打仗不就为了这个么?”直禄脱眼放绿光,好像真的屠了城一样。
真金大怒,喝道:“放肆!你们难道忘了出征的目的了吗?屠了城,人心何在!”
“不能屠城,打什么仗!死去了兄弟怎么办?”直禄脱也不甘示弱。
“除了屠城,我们还有更好的办法犒慰将士们,如果能和平收复此地,我们可以向宋人学习制瓷和纺织,发展和西域各国的贸易,巩固我大元基业。”
“回燕王,南人小儿,手无缚鸡之力,贪生怕死,没什么好学的!”直禄脱还是忿忿不平。
真金见无法说服他,便不再言语,独自一人研究沙盘,直禄脱眼见无趣,报了一句属下告退,便自行退出帐外。
眼前是池州属地的沙盘,沙盘上详细标注了池州境内的每一条河流和山脉。
真金思忖:目前池州军的补给主要来自于婺州,婺州现唯一运转的城池就是浮梁城,一是浮梁城因瓷业开放程度较高,二是浮梁城交通便利。上次自己成功地以西域商人的身份进入了浮梁城,若能占领它,则可以截断宋人池州补给,迅速结束战役,所以应从浮梁城下手是为上策。
“来人啊,帮我换装,带上我的随身侍卫,再去浮梁城!”真金向帐外喊道。
侍卫哈兰术一边帮真金换商人装束,一边悄悄地对真金说:“燕王,刚从帐外有人偷听,我进来前,他就跑开了。”
“想偷听我的人还少吗?没关系,我的行踪可以大大方方地告诉他们,我倒是想知道他们想怎么样?”
“那您不怕……”哈兰术说着,用手往脖子上一抹,比划了一个砍头的动作。
“他们想取我的性命倒是没这么容易,不过我出去后,你要小心,没有我的虎符,千万不能调兵遣将,否则你我将送命于役中。”
哈兰术疑惑地撇撇嘴,却不敢发问。
“你想问为什么吧?”真金看着他古怪的表情,想逗他玩。
“不敢不敢,军机大事,小的不敢多嘴。”哈兰术惶恐地说。
真金看这他表情一会儿一变的,更觉好笑,若无其事地说:“如果他们会发动进攻,会在战乱中杀死我,再假装成我是战死的。”
“啊?这么恐怖啊?”哈兰术张大了嘴巴。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因此我出去后,若七日不归,你便知会安童将军,他在婺州,离此地不远,到时通知他去浮梁城找我。”
“小的一定谨记!不过燕王,您可真要当心啊。”哈兰术把真金的衣服整了又整,一副舍不得的样子。
“放心,我一定会回来的。”真金像是对哈兰术说,又像是对自己说。
浮梁城在池州东南部,与婺州相连。真金一行四人,小心翼翼地在小路上走,不选择官道,是怕做商人打扮的自己都会引起土匪和流民的注意,趁着官府忙着应战,半路抢劫。
走了一天,湿热的南方夏季天气让真金和侍卫们好不适应!
真金自己还比较轻松,可看着身后几个拿惯刀枪、加紧马背上路的侍卫,脸上渗出密密的汗珠却仍正襟危坐,心里想发笑。
他打趣道:“我们是商队,不是军队,我们也不是去战场,你们不用这样紧张!”
“保护燕王是我们的责任。”不知谁回答了一句。
“等到了浮梁城,不能叫我燕王,就叫我燕公子。”真金不容置疑地命令。
“诺!”三人齐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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