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鬼妻还阳(2 / 2)
可是封氏也知道,让刘怀忠把赠送的银子和包袱送回去,不太现实,当封氏打开包袱之后,母子二人目瞪口呆,里面是些布料或衣服没错,但是还有五十两银子。
封氏立即说道:“儿啊,这可怎么办啊?葛氏是你东家的夫人,现在又是封大红包,又是送我衣服,这恐怕是借口,最主要的是送你五十两银子。
你爹去世有几年了,我的身子骨也是一日不如一日,你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留下我一个人可怎么活啊?”
刘怀忠听得一愣一愣的,连忙问道:
“娘,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啊?我怎么就会有三长两短了呢?我一定找机会把东西还回去,以后好好孝敬你,听你的便是。”
封氏说道:“怎么还?如果被发现,或者传讲出去,你和葛三娘之间本来就认识,到时候怎么说得清?你们的东家可不是个省油的灯,爱财如命,葛三娘这是要害死你啊。”
刘怀忠说道:“娘,这都哪跟哪啊?怎么都扯到葛三娘要害死我了啊?有拿银子给别人来害人的吗?你放心,我不见葛三娘,我找机会把东西给她的丫鬟小莲便是。”
封氏连忙说道:“那也不行,我现在担心的不是葛三娘,而是担心你还对葛三娘念念不忘,惹出事端,你要是孝敬我,就听我的,明天开始别去绸缎庄做事了。”
刘怀忠争辩几句,说绸缎庄少不了自己,还说自己发过誓。
可是封氏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道:
“裴员外有钱,还怕请不到掌管?这十几年你帮裴员外拼死拼活地做事,他给的工钱,在别的店铺连个伙计都不如。
不错,他的岳父当年帮了我们,不也是看在你忠厚老实的份上?这份情早就偿还过了啊,你不要再提什么誓言了,我们现在不欠他的。我再问你,听还是不听为娘的话?”
刘怀忠是个孝子,见不得这个,连忙表示同意。
次日,刘怀忠没去做事,有伙计告诉了东家,裴员外派人来打探,封氏说儿子病了,在家休息,连续很多天都是如此,为了做得逼真,封氏让刘怀忠呆在家里,哪里都别去。
裴员外亲自过来探望,见刘怀忠气色没什么问题,他以为刘怀忠想借机涨工钱,裴员外当场说给刘怀忠的薪水涨一倍,因为他实在是找不到像刘怀忠这么合适的掌柜。
可是封氏还是不同意,说儿子还需要休养一段日子,让裴员外另请高明,裴员外说刘怀忠不识抬举,气呼呼地走了,另请了掌柜。
封氏见儿子在家里呆了将近一个月时间,葛三娘送的银子,他们不敢用,想着有朝一日,如数奉还,可是总不能坐吃山空,既然裴员外已经另请高明。
刘怀忠就跟母亲说要出去找事情来做,要挣钱养家糊口,再说整天呆在家里装病,很是烦闷。
封氏说:“我们家原本是开杂货铺的,你这些年虽然做的是绸缎庄的生意,但是我们不跟裴员外对着干,还是开杂货铺,卖些胭脂水粉,普通的布料和针线这些。”
刘怀忠本来就是个做生意的料子,在绸缎庄干了十几年的掌柜,所以他的杂货铺做得风生水起,一晃一年过去了,家里的日子比以前好了很多。
可是封氏一再叮嘱儿子,让他千万不要和裴员外家,特别是葛三娘有任何的联系,不仅如此,因为家里的日子红火了起来,封氏开始紧锣密鼓的为刘怀忠张罗亲事。
不知道是刘怀忠变得有钱了,要求高了,还是他始终挂念着葛三娘,他始终说没遇到合适的,这让封氏十分着急。
那天,母子两个正在杂货铺念叨着这个事情,忽然裴员外绸缎庄的伙计王五来找刘怀忠,那是个很不错的小伙子,做事认真仔细,头脑灵活。
刘怀忠早就想让他来自己的杂货店做伙计,可是觉得挖原来东家的墙角,被传讲出去之后,让人觉得自己太不仗义。
还没等刘怀忠问王五不在店里干活,来找自己干嘛?王五愁眉苦脸地说:
“刘掌柜,难道你还不知道吗?裴员外出大事了啊。”
刘怀忠心里咯噔一下,毕竟是老东家,十几年还是有感情的,最主要的是葛三娘在裴家,刚嫁给裴员外才一年,相公又出了事,她也太命苦了。
想到这里,忙问裴员外出了什么大事?王五说:
“自从你离开绸缎庄后,裴员外先后请了好几个掌柜,都觉得不满意,就自己照看店铺的生意。
也不知道是他过于劳累,还是因为得罪了什么人,前几天晚上睡着后,就再也没起来了,仵作说裴夫人年轻,不懂得伺候裴老爷,让裴员外过度劳累而死。
结果葛三娘被抓入狱,她说自己是被冤枉的,可是一顿板子之后,伤势过重,加上悲愤交加,竟然死在了狱中。
另外县太爷说裴老爷自从打理绸缎庄以来,以次充好,欺骗百姓,绸缎庄被查封,充公了,我们都没地方可去,别的伙计都找到了事情。
我想着刘掌柜,不过你现在是刘员外了,你为人仗义,杂货铺红火,就来看看你这里缺不缺人手,我愿意跟着你做事,还希望你能收留我。”
刘怀忠知道王五是个不错的伙计,当即将他留下,嘱咐几句后,问了葛三娘和裴员外埋葬之地后,去了大街上,忍不住泪流不止,感慨葛三娘命运多舛,结局悲惨。
想到这里,他买了些祭品,去了后山裴员外和葛三娘的坟前祭拜,返回之时,路上无人,忽然,见一个女子迎面走来,有些面熟,走近一看,竟然是葛三娘。
可是她明明已经不在人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幸亏是白天,不然刘怀忠会被吓得不轻,即便如此,他还是赶紧跑开。
可是葛三娘哭诉道:“怀忠哥,自那日我送你包袱之后,一别已经有一年有余,我知道你和大娘是什么意思,所以我未曾打扰过你,如今我孤苦伶仃,你还要躲着我吗?”
刘怀忠忙问葛三娘到底是人是鬼?葛三娘苦笑一声说道:
“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当年没能以死相逼嫁给你,可是我一介女流又能如何主宰自己的命运呢?
我嫁给裴老爷之前,他骗我只有四十多岁,可是嫁过来之后,虽然知道被骗,可我又能怎么样呢?好在裴老爷对我很好,他知道有人要陷害他,便将家里的钱财交给我。
我拿着这些钱给了县太爷,对外谎称我被毒打后,悲愤交加,自寻了死路,我弟弟的家,我没脸去,也不敢去。
这世上只有你能帮我,毕竟我们曾经相识一场,我也知道你至今未娶,对我念念不忘,我不求再续前缘,只求改名换姓,侍奉你一辈子。”
刘怀忠闻听此言,是又惊又喜,惊得是葛三娘一个女子,竟然如此大胆和主动,喜的是葛三娘并没有死,他苦苦等待这么多年,终于有机会在一起。
可是他很快就想到了母亲封氏,她肯定不会同意,可是葛三娘现在孤苦无依,怎么能弃之不理呢?
想到这里,他带着葛三娘回家,即便刘怀忠和葛三娘如何解释,封氏十分生气。
封氏认为葛三娘先是做过妾氏,又嫁给儿子原来的东家,而且裴员外不明不白地就死了,原本已经死了,现在突然冒出来,所说的理由,让人难以相信。
不仅如此,封氏还将当年葛三娘赠送给刘怀忠的六十两银子,还有送给自己的衣服原封不动的还给了葛三娘,说这些银子,可以让葛三娘正常生活。
无奈之下,刘怀忠先把葛三娘安排在客栈歇息。
然后回到家中,跪倒在母亲跟前哭诉道:
“娘,孩儿的为人你最清楚,若是别的事,一千件一万件,我都会依了你,可是这件事情,还请你成全儿子和葛三娘啊。”
可是封氏说什么都不答应,无奈之下,刘怀忠去找了姐姐说明此事,他的姐姐和葛三娘打小就认识,同是女人,她理解葛三娘的苦,可是她也不知道如何帮弟弟。
刘怀忠说:“姐姐,你随我回家一趟,就说想念母亲,接她去你家里住些日子,你看可行吗?等她消气之后,我再来接她回去。”
他的姐姐明白弟弟的意思,当时表示同意,跟随弟弟来见封氏,两个人连拉带扯,将封氏送上了雇来的马车。
刘怀忠见封氏走了之后,赶紧将葛三娘接回家中,以天地为证,日月为媒,二人结为夫妻,二人再续前缘,恩爱有加。
那天,刘怀忠出去收完账,匆忙往家赶,因为他担心母亲忽然跑回来,对葛三娘不利,忽然一位道长拦住了自己的去路。
道长喊道:“无量天尊,刘居士一向可好?你还认得贫道吗?”
刘怀忠抬头一看,不仅认识,他还救过道长的命,几年前,他带着两个伙计去外地进货,经过一座大山时,发现了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道长,并救了他。
刘怀忠跟道长行礼后,说自己着急回家,请道长一同前往,边走边说,道长忽然说道:“刘居士,你阴气过重,恐怕要大祸临头啊。”
刘怀忠觉得是无稽之谈,但是又想到了葛三娘,有些忧心忡忡,二人来到家中,葛三娘见到道长,吓得瑟瑟发抖,道长不由分说将葛三娘抓到法器之中。
刘怀忠即便此时知道葛三娘是鬼魂,但也是放声大哭,苦苦求饶,希望道长高抬贵手,并详细地说明了自己,还有葛三娘的点点滴滴。
道长叹了口气说道:
“没成想,葛三娘的命运如此坎坷,难怪她可以在人间行走,想必是因为地府的人都感念她的凄苦,希望她能过上幸福的生活吧。
可是人鬼殊途,你和葛三娘在一起,只会害了自己,也会害得葛三娘永世不得超生啊,还是让我将她带回去,替她超度,让她再点投胎转世吧。”
刘怀忠哭诉道:“道长,我与葛三娘本该是一对夫妻,怎奈种种原因,硬是将我们拆散,我们好不容易才在一起,即便她是鬼,又如何呢?还请道长成全我们啊。”
道长又叹了一口气说道:
“也罢,那天,你在山上救了我,我没和你说具体的原因,我那次受重伤,是因为降服一条伤害很多人性命的黑鱼精。
所幸我当时收了他的内丹,还在我的法器里,为报答你的救命之恩,今天我就逆天而行,用黑鱼精的内丹助葛三娘还阳,让她重新做人。”
说完,道长拿出法器,放出黑鱼精的内丹,又放出葛三娘的魂魄,道长用尽法力,让葛三娘还阳,道长也累的晕了过去,夫妻二人精心照顾道长。
道长恢复之后,飘然离去。
夫妻二人一起去见封氏,得知道长相助之事,加上这些日子刘怀忠姐姐的苦苦相劝,又感念过去的日子,葛三娘精心照顾刘怀忠的父亲和自己,慢慢接受了葛三娘。
刘怀忠见裴员外已经不在,他改行做了绸缎的生意,开了绸缎庄,原来绸缎生意上相熟的人,知道刘怀忠为人忠厚老实,讲究诚信,绸缎庄的生意远胜从前。
葛三娘为刘怀忠生了一儿一女,夫妻二人恩恩爱爱,孝敬老人,善待伙计,行善积德,乐善好施,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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