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腰牌(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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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慎一面搓着冻僵的手,一面抬声交代:「都小心些,冬天也能点着火,别垦不出多少地、先把山烧了。」

没错,他们就是来垦地的,天知道来年开春长什么花呢。

又过了一会儿,突然间,一守备衙门的小吏嘀咕着:「这是啥?」

离他近的几人都凑过去,看着他手上的东西。

「好像是个牌子?」

「腰牌?是腰牌吧?」

「火把近些,仔细看看。」

单慎听见了,冲那小吏招手:「来来来,这边来看。」

小吏走过来,一面走,一面还用衣袖使劲儿擦着东西:「全是泥。」

单慎一看他这动作就皱了皱眉头:「别擦了,拿来我看看。」

小吏应了,把东西递给单慎。

单慎接过来,火把就在近处,他凑着看了眼。

脏兮兮,犯旧,擦去了很多泥,也还有一些边边角角擦不干净,但不妨碍看清楚东西的模样。

而后,单慎的脸色倏地难看起来。

那的确是一块腰牌,而且是东宫的腰牌。

一口气哽在嗓子眼,单慎把腰牌翻过来、瞪大眼睛看后头的字。

耿保元。

耿保元是谁?

他的腰牌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

单慎忙问那小吏:「哪儿挖出来的?」

小吏带他去看。

那块地方挖得深一块浅一块的,乱七八糟。

单慎蹲下身细细分辨,嘴角抽了下。

他们守备衙门是真会挖东西啊!

东西挖出来了,地损得一塌糊涂,他除了知道腰牌是从这儿挖出来的之外,愣是没法再有其他判断了。

单慎抬头看向那小吏。

小吏二十岁出头模样,年轻极了,语气紧张里透着点兴奋:「大人,这东西有用没有?小的手都铲破皮了,您回头在指挥使面前,替小的多说几句好话吧?」

单慎:……

能说什么?

就这么个初来乍到的后生,也不懂具体的章程规矩,单慎连埋怨几句都开不了口。

他只能吸一口凉气,问身边几人道:「东宫有没有个叫耿保元的?」

几乎所有人都摇头。

只一位通判凑上来,与单慎咬耳朵:「他家原住小的家里的隔壁胡同,是个侍卫,年初起就没见过人了。

听说是个好赌的,欠了一屁股债,扔下他老爹跑没影了,谁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他老爹没多久也跑了,怕被追债。

他这腰牌被埋在这里,大人,莫不是没跑成,被放债的砍死了?

啧!东宫的人都砍,哪家放债的这么嚣张?」

单慎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

什么叫霉运当头?

他这样的就是。

来装装样子敲敲钟,想着即便大理寺不抬手,他们顺天府办案的态度好歹是过得去的。

哪知道挖来挖去,挖出这么个倒霉玩意儿!

看了眼黑沉沉的天,单慎按了按发胀的眉心。

明日早朝,太子殿下再问起案子进展,他要怎么说?

「殿下,您以前的侍卫欠债被人砍了……」

这话到底能不能说?

「挖!再挖挖!腰牌在这儿,人去哪里了?」单慎交代了几句,也没继续在山上待着,急匆匆下山回城。

今夜是睡不了了。

他熬着,刑部和大理寺都一起熬!

连夜提审那三个混账东西,既然都挑了同一块地方埋尸,总不能说一点儿都不知情吧?

夜深了,刑部衙门灯火通明。

单慎大步走进去,等底下人把大理寺卿、少卿、刑部尚书、侍郎都一并叫来了,他把腰牌啪的一声,按在了桌案上。

「都看看!一块看看!」

敲钟呗,这钟不是念了六十年经的老和尚,真敲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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