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十面埋伏(2 / 2)
随着郑畋一声令下,那一阵阵密集的箭雨只被吊射过河。而那些本还正趴在岸边忙着给马蹄拔刺的贼兵,也是立刻就被射成了一只只的刺猬。
见此情景,尚让忙躲到了几名藤牌手的身后,而心有不甘的他却又是朝着前面那些正无处藏身的手下厉声喝道:“你们这帮废物,还愣在那里干嘛,还不赶快给我杀过河去!”
无奈,众贼也只得再次催马向前,硬着头皮开始趟水过河。可就在他们刚来到河水中间时,那胯下的马儿却又是忽然前腿一软,不少贼兵只当场折进了河中。一股股鲜血顿时将河水染得通红,而那些掉进水中的贼兵也是再没能爬起身来。他们又哪里知道,此时那看似不深的河水中间,实则却早已被郑畋下令插满了削尖的竹签,莫说是从马上掉下去,恐怕就是于平地间坐进河中,便也休想再站起身来。那龙尾坡前的整条河段,郑畋只于南、北、中三处各自留下一条狭窄的通道,以供他们自己人往来通行,而那刚到此地的贼军自是无从知晓这些。
眼瞅着自己带来的千军万马竟被一条小河沟给挡住了去路,这下却也是把尚让给气得够呛。偏偏就在他还正恼火之时,那对面城上的郑畋却又是趁机朝他们这里一个劲地不断放箭,直射得岸边众贼竟开始连连倒退起来。幸而这会儿落在后面的那些贼军步卒终于赶到了,尚让遂急命人沿河架盾,他们这才总算是有了块立足之地。
可瞅着手下人马就这么躲在盾后,一个个只被射得连头都不敢多抬一下,当即尚让也是“噌”的一下又火了。
“来呀,快去叫前面那些士卒把手里的大盾扔进河中,然后让他们踏盾过河!”
“是!”
急中生智的尚让总算是想出了过河的法子,但这下却也是难为死了那些正于前架盾的军卒。
“什么,让我们把手里的盾牌全都扔进河里?那这河倒是过去了,可我们这些人不也就全都跟着变成刺猬了嘛!这究竟是哪个王八蛋想出的馊主意,他这不是叫我们去送死嘛!”
怎奈军令如山,更何况这还是尚让亲自下的命令,最终那些盾牌手也只能无可奈何地朝着河边慢慢移动起来。而也不出所料,许多贼兵则刚将手里的大盾投入河中,自己就也跟着中箭倒了下去,最后索性只被一起填入了河底。
终于,后面的贼军总算踏着一座座用“人盾”搭起的窄桥杀过了河。但即便如此,他们中也还是一不小心就会有人滑落旁边水中,之后便就再无法起身。一时间,整条浘水竟也是被染成了“红河”,那红色的“触手”只朝着下游远方缓缓伸去。
此刻,龙尾城上的投石机早已因没了大石而停止发射,那对岸的贼军则也终于趁机设法过了河。料想这下对方总该黔驴技穷的尚让,于是只急令大军开始全力攻城。
“弓弩手准备,给我狠狠地射!”
龙尾城上却再次箭如雨下,无数的贼兵亦随之应声倒地。只因今早郑畋已下令将那坡前深沟上的木板尽数拆走,所以这会儿底下的那些贼军骑兵也只能是绕着龙尾坡四处打转,丝毫找不到任何可供他们通过沟堑的地方。无奈之下,他们也只得又将这攻城的重任留给了身后的那些步卒。
虽说自己的两条腿早已是连饿带累就快撑不住了,可偏偏那后面的尚让却又是威逼不断。于是,那些贼兵也只能顶着从他们头上不断倾泻下来的箭雨,开始就这么无助地朝坡前冲去。
而这次倒也不用尚让再多提醒,那坡下贼众先是以长枪架梁,接着再把大盾横于其上。就这样,贼军只从几处临时搭建起来的桥板强行通过了环坡的深堑,随之便开始争先恐后地向上攀爬起来。
“滚木擂石,给我狠狠地砸!”
很快,坡下四周便已尸积如山,一声声惨叫只不绝于耳。而让那些正环坡骑射的贼兵没有想到的是,原本挡在他们面前的那道深沟,这会儿竟已渐渐被自己人的尸体填平。也不知到底该喜还是忧的他们遂急忙踏尸而过,只跟着前面步卒一起朝坡顶冲去。
本来那些骑兵还担心坡势太陡,他们可能攻不上去,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当他们顺着那从坡顶延伸下来的一道道浅壑向上冲击时,却也是显得格外轻松。一时间,贼军还以为这些明显是由人工挖凿出来的沟壑,本就是专供马匹上下坡顶之用。于是,他们只趁着城上向下扔滚木擂石的间隙,忙朝坡顶墙边奋力靠去。
“哈哈,郑畋老匹夫,这下你已是插翅难逃,我倒看你还有什么伎俩可施!”正在对岸观战的尚让不禁于马上得意道。
而就在那些贼兵正准备将自己手里的挠钩抛上城头时,忽然间一股股浓稠的热流竟从他们头上倾泻下来。随之那滚滚灼流便开始沿着坡上浅壑向下一路流淌,直至注入坡底的尸沟。不少贼兵也是当即便被烫得皮开肉绽、人仰马翻,只一个个跟着滚落坡下。
“烧!烧!烧!给我狠狠地烧!”
而望着那从城上掷出的根根火把,底下那些贼兵似也觉察到自己就要大难临头。顷刻间,一条条火龙横空出世,只将坡上贼众立刻吞噬。不过一眨眼的工夫,大火就已蔓延至坡下尸沟,那些被这熊熊烈焰圈在其中的贼兵自是无路可逃,未等哭号上几声他们就已被烧得血肉焦黑。
见此情景,郑畋也是再次挥剑下令。
“快,快去点起狼烟!”
很快,一道笔直的烟柱便在龙尾城上腾起。而那对岸的尚让却是早已被眼前的情景惊得目瞪口呆。好一会儿,尚让这才也总算又回过神来。
“快,快去叫坡上的人马全都先撤下来!撤下来!”
“是!”
与此同时,一支贼军模样的骑兵马队却正从战场北侧沿浘水东岸直奔尚让而来。一边跑,他们嘴里还一边不住地喊道:
“快闪开!先锋马祥得胜而还!先锋马祥得胜而还……”
有士卒忙也报到了尚让跟前。
“启禀太尉,马祥将军杀败前敌,现已大胜而还!”
“哦,快去给我把他叫过来!”
“是!”
尚让心想,“可算是听着点好消息了!这个马祥,刚才究竟跑哪里去了!对了,马恭那家伙又去哪儿了,为何这么半天还不见他带人回来?”
尚让也是还正眉头紧锁地在那里瞎琢磨着,这时从边上急匆匆跑过来的一名军卒却只朝他低头一拱手。
“太尉,马将军特命小人先来向您献上敌将之首。”
可此时正一门心思想着赶快让马祥带人过河去接应前军的尚让,又哪里还有心情看什么首级?但这会儿对方却已是将那血淋淋的包袱呈到了自己面前,于是尚让也只得耐着性子道:
“如此还不赶快打开让我过目!”
“是。”
趁此工夫,尚让也是又皱了皱眉。
“我说,先锋马祥怎么还没过来,你们快去给我把他……”
可猛然间尚让却只一下子怔住了。
“啊!”
但见尚让立刻喝马而退,仓皇间也是险险坠落马下。原来,那包袱里装的根本就不是什么敌将首级,而是他一直催着要见的那个马祥的脑袋。
“究……究竟是何人胆敢杀我爱将!”尚让忙失声惊道。
“正是在下邓茂!”
那对面来人只将自己头上的帽巾往下一扯,随即举起马刀便朝尚让劈了过去。
“不好!”
尚让一瞅遂连忙抓过自己身旁一名亲兵的胳膊往起架刀。只听“咔嚓”一声,那尚让是躲过去了,可被他拽去挡刀之人却是连胳膊带脑袋,当场便全被砍了下来。
“嗞——”
喷出的鲜血只顿时溅了尚让一脸,吓得他也是忙将手里的断肢往地上一扔。
“哎呦我的妈呀!”
惊慌失措的尚让是掉头便跑。身后邓茂本还打算赶紧去追,怎奈这会儿两旁的贼兵已过来将他挡住。
而眼瞅着邓茂这边已然动手,他带来的那些乔装打扮的军士则也忙将自己头上的贼军帽巾纷纷一扯,随之举起手中兵刃便同对方厮杀起来。周围的贼兵也是猝不及防,当即陷入一片大乱。
早前邓茂诈败,他将马祥等人一路诱往了战场北面的一处石涧。跑着跑着,邓茂却忽然勒马驻足,随后掏出令旗再次高高摇动。左右军士则也赶紧跟着一起掉转马头向回杀去,而那马祥也是万万没想到对方竟会在此杀他个回马枪。偏偏这时身后却又忽然冲出两厢人马,只一下子截断了他们的退路。这下众贼可是有些慌了神,那马祥一面急令手下分兵抵挡,一面则亲自带人朝邓茂杀去。
而也直至此时马祥才发现,原来那邓茂身手了得,武艺绝不在自己之下。他就这么一边吃力地招架着对方凌厉的攻势,一边则还要时不时朝周围左右偷眼观瞧,以为自己提前找好退路。当他发现那四周竟是怪石嶙峋,而他的那些手下却又好似惊弓之鸟一般,一个个已根本无心再战,这下马祥也是不由得变得更加紧张起来。
“真是可恶,看样子这家伙刚才是故意输给我的,为的就是要把我诱至此间,好与太尉的大军分开!”
可就在马祥这一分神之际,对面邓茂却只快马一刀,一下子正劈中了他的左肩。
“哎呦!”
那马祥疼得大叫一声,随之手中兵刃也跟着掉落在地。这下可是把邓茂给乐坏了,他赶紧照着马祥的脖子横手便又是一刀,对方那圆鼓鼓的脑袋只当场滚落马下。
“啊,将军的脑袋!将军他……他他他……”
左右众贼见主将被杀,群龙无首的他们自也无心再战,于是只一个个连忙束手就擒。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呀!”
邓茂倒也不多啰嗦。
“快,叫他们赶快把号衣都脱下来,然后再让咱们的人换上!”
“是!你们都听见了吧,还不快脱!”手下军士忙冲着那帮降卒喝道。
“是是是,我们脱!我们脱!”
就这样,当见到从龙尾坡方向腾起的那柱狼烟后,邓茂只急率手下打着贼军旗号,又沿着浘水东岸重新杀回了战场。众贼一瞅来人打的是自家旗号便也就未做提防,只让对方顺利过去了。直至邓茂他们在尚让身边动起手来,贼军这才发现是自己上了当。可眼下为时已晚,那尚让的本阵早已被邓茂他们搅成了一锅粥。猛然间杀声四起、敌我难辨,不少贼兵也是索性放弃了抵抗,只开始四散奔逃。
郑畋在龙尾城上定睛一瞅,他见那对岸的贼阵忽一下子炸开了窝,知道这定是邓茂已然得手,于是只急令军士又点起另两柱狼烟。
顷刻间,左右锣鼓喧天,南北伏兵尽起。北面丘后的四路人马只在副都统程宗楚的带领下卷土而出,南面越过渠水的四路人马亦在唐弘夫的率领下踏浪而来。一时间,从两翼尽数杀出的伏兵只将惊慌失措的贼军夹在了中间,而那慑人心魄的铜锣声更是震得贼子人心惶惶。
“啊,是哪个混蛋在鸣金!是哪个混蛋在鸣金!”乱军之中尚让只不由得大怒道。
“太尉,不是我们敲的,是那从两下里杀出的伏兵,他们……”
“什么!”
尚让闻言大惊,他急忙抬头朝左右观瞧,这才发现自己的两翼此时已是危如累卵。
“快,快叫他们分兵去敌,一定要把对方给我挡住!”
“是!”
可那些早已身心俱疲的贼兵又如何还能挡得住程、唐二将的猛烈冲杀?很快,贼军两翼就被对方撕了个粉碎。
“将军,快看,第四柱狼烟!”有军士忙朝岗上曹翔禀道。
“曹兄,是不是该咱们出马了?”彭远忙也过来道。
“不错,咱们要赶快到前面去与袁典军他们会合!”
“哈哈,太好了!这么半天俺早就看得手痒痒了!”
可这时梁瞳却赶紧过来提醒道:“彭大哥,那公主怎么办?”
边上曹翔一听只立刻回过头来。
“什么,公主?”
而也直至此时曹翔才发现,原来彭远他们身后还跟着个姑娘。
彭远则连忙上前解释道:“曹兄,此乃当今圣上之妹,安化公主是也,其乃是早前进关时我们于蓝田那边刚巧救下的。”
“哦!”
曹翔不由得一惊,随之赶紧带人来到公主面前施礼。
“不知公主在此,时才多有怠慢,还请公主恕罪!”
公主忙也还礼道:“将军不必如此,眼下军情紧急,还请将军等立刻出发!”
曹翔抬头一瞅。
“如此末将即刻遣人先护送公主往西边营中暂避,待讨灭群贼后再与叔父前去见驾。”
公主点了点头,随后只又转过身来朝沈明道:“沈大哥,那你们可一定要当心呀!”
“还请公主放心。”
“梁瞳,如此你也留下一道护送公主回营,记住,路上一定要保护好公主的安全!”彭远叮嘱道。
“是!”
于是乎,沈明只将系在自己马鞍上的包袱解下来一并扔给了梁瞳。
“小子,千万看好,这可是等下咱们要献给郑大人的见面礼。”
“沈大哥,你就放心吧。”
就这样,公主她们先行抄小路回营暂避,而曹、彭他们则是一路飞驰,只与典军袁敬合兵于浘水西畔。
“哎呀,你们可算来了!”袁敬心急火燎地迎上去道。
旁边彭远一瞅忙抱拳施礼。
“都是因为我等,曹兄才会带人来迟,如此还请典军大人恕罪!”
袁敬则忙一皱眉。
“这位是……”
“噢,袁大人,这便是早前我曾于军中向各位提起过的彭远与沈明他们,方才我们也是刚巧竟在那南边谷中遇见了他们。”曹翔忙上前解释道。
袁敬只又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对方一番。
“也罢,此事便先不提,曹将军,咱们还是赶快带人出发,千万别让都统他们等久了。”
曹翔一听。
“众将士,快随我杀!”
当即,曹翔、袁敬只一齐冲出,直奔北边龙尾坡方向杀去。一路上,两队人马遥相呼应,也不知又击杀了多少贼兵贼将。不少贼众则因来不及避走“盾桥”,索性又直接跳进了水中,却忘了那河里正有一排排“尖刺獠牙”等着他们。一时间,浘水河只再次被血水浸红。
杀至坡前,袁、曹二人立刻兵分两路、左右齐出,开始横扫那坡下残敌。此时,坡上火势也已逐渐减弱。见此情景,郑畋遂急命手下升起了最后一柱狼烟,之后便有如猛虎下山般,亲自带人从龙尾城上扑了下去。
“哈哈,是都统他们来了!”
几路人马忙合兵一处。
“袁公,贤侄,快随老夫过河杀贼!”
“是!”
但见郑畋一马当先,左右军士亦唯恐落后。很快,他们便借着那贼军“盾桥”追过河去,继而只在程、唐二军的左右夹击下,开始同邓茂他们一起向前掩杀。
乱军之中,惊慌失措的尚让则也终于跌下马来摔伤了腿,这下甚至就连他的亲兵都无法再找寻到他。而周围那些正自顾自忙着向回逃窜的贼兵又哪里还会在意他尚让的死活,可怜那堂堂大齐太尉兼中书令,到如今却也只能就这么一瘸一拐地夹在乱军中独自逃命。
虽说自家人马早已是六亲不认,可偏偏邓茂却还一直对他尚让念念不忘。只因自己刚才也是差点就手刃了对方,所以眼下心有不甘的邓茂正急着带人在乱军中继续找寻着尚让的踪迹。
“奇怪,这厮究竟跑哪里去了,刚才明明还看见他骑马在前面晃荡来着,怎么一眨眼的工夫人就没影了?想来他应该就在这附近才对!”
一瞬间,邓茂的目光也是一下子就被斜前方那正一瘸一拐的家伙给吸引住了。定睛一瞅。
“哈哈,在那儿呢!可算是让我找着你了,这下我看你还往哪里逃!”
当即,邓茂只一催坐骑,奔着尚让便追了过去。
“站住!尚让,要跑也得先把脑袋留下!”
而尚让也是一下子就听出了自己身后那邓茂的声音,心想,“好呀,放着这么多人你不去追,偏偏非对我穷追不舍!还说什么要我先把脑袋留下再跑,这脑袋都没了,便还叫我怎么跑!”
要说该着也是那尚让倒霉,原本脚下就已不利索的他,这会儿却还有心思在那里胡思乱想。但见尚让忽脚下一绊,随即一个踉跄只重重栽倒在地。本还想赶紧挣扎着起身的他,却发现这会儿邓茂竟已是从后面追了上来。
“啊,吾命休矣!”
尚让忙惊呼一声,随后便只坐在那里抱头等死了。
“太尉莫慌,王璠来也!”
“啊?!”
大吃一惊的尚让只忙又抬起头来。
“怎么会是他?”
只见王璠急命左右上前挡住邓茂,紧接着不由分说拉起尚让催马便跑。而也多亏了王璠及时赶来将自己救下,否则这会儿尚让怕是早已身首异处。
尚让就这么一边跟在王璠身后向回逃命,一边也是在马上泪流不止。偏偏这时那前面林中忽又锣声大作,郑畋之子郑凝绩急率两下伏兵从他们对面杀出。
早前见远处龙尾坡上五柱狼烟攒动,郑凝绩自知此乃其父发出的合围大令,于是他赶紧带人做好准备,只待贼军开始陆续败回后,他便忙也领着三路人马从其背后林中杀出,一路上则是焚毁贼军粮草车仗无数。顷刻间,林外已是火光冲天,只将他们头上那渐渐变暗的天空重新照亮,也照得那些正抱头鼠窜的贼寇心惊胆寒、无所遁形。
“啊!”
大惊失色的尚让忙望了望那从四下里杀出的官军,又望了望那正朝自己铺天盖地而来的大唐旌旗。
“天呀,老儿郑畋这究竟是设下了多少伏兵,便叫我又还往哪里逃命?”尚让只在马上绝望地哀嚎道。
王璠则赶紧催马过来。
“太尉,看样子咱们也就只能孤注一掷拼死向前,杀出一条血路方能重获生机!”
尚让忙也无奈地点了点头,之后便随王璠一起向前冲去。
也许是那尚让还命不该绝,就在王璠等人的一番拼死冲杀下,最终他竟是奇迹般地得以死里逃生,只带着不足百骑残兵朝长安方向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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