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悲忆(2 / 2)
“诶,公主,这好端端地你哭什么呀?”沈明忙奇怪道。
谁知公主一听却反倒哭得更伤心了,只叫边上的沈明急得直在那里抓耳挠腮。回头一瞅自己大哥,不想这会儿彭远却也正在那里长吁短叹。
“公主,大哥,你们这到底是都怎么了?”
片刻过后,彭远则也终于开口道:“唉,想来公主一定是在为奶娘之死而悲伤吧。”
公主泪眼汪汪地点了点头。
“不错,我正是在为此落泪!只因母亲生下我后便一直体弱多病,所以我从小就是由奶娘一手带大的,母亲辞世后,奶娘更是有如我亲母一般,不想今日她竟……”
说着,公主只再次哽咽起来。
沈明听后这才也忽又想起了什么似的,连忙从自己怀中掏出了先前的那枚簪子,随后小心地递了过去。公主一瞅,当即泣不成声。
“奶娘……呜呜——”
许久,公主总算是又慢慢平静下来,彭远见状于是道:“既是眼下公主已然流落至此,但不知此刻长安是不是已经……”
对方忙点了点头。
“不错,此刻京师长安已是一片大乱!”
众人一惊。
“唉,果不出所料!”彭远哀叹道。
沈明忙也从旁问道:“公主,来时我们曾听说,陛下正打算带人西行,可有此事?”
“不错,皇兄确已西狩。”
“那为何公主未与陛下同行?”
彭远有些不解。
公主却只摇了摇头,随后啜泣道:“大人有所不知,想皇兄他虽已是登基八载,可这八年来却没有多少政令是真正出自皇兄之手的,那权宦田令孜仗着皇兄对他的宠信,欺上瞒下、把持朝纲,结党营私、权倾朝野,而那一个个公卿大臣则也无不对其唯唯诺诺,生怕得罪于他!此次贼巢北犯,直至占领了东都洛阳,可那田令孜却仍是欺瞒不报,以致朝廷一再延误战机,这才终有潼关之失、长安之乱!”
彭远听完气得立刻按剑而起。
“哼!这厮如此专横,难道那满朝文武之中就真的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说话吗?”
“唉,宰相卢大人虽也曾试图向皇兄据实以告,怎奈宫中田令孜的耳目众多,每当卢大人想要单独面君时,那田令孜却不是总能及时赶到,就是索性直接将大人挡在宫外,为此田令孜也是怀恨在心,总想找机会除掉卢大人,后来就在潼关失守当日,那田令孜竟恶人先告状,只将所有罪责全都推到卢大人头上,卢大人百口莫辩,自觉确也难辞其咎,于是便在当晚归府后饮下毒酒,于家中自尽了。”
“啊!卢大人死了?”
“不错。”
“这个可恶的田令孜,他竟敢逼死当朝宰辅!这真是……这真是无法无天,气死俺了!”沈明忙跳起来搓着手道。
“公主,那现在圣上究竟又如何了?”
公主却只叹了口气。
“唉,潼关失陷后不久,田令孜便带着皇兄悄悄逃离了长安,现已是不知所踪,听说随行的就只有几个公卿贵胄及少许侍卫,他们可能是往兴元府的方向去了。”
彭远皱着眉轻轻点了点头。
“如此公主你又怎会到了这里?”
“就在三日前,贼寇忽兵临长安城下,他们先是在城外大造声势,接着又派人占领了渭水三桥,切断了西去的退路,我们这些没能及时逃走的人便全被困在了城中,而那负责留守京师的张直方竟派人暗中向黄巢献降,就这样,那黄巢不费一兵一卒便堂而皇之地进入了长安!”
“什么!”
“原本头两日,贼寇在城中倒也还算安分,而我因和姑姑广德公主她们一起逃出宫外躲入于仆射家中,这才侥幸逃过了一劫,后来贼军突然开始在城中大肆捕杀王公大臣、宗室皇亲,许多藏匿民间的公卿也是全被他们抓出来当街处死,听说就连宰相卢大人的尸首竟也被其挖出后开棺戮尸,而我的姑姑广德公主一家则也全被贼逆凶残地杀害了!只因姑姑提前收到消息,所以便托友人几经辗转,这才设法先将我与奶娘送出了城,不料最终却还是在路上被贼人发现,直至逃到那蓝田桥边被大人你们救下。”
众人听完一个个无不唉声叹气。就在这时,梁瞳却急匆匆从洞外跑了进来。
“彭大哥,大事不好,远处正有一队火光向此间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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