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堪(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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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实在嘲讽,任书彬见林子予没接电话,怕是还在忙碌,想着要给她一个惊喜,他在商厦大堂的直升电梯上了机构,独自尝试着找林子予的位置。在充满家长和学生的走道里,他看见了正反复检查包包的林子予,他正想穿过这无重障碍风尘仆仆地去到林子予身边给她一个有力的拥抱时,正巧地撞见了林子予和林楚汉的一切举动。
林子予从惊愕到错愕,从错愕到失了神,一切在任书彬眼里好像已经说明了什么。他转过身,带着他还未成就的小策划离开了机构。
一路上,林子予只字不提,俩人各自怀着各自的心事。
他们给对方造了一座牢狱。一个用过去,一个用未来。
“我们永远无法把那些自愿留在过去和回忆里的人带走,就好像在某个赶路的凛冽冬季里,大雪纷飞而不得停靠。恰巧在那样一个半路停留的驿站里与那人相遇,她给你燃起了屋子所有的柴火,共享一晚温存。
你听了她的故事,借她的酒水暖了胃,脸上泛起红晕。再启程时你问她可曾向往暖春绿夏,追风筝也看看大海。你问:‘这里没有星光火热、暖酒热茶,可愿冒险同行?’可是即便是她怀揣着一个四季如春的花园之地,即便她是在那样寒冬漫长而星火燃尽的小旧木屋子里独自踱步,即便是出现了一个她乐意为之燃尽仅存温热的人,她也依然选择留下,守着这个驿站,这每一寸或破裂或坚硬的回忆。
你以为她陈腐刻板也不知上进。只不过,其实那只是你半路停留的驿站,于她而言,则是她走出半路纠结已久、最终选择的度过余生的方式。
她半路选择的人生,却仅仅是满满一屋子的回忆,或寒或暖。这一个你的暂住之处,已堆满了她的五味瓶子和陈年旧事。可能你觉得陌生寒冷、萧条落寞,于她却是一屋子可歌可泣、不能诉尽的,她也许已经选择余生都留下了,尽管再有所爱也不再离开。她深知自己留在回忆里去爱后来的人,其实也都只是共享一屋子柴火温热的关系罢。
你经过的地方,恰巧是他的余生,不巧是他的一整个不可割舍的回忆。
你也许固执,一同在柴火不足的寒冬腊月里过了好久。
你努力在艰苦的环境里做出一些改变——你为她单调乏味的木屋子前种了一些小花朵,温度很低很低你也设法为她酿造了一些暖人心脾的好酒。尽管笨拙,你还是学着经营管理,终于得到了好些柴火。她也感动开心,终于一起努力经营当下的生活。
只是你发现偶尔半夜里,她会离开房间只到寒风里呆着,谁也不知道她想什么,只是你都能感觉那样一个人太过伤感。你逗留了很久,为她留下了鲜艳的花、暖身的酒、旺热的火和新的记忆,但是你无法一起背负她沉重的回忆——太刺骨冰冷的空气总让你生病。
你终究是要走的,也带不走她的,只是希望有一天,当她真的鼓起勇气走出这个木屋子,能看到你前庭后院苦苦流泪种满的鲜花。那个白雪覆盖的她的冬城小驿里,终于也有了新的颜色,提醒她四季如春的地方有你在等她。”
晚饭期间,林子予见到了许久不见的林子期——去年十月,林子期并未如期搬回家中,她搬到了彭礼桐家,这时她已经成为了彭礼桐户口本上所登记的“妻子”,俩人在圣诞节进行了婚礼,林子期也辞去了医院里护士的工作,在清水镇找了个不错的位置,开了一家有品味的花店。
“我宣布个好消息!”林子期靠在彭礼桐的胸膛,满脸洋溢着幸福,“我——怀孕啦!”
林子予刚要吞下一口汤,差点就要呛到,立刻咽了下去,着急兴奋地问:“多久了?预产期呢?我要有外甥了?”他们太希望家中有一个孩子,给父母平淡无奇的日子里带来一些惊喜和乐趣。
“刚刚才怀上呢,急什么!”林子期眉欢眼笑,和家人们聊着对孩子的那些期许和对未来日子的憧憬,饭厅里其乐融融。
“我跟你说,什么是幸福,林语堂说过:‘幸福一是睡在家的床上,二是吃父母做的饭菜,三是听爱人给你说情话,四是跟孩子做游戏。’林子期啊,你都要实现了!”林子予开朗地说着,心满意足又有些感慨,“你都要当妈妈了!”
任书彬在饭桌底下握住了林子予的手。他看着林子予替姐姐欣喜的兴奋表情,和她对孩子来自心底的热爱与祝福,那一刻,他有些孤独——以后这个家、这张饭桌前,这些人也会听到林子予和自己的喜讯吗?
“老婆,我现在在梨禾市工作第二年了,到九月份,这个二年也结束了。明年九月份我的劳动合同就到期了,我会回到这边工作,我会娶你。”饭后,任书彬牵着林子予漫步在小区的花园里,累了便歇在湖泊的岸边,清冷的月光照在湖泊,水面若有似无地倒映他们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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