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家”(2 / 2)
你们可能也很爱我,用你们的方式。我不知道你们怎么理解爱、怎么感受爱,但我觉得不管你们以什么方式爱人,不能让对方感受到的,在她那里都不是爱。所以你们说你们爱得伟大深沉、感天动地,所有人看起来都很虚无。那只是你们自己以为自己爱了抑或是全然责怪着别人不安迟钝。反正这种感情,没有传递,就是什么都不算。但也没关系。我可能也恰好,又或许,很幸运地,已经不太需要。我光是每天生活都花光所有力气了,我若是想要爱什么人,那就只爱那个怎么看我都觉得我闪闪发光的人。都这么累了,我不想再在给我挑刺儿的人那里花心思、一点点讨厌自己了。
反正,我的精神世界足够强大,又何必以某种固定的社会身份索取你们某种形式上的关怀和爱呢?群众自然会看得见无差别给予与区别对待,给你们或是我贴上什么样的标签可就因人而异了。向来没有公平与否,我要学会漠视又要学会善待,以德报怨比以眼还眼来的更加嘲讽。”
林子予想着,她有了些储蓄,终于也能到北京去看看了。她还可以在旅途中去探望一年前就在北京当兵的林亦远。大二开学时,她在出租屋内看着村里给林亦远送行,她一个人缩在被窝里偷偷地哭了。那是儿时在爷爷奶奶家陪伴她成长的弟弟,在她看来,他永远是要护在怀里的弟弟,尽管叶秋胜多次提醒:“你担心什么呢?林亦远都十八岁了,是个成年人了,你自己十八岁的时候不也很要强的吗?”
她是很喜欢北方的秋天的。北方的云量很少,阳光很好,但她还是拉上了窗帘。
她没有机会见到林亦远。从北京回来,她感到十分疲惫,只想赖在自己制造的黑夜里。
在那秋高气爽的出行,她只记得闷热的车厢、拥挤的人潮,她看到路上攒动的人头,是迫于生计摔碎的梦想。
她在画纸上勾勒着没有意义的线条,她从不质疑“听歌回忆”一说,听着熟悉的歌曲,她的脑海里总会浮现出什么,有些感觉集体奔涌而来。
晚上,她收到了林楚汉的信息:“五分钟后找我一下。”
没过多久,林子予回复:“五分钟。”
“这么冷漠吗?”
“不知道是不是想你,但看这个问题的时候发现自己只有一个前任,而你不找我。”他向林子予解释,朋友问了他一个问题——“你前任找你的话,你会开心吗?”
“开心吗?”林子予问。
“还可以。”
后来林子予拨通了他的电话。
通话时长23秒。
两个人的对话没有有意义的内容。
林楚汉发来信息:“哈哈哈哈,我怕上瘾。”
“还可以?”
“挺开心。”没等林子予回复,他又说:“祝福我早点上岸吧”
“上岸?”林子予有点迷惑。
“新女友、婚姻。”
“祝福你,心想事成。”
“晚安。”
“晚安。”
“子予,好久了,我半夜醒来却也还是先想起最初的那个你。我已经少了很多执着,大概放在心底最深的地方才是对这段感情最好的尊重,有的关系需要掐死在半路。可是人并不是生来勇猛,那些拼了命去覆盖的死灰,总有复燃的一天。不过,一切都好。
我总是设想以前如果我们没有遇见或者没有分开,我们会不会让对方变成不一样的人,到底在互相的成长里面我们充当了什么样的角色?
我埋头操劳了那么久,又或许我将来还要碌碌一生的,这一辈子我来这里,大概就是要得到什么感悟——好像我们的分开伤害我们太多,也教会我们太多。
有些人我们爱过,也正因为没有在一起显得遗憾而珍贵;若是在一起了,怕是另一种感觉吧。慢慢地,我想起你也便是想起你,你是过去的爱人,现在放在心里想要爱的人,以后偶尔想起也能温馨祝福的良人。我爱过你,我爱你,我将会爱你。这是三种不一样感觉的爱。但其实,无论哪一种,也会单一或多重地出现在别人身上。不一样的是,我会和别人在一起,也会默默祝福你,并且永远祝福你。
也许我们没能在一起,是最好的结果,也是最永久的爱。”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