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空谷余音(2 / 2)
妖兵枭阳就此被融化在了夜辰和苻生一道使出的灵气光芒里,瞬间消散开来。
然而,夜辰和苻生却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随着妖兵枭阳的消散,也各自倒了下来。
他们两个人,倒在了这妖兵化作的尘土上,各自面向着对方,一动也不动。
而刚才被妖兵抢去的空谷神乐的瓶子,也随着消散的妖兵,落在了夜辰的面前。
很神奇的,随着妖兵枭阳的消散,一缕白色的魂魄,从空中盘旋下来,最后落在了影子的面前。
奄奄一息地影子,匍匐在地,泪水再次涌了出来。
“姐姐……”影子的脸上笑颜正浓。
“小影子……”白色魂魄渐渐化成了静柔的模样,淡淡地微光中若隐若现地半蹲在影子的跟前。
夜辰艰难地爬向瓶子,他缓缓地将瓶子拿起来,半坐着一步步挪向影子。
最后,夜辰轻轻地将瓶子放进了影子的心房处。
“你做什么?”苻生半坐在地上,有气无力地问道。
“让影子活过来……”夜辰回答道。
苻生知道,不管如何,他总是劝不了夜辰这个牛脾气的,就此他也打住了这样的念头。
然而,不管夜辰如何做,影子终究还是不能恢复如前。
“小影子,你想姐姐吗?”静柔温柔地看向影子,轻声地问道,随即她靠着一点点的魂力,坐在了影子的身侧,“说真的,这一百年来,姐姐最想的事,就是再听一次你唱的曲。”
“姐姐……影子……真的很想你……”影子慢慢地伸出手,想再次触摸静柔,然而,当影子的手就要触到静柔的时候,手透过灵魂又垂了下去。
影子不甘心,一而再地试着,却一而再地落空。
“别这样……小影子,别这样……”这一刻,静柔显得异常痛苦,她明白,她与影子早已天人永隔。
“……姐姐……你想听什么曲……”影子终于不再执拗地想要触到静柔了,他轻声地问道。
“那凫徯妖被消灭的时候,你唱的是什么曲?”静柔显得很是怀念,“那曲子,根本不是人间所有的。”
也不知为何,这一次,影子似乎不再什么也不记得了,他就像人类将死的糊涂老人一般,回光返照地记起了所有的事。
“清角曲——上古神乐的第一章。”影子说道。
“那你能再奏一次吗?”静柔问道。
“清角曲,当年是上古大神才能听的曲子,后经过乐神邻伦改编,藏于这小小的碟片之中,并寄放在了这女娲神像里,用于镇压这凫徯妖,普通人听后,一般都会承受不住那神力而魂归幽都。”影子感叹道。
“不过现如今,在这里的均不再是普通人,所以我将再次奏一次……”影子拼尽了最后一丝力气,他默默地起了身,站在了这鸟危广场的中央,就像一个俯瞰众人的神。
影子首先清了清嗓子,接着,他轻轻地举起了手。
就在影子举起手张嘴的那一刹那,在影子心房处的装有神乐的瓶子突然间亮了起来。
光芒穿透了影子的身体,穿过了这地下村落厚厚的岩石,直达天际。
许是影子的神乐确实了得,亦或是只是碰巧,据当地的媒体报道,那一天,三十六只丹顶鹤盘旋在鸟危山,久久不曾散去。
鸟危山的天空时而放晴,时而乌云密布,千变万化,就连那百年未曾有过绿意的山体,也在那一天后,重新长出了绿意。
而,也就是在这一天,夜辰和苻生,听到了他们这辈子都不曾忘记的乐章。
而,鸟危山,在这一年间,也成了东荒的著名之地,袅袅地余音缠绕在鸟危山的空气里,似乎总有一个乐者,在此地歌唱。
空谷余音,似诉似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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