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2 / 2)
森爷他爷和他爹正为他娘彻夜不归生着气,竟然看到她被一个年青的后生送了回来,根本不听解释,当即气的就是好一阵毒打,年轻的后生被粗暴的父子赶跑了,森爷娘再也咽不下这口委屈的气,当即便在自己的房里上了吊。
森爷娘死后,他们放出风来说是森爷娘不守妇道,在外偷人被发现愧疚而死了。
年幼而不明就里的森爷也愤恨起娘来,生活上的一落千丈,经济上的窘迫使他后来吃了不少的苦头,所以,他恨娘继而延伸至恨天下的女人来。
其实他恨的,还是娘之前疼他爱他精心照顾他最后却又舍弃自己而去。
到了他该成亲的年龄,他爹托村里的媒婆说了好几个给他,可他就是横挑鼻子竖挑眼,怎么都看女人不顺眼,再加上家中一贫如洗,渐渐便无人为他张罗了,年龄越来越大,独来独往,后来也染上了鸦片瘾,为了给自己供应,也为了生活,还做起了贩卖的行当。
据说他爷是被饿死的,得了一种肚子饿的受不了却吃不下饭的病。没多久就死了。
他爹后来又续了一房,娶了没两年也死了。
他将爹后娶的这一房赶跑了,为了抽大烟把祖上留下来的旧宅卖了便在村外拿些木头随便搭了个简易小二楼,住在里面抽大烟,贩大烟。
后来上面实行了禁烟令,他没法再做下去了。
从小到大他没干过农活,爷爷是地主爷,爹是地主爷,吃苦耐劳的本事没从他们身上学到,但摆老爷架子的精髓他是发挥的淋漓精致。
既然不能贩烟来维持生活了,他便动起了别的歪脑筋。
他记得小时候有一次被刚烧好的开水烫了,身上起了好多水泡,疼的龇牙咧嘴,爹在别人那里为他寻了一种油,抹上之后几天便好利索了,连一点疤也没留下。
他曾经问过爹那是什么油,爹很神秘地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
后来有一次听到村上的老人之间互相聊天,提及了那个话题,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他放在了心上。
他是个做什么事不慌不忙的人,许是从小没有体会多少爱和温暖的缘故,使他成了一个铁石心肠的人。敢为别人所不为,才会变成十里八乡人人畏惧却又有几分神秘的人。
他总是出现在因意外或疾病离去的年轻人或小孩的现场,从不懂得惧怕两个字的涵义。
渐渐他的名气变得很大,十里八乡的人都知道了他,寻迹而来,都为他手中能用得上的东西。
他凭的是胆量。
黑色瓜皮帽,黑色棉长袍,短褂,黑色布鞋,走起路来慢慢悠悠的,间或伴着几声微弱的咳嗽,以及慢吞吞的语气,几乎成了村里村外人辨识他的标志。
他及他那独特的简易小二楼,是林家庄村一处最诡秘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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