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爱情是朵流泪的云(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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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色阳光

沈娟第一次见到夏丹阳,就不讨厌,现在当然也不讨厌。所以夏丹阳打电话,约沈娟情人节一起吃个饭的时候,沈娟没拒绝。赴约之前,沈娟还是决定先去看看苏锦良,毕竟是情人节。

二月小春,天气渐暖,仍难掩料峭寒意。沈娟来到墓园时,刚下过小雨,有些清冷。路旁的松柏经雨水冲洗,多少减去些沉闷,细看还有些新绿吐出。沈娟害怕墓园,一大片墓碑,阴森的松柏,空气中弥漫的压抑气息,令她崩溃。后来苏锦良葬来这里,感觉就变了。和儿子一起,把苏锦良安葬在这里后,沈娟常来看他。活着的时候能避就避,现在天人相隔倒能多见几面,沈娟总觉得讽刺。

不少墓碑前贡放着红玫瑰,想是寄托对亡人的情思。沈娟觉得也该给苏锦良买束花,想想还是算了。和苏锦良做了二十年夫妻,从没一起过过情人节。沈娟记得,和苏锦良感情好的那几年,还没有人过情人节;等到流行起来,彼此早没了那份心。儿子问他们,为什么不过情人节?爸妈年纪大了。沈娟和苏锦良的回答很一致。面对儿子的时候,也只有面对儿子的时候,沈娟和苏锦良才一致,而且会显得情投意合。

苏锦良的墓碑前也放着玫瑰——三支蓝色妖姬——最深的爱恋,希望永远铭记我们这段美丽的爱情故事!还有一碟牛乳花生,一瓶好酒,都是苏锦良喜欢的。沈娟知道是夏丹阳来过,或许陈文浩也来过。

情人节,蓝色妖姬。

很多人都认为蓝色妖姬是最漂亮的,娇艳之外更加魅惑,更加挚爱珍贵。沈娟喜欢蓝色妖姬,或许是因为每年情人节都会收到陈文浩送的单只蓝色妖姬。沈娟忽然很想知道,苏锦良是不是也会送给夏丹阳蓝色妖姬。

墓碑照片,苏锦良在微笑。

沈娟记得,很多年前和苏锦良会对着彼此微笑,但是后来不会了。苏锦良只会在儿子在场时,面对沈娟微笑。沈娟也一样。除此之外,形同陌路,婚姻早在十年前宣告破产,佯装着幸福,无非是为了儿子。儿子一直读寄宿学校,沈娟和苏锦良跟随儿子回家的脚步回家,然后尾随儿子离家的脚步离开,在城市的两头过各自的生活,互不干涉。

沈娟不得不佩服自己和苏锦良的表演力,可以瞒天过海,骗过儿子和亲戚。苏锦良说,得益于大学时话剧社的培养。苏锦良是当时话剧社的台柱,陈文浩也不错。面对苏锦良和陈文浩的追求,沈娟选择了苏锦良,后来沈娟知道自己错了。

陈文浩说,都是沈娟的错。

十年前,陈文浩把离婚协议书扔在沈娟面前,说要是沈娟当年做出正确的选择,就可以避免两段不幸的婚姻。

陈文浩酩酊大醉,哭得像个孩子。

后来的情人节,陈文浩都送花给沈娟。

沈娟常想,一个女人的生活到底该是什么样子的。沈娟从三十岁想到四十岁,一直想,一直没有答案。沈娟定义自己年轻时的生活是玫瑰色,温馨浪漫,期许将来老年,生活应该是暖意赏心的夕阳红色。陈文浩问沈娟眼前的生活呢?沈娟说,让孩子开心最重要。

陈文浩喝醉酒时会说,沈娟你和苏锦良是在欺骗,总有真相大白的一天,孩子会恨你们。

沈娟知道。沈娟依然期望谎言拆穿的远晚越好,最好到孩子长大成人。

离开墓园,沈娟去见夏丹阳。

路上元宵节的旧灯尚未摘下,情人节又添新彩。到处是鲜花彩带。

夏丹阳笑得很灿烂。生完孩子,显得更加丰润。

找我只为吃饭?沈娟问。

有人想见你,但是你一直不见。夏丹阳很直接。

沈娟知道夏丹阳说的是陈文浩,她已经很久不见陈文浩了。

老苏临走的时候交代过,成全你们俩。夏丹阳说。

“老苏”,夏丹阳说“老苏”的时候,沈娟有些恍惚。沈娟是直呼其名,苏锦良如何如何。夏丹阳叫苏锦良“老苏”,沈娟不是第一次听到,当时被从废墟里挖出来的时候,在医院的病房里,夏丹阳就是这么一声一声唤着苏锦良,像妻子再呼唤丈夫。沈娟有些不舒服,可是沈娟默认,夏丹阳比自己更像是苏锦良的妻子。

那座小城风光旖旎,很迷人。苏锦良把摄影公司搬去哪里,竟然有很多人从上海香港跑来小城拍婚纱照,苏锦良的生意红红火火。那年暑假,儿子吵着要去小城看看,沈娟陪着去。住下第二天,给苏锦良做饭的老保姆就拉着沈娟神神秘秘,往小城唯一的小学校跑。第一次看见夏丹阳,她正在上课,漂亮恬静的女老师。老保姆指着夏丹阳小声说,就是她,城里来的,说不喜欢大城市,留在这儿教书,结果是狐狸精。沈娟等到夏丹阳下课,从教室里走出来,上前问她,为什么留在这里?夏丹阳说,小城风景好,有人情味。沈娟转身离开的时候,她看到老保姆诧异的眼神。希望大闹一场吗?沈娟笑笑。没必要了,分居几年,婚姻早已有名无实,沈娟只等儿子长大,然后可以轻松分手。

再遇到时,苏锦良和沈娟正跟着儿子沿着河堤走。夏丹阳迎面走来,看到沈娟,表情尴尬,低头和苏锦良擦身走过。沈娟知道苏锦良在揣测自己的表情。沈娟装作什么都没发生。那天的落日很美,大大的圆盘,悠扬的云彩,沈娟觉得可以开始想象未来的晚年生活,或许这个未来,和陈文浩有关。那一年,已经开始流行蓝色妖姬,情人节的时候,陈文浩送来,但是沈娟没收,花像往年一样留在饭桌上。沈娟想下一次情人节,或许可以收下。

沈娟想起在墓园的蓝色妖姬,问夏丹阳,那花是你送去的。

夏丹阳笑着点头。老苏每年都送我蓝色妖姬,今年情人节他不在了,换我送他。夏丹阳望着窗外,眼里有泪。

沈娟知道夏丹阳不一样,苏锦良死后,她没来找沈娟要过一分钱。

和苏锦良一起被从废墟里救出来,沈娟听到有人喊“老苏…老苏…”,凭着女人直觉,她知道是夏丹阳,那是沈娟第一次听到夏丹阳喊苏锦良“老苏”。

沈娟清醒过来的时候,夏丹阳守在她身边。沈娟看着她,蓬头垢面,双眼红肿,脸上有好大的斑晕,身子发福。沈娟记得当时夏丹阳说老苏不行了,失血过多太虚弱,估计熬不过去。沈娟由夏丹阳搀着走到苏锦良病床边的时候,苏锦良费尽力气说,沈娟你没事就好,不然儿子成孤儿了。苏锦良再没能说出第二句话,一直看着夏丹阳,眼里有泪。晚上,陈文浩赶到的时候,苏锦良只勉强挤出笑容……

窗边,不断有捧着玫瑰花的行人经过。沈娟递给夏丹阳纸巾。他的葬礼,其实你该去的。当时,是真心想让你去。

夏丹阳擦擦泪说,没关系,心里送就行了。他知道我心里有他就行。

跟他的时候,知道他没离婚吗?

知道。都知道。

喜欢他什么?

不知道。或许因为他和我一样喜欢那个小城,说不清,就是喜欢了……

沈娟看到陈文浩走进饭店,找个偏僻的角落坐下。

老苏说,你们有约定,孩子大了就分手,给对方自由。如今老苏去了,我们是今生无缘。你们能在一起,也是老苏的心愿。夏丹阳说时,眼里有祝福也有遗憾。沈娟不知道该怎么答复。

陈文浩。沈娟知道陈文浩苦苦恋着。沈娟也期望可以有好的结局。

曾经,她愿意闲时和陈文浩一起,像朋友,又像恋人,面对面坐着。可是出事后,沈娟更愿意有时间去墓园看看苏锦良。苏锦良过世后几个月,沈娟挂掉陈文浩所有的电话,拒绝见面。

知道我和陈文浩之间的事吗?沈娟问夏丹阳。我和他远没有你们潇洒。这些年,我们都只是朋友。男人和女人不一样,女人考虑的永远太多。

沈娟告诉夏丹阳,出事之前,就是和苏锦良在谈离婚的事。

房子坍塌的前一秒,沈娟正在墙角的木几旁擦拭儿子的相片。看着照片上朝气蓬勃的儿子,沈娟觉得多年的付出,没有白费,儿子的确在一个完整的家庭长大了。

等沈娟恢复知觉,周围一片黑暗。沈娟感觉苏锦良在上方护着她。沈娟闻到血腥的气息,苏锦良在流血。沈娟呼喊徐锦良。许久,苏锦良发出微弱的声音。苏锦良问沈娟有没有受伤?沈娟记起房屋倒塌前,苏锦良奔过来,抱住了自己……苏锦良肋骨骨折,血流不止。

沈娟告诉夏丹阳,如果不是苏锦良,或许死的是自己。如果苏锦良不跑过来,或许不会死。

沈娟在落泪,夏丹阳也在落泪,无声无息,周围欢闹的人们熙攘着,情人节……

能不能给我讲讲你和苏锦良是怎么过情人节的?沈娟问。

很简单。送我花,然后一起到山坡上坐着看风景。等天黑的,就看星星。山上风大,天总是很冷,我们要穿很厚的衣服。但是风景很美,星星也总是很漂亮,有时候月朗星稀……夏丹阳讲,微笑着讲。

你呢?夏丹阳问。

我?情人节,就这么坐着,像现在一样。陈文浩坐在我的对面,单只的蓝色妖姬放在桌上。每年他都会问,孩子什么时候长大?我不知道。沈娟无奈地笑笑。每年都想把放在桌上的花带走,却没有勇气。总是说自己已经不年轻了,要快一点,却一推再推。幸福永远在前面很近的位置,却迈不过去。

夏丹阳说,如果老苏现在还在,会和他毫不犹豫跟去结婚。既然沈娟活着,就该幸福。

沈娟沉默着。关于未来,几个月来都无从考虑。沈娟觉得自己能活着已是奢侈。或许真如夏丹阳所说,苏锦良能活着,沈娟也能放开些。

一个女人的生活到底该是什么样子的?沈娟又在想。

夏丹阳说,多姿多彩,爱就是爱,女人就该这样。还能有几个十年……如果活着的是老苏,我们会幸福。经历过生死,还不能看开吗?

沈娟看着路上的行人,一对对恋人,手拉手,幸福的拥吻。情人节的街头,浪漫温馨!

陈文浩依然坐在角落里,沈娟知道,他在注视着自己。

你呢?沈娟问夏丹阳。

我也会幸福。

碰到合适的人,会接纳他?

会的,前提是,像老苏一样的好人。陈文浩苦恋你这么多年,该有个结果。夏丹阳的坚定让沈娟温暖。

陈文浩走过来时,手里拿着三支蓝色妖姬。

沈娟知道,他们已经不年轻了,没有再多的时间去耗费。没有人左右的了明天,就像没有人能挽留苏锦良的离开。曾经的青春已经流逝,又在迷茫中度过了三十岁的年代,总该有个好一点的将来。如果不是所有人能幸福,至少让一些人幸福。

和陈文浩一起出去的时候,太阳暖暖的,不刺眼、不西落,挂在天空,柔和着像茶色一样。沈娟觉得这种阳光合适自己这样的女人,很适合自己的生活。

手拿玫瑰,走在茶色的阳光下,沈娟感觉很舒服……

浮生

第一次遇到他,是在父亲的紫罗苑里,她拦住他的去路,抬着头骄傲的说:“我叫苏儿,这是我们家的花园,你叫什么?”他弯下腰抱起她,在她可爱的小脸上捏了一下,笑笑地说:“我啊?你就叫我枫哥哥吧!”她歪着小脑袋看看这个浑身散发着香味的“哥哥”,伸手摸了摸他精致的脸庞,用稚嫩的声音说说:“苏儿喜欢枫哥哥!”那一年,她五岁,他九岁。

第二次相遇,是在举世瞩目的国宴上,那是一次所有的皇亲贵族,王子公主全部都要出席的盛宴,听父亲说是为了庆祝他们年轻的王举行成人礼,同时也是父亲即将把摄政大权交付新王的开始。她远远的望着那个被众人拥簇的男子,锦衣玉带的皇家便服装扮依然掩饰不住他举手投足的雍容气质、王者风范。她想偷偷的溜出来透透气,一个人躲在御花园的摇椅上闭目养神。“咳!你是谁?”在仔细的欣赏了这幅美人春眠图之后他终于还是忍不住想要叫醒她,猛地被人惊吓身子一滑,她查点从摇椅上跌了下来,一双温暖有力的大手稳稳的环在她的腰上,眼前出现了一张英俊绝伦但却似曾相识的脸。那棱角分明的脸庞,那熟悉的体香,她一时间有些眩晕不知所措了。“是不是舍不得从我怀里起来了呢?呵呵……”她这才回过神来慌忙起身,原来这就是席间的那个众星捧月的他,即将上位的新王萧枫。“是你故意的,还赖我,不理你了!”她脸上一阵红云,扭头的跑开了。只留下独自暗笑的他。那一年她十二岁,他十六岁。

她叫流苏,摄政王石震庭挚爱的掌上明珠,护国大将军石朗的妹妹,她拥有人间绝色的容貌和俗世争逐的显赫富庶。从小她享受到的都是世间最奢华的尊荣,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娘亲的过早离世更成了父亲挚爱她的根源,爹爹说就算是倾世间富贵也抵不过她的甜甜一笑,只要她想要的,就算是天上的月亮也可以摘给她。在她的心目中爹爹不仅是在疆场上所向披靡的英雄,更是受世人景仰朝野膜拜的社稷捍卫者,虽然爹爹为人极为内敛,但是萧家的人也是忌惮他三分,无论在外人眼里作为皇室的萧家如何神圣,但是在自己的家里,在爹爹眼里他们不过是萧家,就如同流苏从小就可以很自然的叫那个萧枫为枫哥哥而不是王子殿下一样。

爹爹一向是最疼爱她的,这一点她从未怀疑过,但是从过完十五岁生日那天,爹爹看她的眼神就不大一样的,有时还会独自在一旁发出长长的叹息。她不懂爹爹为什么会这样,就因为皇后娘娘拉着她的手问她是不是愿意做萧家的媳妇时,她有些害羞但却很坚定的回答说:“我愿意!”吗?论家世声望权势地位没有比石萧两家的联姻更适合的了。似乎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没有半点怀疑,这样的结果当然也是赢得了朝野上下一片恭贺。但是最重要的是她的心思,她知道自己也一直在等待这样一个结果,有了爹爹的支持和祝福,她的幸福才会更实在。

隔年的大婚是在举国欢庆、万民同乐的气氛和场面中进行的,当迎接皇后的凤銮载着凤冠霞帔的她穿过朝天门时,震天的礼炮声和万民的叩拜声如潮而来,而她心里却只是在想:我来了,枫哥哥!她从随身的紫玉匣中取出一只金簪斜插在鬓间,微笑着由中门而过朝着交泰殿而去,在那里将会是一段新的生命历程在等待着她。

经过了大典的繁文缛节,在宫女太监的侍候下焚香沐浴更衣,现在她终于可以清闲了,洞房中,她默默地等待着那个已经在她生命里深深植根了十一年的男人——萧枫,随着一阵跪拜声她知道他在向她走来,几分钟的安静,她不知道身边的这个男人在做什么,是在沉思还是凝望?或许是像她一样不知所措吧!她暗暗想。“累了吧?”终于说话了,她点了点头。眼前一晃那盖在她头上一天的喜帕终于被他挑去了,眼前烛影摇晃,满目锦绣。那股她熟悉的香气正从她身边幽幽袭来,一转头迎上了他的目光。“你是摄政王的千金,叫什么?哦,流苏是吧?”“是,臣妾石流苏。”她微微一怔,还是流利的回了他的问话。“我是你的夫君,同时也是这座皇宫的主人,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是……”那一夜,她真正成了他的女人,在身体交合刺痛难忍的那一瞬间,她紧咬住嘴唇没有发出声音,在他一次次的探取和索要下,她的身体完全被掏空了一般,直到第二天被宫女们唤起沐浴更衣她还是有些昏昏沉沉。在皇上临幸的次日,一切的赏赐接踵而来,石流苏号苏贵人,移居昭阳宫,即日起撤去其父石震庭摄政王封号,加封为定国侯。并赏赐石家田产金银无数。但是从那夜起,流苏心中的期待却在一天天远去,除了在见到父亲和哥哥时她脸上才会露出久违的笑容并向他们传达着她的幸福。

他,叫她苏贵人。她,叫他皇上。他对她皇恩浩荡,有求必应。她对他尽心侍候,恭敬从命。她的品貌和人缘是皇宫众多嫔妃中最好的,也是皇上临幸最多的一个。羡慕也好嫉妒也罢,没有人能撼动她在后宫中的地位,只有她的鸾轿是在百官的朝贺中由朝天门中门而入,只有她的迎娶是按照皇后的大典仪式循规而办,因为她是定国侯石震庭的女儿,这一点无论任何人都清楚,包括皇上!每次皇上来到昭阳殿她总是吩咐贴身侍女芷兰捧出那尊燃着香鼎,皇上最喜欢那个味道了,常说嗅着它就觉得身心舒畅,神清气爽。三年来,爹爹和大哥进宫看她的次数越来越少,宫中的气氛也在起着微妙的变化,皇帝的后宫虽算不上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但嫔妃也有十几人之多,却无一人产子,于是深宫之中各种流言都在悄悄流传,但是在苏贵人的昭阳宫中却无一人敢嚼舌。

在又一次见过了爹爹之后,她终于向皇帝提出了要回家省亲并顺道去五台山还愿的请求,皇上稍加思索后就痛快的答应下来,回宫的期限是一个月,而这一个月的时间就足够她可以完成自己的心愿了,一切都在紧锣密鼓的进行着,人终还是抵不过天数,在她从五台山回宫的途中消息传来,定国侯协同佑国大将军密谋造反发动政变被皇帝萧枫提前制敌,犯下谋反大罪,石家满门抄斩,石女苏贵人因身居皇宫并得皇上恩宠暂时收押昭阳宫,听候皇上发落。听到这些后,她依旧是那么平静,只是对身边的芷兰说了一句话:“记得我交代你的事情!”

昭阳宫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安静过,她静静的躺在那张承载了他们几多欢爱的软榻上,脑海中呈现的却是孩提时在自己花园里初见他就像躺在御花园的摇椅上,可惜,再没有那双手臂来抱一下自己,意识随着那身子飘啊飘……

与此同时,奉天宫中宫女芷兰正闯过侍卫的阻挡,面见皇上,萧枫摆手示意她进来,只见从她怀中掏出一封信和一个紫玉匣。萧枫打开了这封信:

枫哥哥:

你还记得苏儿吗?那个两次被你抱在怀里的苏儿,那个从小就叫你枫哥哥的苏儿?也许你早已不记得苏儿了,因为从你迎娶我过门的那一刻起你就只叫我苏贵人。你只知道我是石震庭女儿,是你无法撼动不能拒绝却忧虑至今的头号宿敌石震庭的千金,却无法记起我是那个深爱着你,也许也曾被你爱过的苏儿。这些我不能怪你,都是宿命!

那个常常置于你榻前的香鼎以后你就不要再用了,那是爹爹下的幽萝盏,是一种可以迷惑人性的慢性毒药,嗅着它无形中可以使人绝育,无法延续香火。芷兰会交给你一个紫玉匣,里面的那个金簪就是你一直在寻求的“浮生”。拥有他便可拥有稳固的江山和社稷的兴盛,其实她一直就在你身边在我的头上,她是我娘留给我的唯一的嫁妆,连我爹爹我也不知道,娘说,这个“浮生”只能交给天下最英明的君王,助他成就霸业,这是我们“浮生”守护者的使命,却也注定了我们一生得不到真爱!

枫哥,我是那么的爱你!如果你也曾爱过我,请放芷兰一条生路,放她离开,这是我这一生唯一求你为我做的事情……

浮生如梦

切断繁华

真情流转

可解相思

苏儿绝笔

信纸从手中滑落,他再也抑制不住心中喷涌的感情,失声叫了出来“苏儿,不要……”然后不顾帝王的威仪,推开众人朝着昭阳殿奔去。一切都和往日一样,只是门口却不见了那张笑意盈盈的脸,和熟悉的声音,她正静静躺在软榻上等待着他的来临。“苏儿,不要走,枫哥哥来看你了,你醒醒啊,是我蠢,我笨,为什么我就不能早些知道那个我朝思暮想的人,那个我求而不得的女人原来一直在我身边陪着我!而我却……只是她再也听不到了,等了一辈子,盼了一辈子,原来他深爱的是那个他记忆中的“苏儿”,也就是她。只是她再也听不到了!

石流苏,罪臣之女且无子嗣却依照正宫皇后的葬礼仪式厚葬,这是当朝前无仅有的破例,虽满朝质疑之音却抵不过皇帝的一声令下,而芷兰也在苏贵人下葬后离开皇宫从此不知所踪。

荒谬的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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