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55章 血觞 心薄衾寒(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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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裙柔软无褶,一袭白色狐裘柔柔包裹着我,毛领子摩挲着我的颈……高贵出尘又不见累赘,宽阔的羽袖让我随着海风楚楚生姿……甲板上,有那富甲一方的商贾,眸光带着惊艳的朝我看来,好似站了很久?

我手方离了琴弦,槐儿便将一个精致的手炉奉上,低声道:“夫人,那人看了我们好久呢!咱们要不先回房里?”

我微微一哂:“如此天气甚是难得,旁人要看……由得看去。”

“夫人,您是否和那北真商贾相识?”槐儿轻轻问询,她终是个伶俐的人儿。

“我倒还识得他,他却不一定认得我了。”我微微侧首,那发福的中年人,林大发?曾经,我们多番接触,我竟无法洞悉他真正的财富……北真国背后的首富吗?若非冥无戈告知,我不知何时才能得悉?今日,林大发能上得黯冥宫的船舫,可见这其中关系早已变幻莫测了!

“槐儿不明白夫人的话呢?”

我笑了笑:“那就不用理会了……可知,他来做什么?”

“自打我们的船停靠在这码头,这商贾已经来过两次了,”槐儿看向远处的林大发,猜测道:“多半,是风老板传他来的了!”

“风情?”我微微一怔,这次船舫的主人便是风情!原来,风情早已有使唤黯冥宫暗桩的权利了吗?冥无戈,他如此的信任风情?我心中轻叹:想来也是了!风情多在乎他的性命啊!

“是的,夫人,”槐儿点头:“风老板需要的药材,都是这个北真商贾备置的呢!”

我不再说话,却见槐儿将一杯飘着清香的炖汤端过来,我微微皱眉,槐儿欲言又止……稍一思量,我又有些木然了:也不用什么勺子,在槐儿的忐忑面色下,一饮而尽。

槐儿怔愕,似乎有些不忍道:“夫人,您实在不喜欢……就少喝些吧?”

我笑了笑:“槐儿,这还能由得我吗……或许,人都是犯贱的吧?不,旁人不一定,我一定是的了……”

“夫人,”槐儿打断我的自嘲,在我身旁蹲下身,仰起脸庞诚挚道:“夫人切莫如此……如今既已到了北真国,风老板定然会寻到解药的,您和孩子都会没事的。”

我万般心绪涌上心间,犹如此刻雪般的貂鼠昭君套在我颈间浮动,又悸动又温暖……情不自禁的,我一手将暖炉扣紧,一手按上尚还平坦的小腹,这里竟有了生命呢?

我无言无语,只用45°的角仰望湛蓝的天空,让思绪倒流,直至云朵一遍遍幻化……

那一日初醒,我便有了难以言说的不安感,原以为我真是如风情所言的血虚……体质孱弱?以为是冥无戈伤重未癒,我才会面色苍白……却原来,一切的根源都是我自己?

遥想八月十六圆房后,我以为‘一心散’是个极其可笑的骗局,一个蒙蔽我多年的乌龙事件!谁曾想,我才是那个承受后果的人……

此刻再次想来,我不得不自嘲自讽:

无怪乎,风情犹如先知般的给我‘进补’,他定是深知一心散的毒性的吧?

无怪乎,龙浪会狂傲如斯,他虽被祭族蒙蔽,但血咒仍是掌控在他手里的吧?

无怪乎,昭牧会向明爷妥协,是不是他从始至终都知晓‘一心散’控制的是我?

无怪乎,冥无戈在那夜之后,说解药一定会取得,他根本是在为我设法解毒?

云州清心观,明爷和我交易‘解药’;黯冥宫里,风情和我提‘解药’;笼烟筑寝宫,冥无戈邪魅轻喃的说‘解药’……

每个人都提到了‘解药’……只有我,自以为是的认为‘一心散’是个骗局!只有我,仿若未闻的以为‘解药’与我无关……岁桃花,世人都说你心机卓绝,智胜须眉,你到底哪一点出挑了?你,不过是个愚钝的女人罢了!

我带起自嘲的笑意……在这盛乱的时空,我是如此的渺小;在这一场场血雨腥风中,我早已卷入了性命;在这深深的世仇中,我究竟是谁的棋子?

我利用旁人,旁人也利用了我……我想要的,不过是悠然见南山的平凡;我羡慕的,不过是一起看日升日落的温暖……

世人说,我是魅惑男子的妖姬;世人说,我是不择手段的女子;世人也说,我是大仁大善的神女……上天,如果您真有灵,可不可以给我一份安宁?

眸含泪光,我终是再度感性起来,身旁的槐儿小心翼翼唤我:“夫人……”

“让我静一静……”我对她微微一笑,起身走向高处庭栏。

不用回首,我便能猜想:槐儿此刻定是一如往常的,在原地翘首相待了?这是我们这几日常有的相处模式,妖精槐儿……她给我的是她全部的忠心。

海风吹拂,我手捂暖炉,遥望海天,想着过往,竟是心薄衾寒,凝泪成霜?

在我苏醒以前,我总是怨天不公:他的遗忘,我的守候,为何我们的相守如此艰难?

可是如今的我,如此无所求……我总是在想,那一日的梦境,无戈为何要松开我的手?

此刻隐隐有些头晕,记忆深处似有声音久久萦绕:要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那么上天,我和他的前世可是罪孽深重?为何我们相爱,却要如此凄苦?

莫名的,我眼眶凝泪……那清晰的魅罗台梦境,那个清幽女子空灵而美幻!她说,如果不能和爱的人相守一生,那么将他放入心底一辈子?可她明明又说,他从始至终都是她的孩子,不管是无情的,还是有情的冥无戈!

人,是不是说别人都容易些?明魅罗,她自己忍受不了命运的逼迫而自尽,却告诉我,我应该坚强?告诉她五岁的孩子,时间可以带走一切苦痛……

或许,我本是个狭隘的人……我心疼我爱的人,尽管那人是他的母亲,五岁啊……无戈,你眼里的伤痕是如何平复的?

无戈,你到底去了哪里?如今的你,在我心里是高高在上的冥尊主……我多少次挣扎徘徊,如今却不必多想了!你可知晓,这一次北真之行的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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