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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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晨策马匆匆赶至宋祁门前,手掌用力砸在单薄的门板上,冲里面喊道:“宋祁!出来!”

好在今日宋祁并未外出,听得门外震耳欲聋的叫喊和哐哐的砸门声,更是不敢耽搁,生怕出来晚了,自家大门就要不保,匆匆赶来,打开门果然见到一脸焦急的蒋晨。

宋祁正奇怪,尚未来得及开口询问,便听蒋晨问道:“蒋晔呢?她来找过你吗?”

宋祁楞了一下,才知道原来他说得是自己偶然救了的那个姑娘,越发奇怪,只摇头道:“未曾来过。”不过他看蒋晨如此焦急,便问道:“蒋姑娘出事了?”

“她不见了。”蒋晨也并未隐瞒:“她今日跟我出门,却不辞而别,如今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宋祁正觉得奇怪,人不见了为何来找自己,便听蒋晨继续说道:“她这些日子一直闹着要出门为你作证,我现在毫无头绪,所以想到来这里看看,既然不在你这里,打扰了。”说着便要告辞。

宋祁却忽然叫住了他:“蒋公子,稍等。”他微微垂眸,想了片刻,看向蒋晨说道:“她并不知道我住在哪里,你方才说她要去帮我作证,那,有没有可能去了京兆府?”他也只是猜测,心中并无几分把握。

“京兆府?”蒋晨楞了一下,心中有几分怀疑,以那丫头的性子倒是有可能去了京兆府,闻言便点了点头,拱手道谢:“多谢宋公子提醒。”便打算先去京兆府看看。

却见宋祁已经关上了大门,站在他身后说道:“走吧。”

“你也去?”蒋晨有些惊讶,之前来暗杀他的人说不定就是陈文康派来的,他还敢去京兆府?

“嗯。”宋祁却只留下一个字便从蒋晨身边走过了。

可惜只有一匹马,蒋晨看着门外这匹马为难,宋祁倒是十分善解人意,做了请的手势:“蒋公子着急,便先骑马去吧,我随后跟着就是。”

蒋晨一想,他确实着急,便点头上了马。

宋祁看着眼前飞扬的尘土,轻轻挥了挥宽大的衣袖,却还是忍不住轻咳了两声。

蒋晨一路快马加鞭往京兆府赶时,陈文康正对着堂下站立的蒋晔左右为难。

自从圣上决定让三皇子陪祭之后,陈文康的日子过得越发滋润,今日正在书房描摹一副前朝遗迹,便听京兆府门外那个自从他上任来就没响过的鸣冤鼓“咚咚”响了起来。那“咚咚”的鼓声,每一下都仿佛敲在他的心上,敲得他的心一颤一颤的,心想是谁这么不开眼,竟然来京兆府告状,连忙命人将那击鼓之人压上大堂后,陈文康刻意等了半晌才神色匆匆地赶来。

在见到堂下所站之人后,陈文康的眼睛瞬间亮了亮,只是很快又收回目光,端坐在了正中的木椅之上,轻咳一声,手中惊堂木狠狠一拍,下面所列两排官差便手持木棍哐哐砸在地上,倒是平白生出几分气势。

陈文康斜着眼偷瞄下面站着的姑娘,却见这种阵势之下,她竟然毫无惧色,只淡然立在大堂之上,定定地看着他。与她的目光稍一接触,陈文康便一个哆嗦,连忙收回了目光,又是用力一拍惊堂木,正色道:“下面所站之人,见了本官为何不跪?”

蒋晔闻言轻轻挑眉,抬头看着陈文康笑了笑,说道:‘陈大人不认得我,但想必还记得与我有关的案子。”

堂下的少女笑起来灵动可爱,陈文康看得楞了楞,秦师爷连忙轻咳一声提醒,才连忙回神,正色道:“本官从未见过你,不知你所说的是什么案子?”他心中暗暗惊奇,自己虽对差事并不上心,但若是曾有这样一个女子来过府衙,应当印象深刻才对。

“上元夜持刀重伤侯府之女的案子是陈大人办的吧?”蒋晔只抬头看着他轻飘飘地问了一句,陈文康的心却立马哆嗦了一下,再看向堂下的少女,心中生出几分怀疑,这不会是定远侯的女儿吧?

果然便听蒋晔接着说道:“我是苦主,既然案子是陈大人办的,如今案子出了问题,自然也该找陈大人,我说得没错吧?”她仿佛并不介意直接暴露自己的身份,只淡然看着陈文康。

陈文康的心,连着嘴角一起狠狠抖了两下,才回过神来,露出一个难堪的笑脸,温声问道:“原来是蒋姑娘,蒋姑娘说这案子有问题,不知是有什么问题?”知道了堂下所站是定远侯之女,陈文康心中难免失望。只是如今她来京兆府,又提起上元夜之事,他也不敢大意,不过一时也并未想到她会怀疑大牢里的那个凶手。

蒋晔却只看他一眼便直说道:“听说陈大人已经抓到了凶手,我作为苦主,想见一见这个凶手。”

这下陈文康的心不抖了,嘴也不抖了,警惕地瞥了蒋晔一眼,又端出勉强的笑脸说道:“按说蒋姑娘要见凶手也并无不可,只是。”

“怎么了?”蒋晔有些着急地问道。

“只是蒋姑娘来得不巧,那人前两天感染了疟疾,前天夜里便死了。”陈文康似乎有些惋惜地说道。

“什么?”蒋晔大惊:“怎么会死了?”她有些怀疑地看着陈文康,事情会这么巧?

陈文康看着大惊失色的蒋晔,嘴角浮起不易察觉的微笑,昨日宋祁来过之后,牢里的那个人就不能留到圣上祭祀之后了,自然昨日夜里就得疟疾死了。只是没想到今日蒋晔竟亲自来了,他心中暗暗庆幸,还好及时处理了此事,不然恐怕还真会有麻烦。

一想到这些,陈文康就心情颇好,只是看着似乎有些不大高兴的蒋晔,也不敢表露的太过明显,只安慰道:“此人重伤蒋姑娘,本也是难逃一死,如今只不过是早些投胎罢了。”

他说得十分轻巧,可是蒋晔相信宋祁所说,牢里的那个并不是凶手,他只是一个无辜的人,却就这么死了。她本是满心欢喜而来,希望自己的出面作证能让牢里那个被错认的凶手无罪释放,也可以报答宋祁的救命之恩,如今却只得到这样的结果,难过之余,更添自责和懊悔,她应该早点来作证的,那样这个人就可以早点被放出去了,也不会死在大牢里,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她猛然抬头,看向陈文康,冷声问道:“陈大人凭什么确认那个人就是伤我的凶手?”她心中怀疑,此事本就是陈文康故意为之,那他的死会不会也根本不是什么疟疾,而是跟陈文康脱不了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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