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枪挑真定府(二十八)(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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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笔账,孙儿是一定要的,这些欠条上虽然都是姑丈的画押,却有赵家的签章。”郑直这次没有遮掩“不过不是现在,如今姑丈和姑母恩爱,俺们家也不是揭不开锅。当然,俺们家和赵家在没解决这件事前,还是不要来往太密。”

郑直之所以加这么一个似是而非的前提很简单,他不久前刚刚得知,赵烁在南京纳妾了。身在官场,有时候身不由己,这点他能体谅,可是也不能不防。毕竟按照王钟讲的,赵耀庆是抱养的事,就算他不讲,也一定会在这一两年内抖搂出来。

赵烁的兄长赵灿如今是神武右卫的一个带俸差操的指挥佥事,因为没个正经差事,所以日子过的挺紧,因此郑宽发家之后就又开始凑了过来。只是心里有鬼,所以不敢让尉氏晓得。据郑直所知,此人与郑安关系不错。

“就按你想的办吧。”尉氏看郑直如此通透,也就改了想法“你三伯母那里不需理会。”哪怕郑富,郑安不是他亲生的,尉氏对两个儿媳总体还是满意的。至于私下的小九九,谁家也得过日子。不讲旁人,就是眼前的郑直估计也有很多事瞒着她。

尉氏不愿意深想,一来是年纪大了,精力不济;二来她也看出来了,郑直根本没听进去多少,何苦讲出来惹人嫌弃。

从正房出来,郑直就对贺嬷嬷道“有劳贺嬷嬷再仔细瞅瞅,然后列个单子,缺啥俺让人一并送过来。”

贺嬷嬷应了一声,将郑直送了出去。

穿过夹道,郑直懒洋洋的回到家,慧静趁着家中无人,被孙二娘偷偷放了进来。四个女人正在坐在一起,聚精会神的垒竹块,甚至都没有人留意到他回来了。

书香把他拽进了旁边的屋,换了燕服,这才被放了出来。瞅了眼桌上码放整齐的一堆小竹块好奇的坐到了颦颦身旁,拿起一块瞅了瞅“这是啥?”

“麻将。”对面的孙二娘立刻道“我家妙玉师傅带来的新玩意。”

郑直看向慧静,不用问,这妙玉只能是惠静师太了。脚下一沉,有啥东西顺着他的脚自下而上,杀了过来。

“京师传过来的,我在大郡侯的宅子里见了,就拿过来给姐妹们解闷。”果然慧静接过了话。

郑直懒洋洋的放下竹块,就想起身。孙二娘却道“达达也来玩几手,很简单的,我们有彩头。”一边讲一边给颦颦使眼色。

颦颦却没瞅见,无它,身边人不老实,今年天旱,都初秋了天还热的不要不要的。本来秋老虎就够她受得了,如今又来了一只真老虎,她感觉此刻呼出的每一口气都是滚烫的。

“彩头是啥?”郑直接了话,却学着某人的法子,脱了鞋伸出脚骚扰看热闹的李茉莉。

“谁赢了,今夜,达达就是谁的。”孙二娘讲完,就笑了起来。这当然是胡讲,毕竟谁也不晓得他今日回来。

李茉莉脸色微红,轻咬薄唇,身子软了几分。

慧静师太眼尖,立刻晓得桌下有古怪,不经意的碰掉一张牌,俯身桌下又很快的坐好“怪道人言……”一只脚同样放到了她的腿上“三人行必有我师……”一想不对,低头看去,果然是一只女人的脚。立刻恼了,抓着就挠了起来。

孙二娘赶忙缩回脚求饶,片刻间拍桌变成了嬉笑场,好不热闹。

凉棚边嗑瓜子的书香撇撇嘴,拿过一根黄澄澄的棍子掰成四段分给了慧静的徒弟染香、书南、还有颦颦的两个丫头书展,书盈。

书展,书盈自然晓得这位书香丫头可是在五爷院里极有体面之人。上次打架她们选择冷眼旁观,回来后,被她家小娘也罚了。自此之后,开始讨好起书香来。这些东西都是给主子们当零嘴吃的,却也不是她们能随便动的,也就书香敢这样。

“书香姑娘。”这时二门的婆子走了过来“大老爷来了,在前院等着爷呢。”

书香点点头,就手抓了一把给娘子们当零嘴的长果豆塞给婆子“回大老爷,十七爷这就过去。”起身走进了凉棚。

四个女人被郑直搅得心烦意乱,眼瞅着就要荒腔走板。此刻有人吹灯拔蜡,自然不满。

“得了,得了。”郑直安抚道“俺让人给你们用玉石做一副这东西,玩起来也不伤手。”又把玩了片刻慧静的小手,这才起身走了出去。

“我不管,我要做白衣庵主持。”慧静一边整理衣衫一边道。

“我瞅着你还是先多收几个徒弟吧。”颦颦意有所指“染香要想帮你,可是要好些年呢。”

慧静却撇撇嘴“能放心的哪那么好找。”看向孙二娘“要不蘅芜君把书香舍给我做徒弟吧?”

“呸。”不等孙二娘开口,已经退到凉棚边上的书香就直接怼了回去“我就算做姑子,也要找个正经师父,跟着你难不成四处串门子?”

“住口。”孙二娘直接起身,一边推书香出去,一边对脸色难看的慧静道“这丫头被我惯坏了,没个规矩。妹妹要做主持,这事我管了。”

颦颦瞅了眼脸色不愉的慧静,笑而不语。慧静旁人不找,偏偏惹书香这个炮仗,是被灌多了浆糊,脑子糊涂了?怎么可能,这不,有人已经大包大揽起来。

想到那个光棍的荤腥不忌,与郑家相隔不远的白衣庵若是落在了慧静手里,不会变成淫庵吧?若是那样,夜里倒是亮堂。

“孙知县的主文彭先生亲口对俺讲的。”郑富无可奈何“俺这不才来五虎这里讨主意。”

“九哥咋讲?”郑直揉揉头,盼着这事闹大,结果悄无声息。如今尘埃落定了,这事却又冒了出来。不晓得齐彦名他们是咋办事的,方昌的案子竟然查到了郑伟身上。好在这位孙知县很给郑家面子,没有声张,否则郑家的面子就丢大了。

“那个孽畜还能咋讲,百般抵赖,可县衙没证据能递话?”郑富怒其不争“俺都没想到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竟然敢杀人。”

“那彭主文啥意思?”郑直继续问。

“查到那块玉的衙役是个新手,人证是府前街玉器铺子的伙计……”郑富做了个劈砍的动作。他之所以来此,就是要郑直抽调人手去做这件事。毕竟人命关天,他手里根本没有这种人。反而是郑直,手底下养了一堆的光棍。郑富虽然能力一般,却还是有眼力见的,没准郑直这个侄子手上都有血。

“如此不就坐实了是九哥无疑?”郑直却摇头“况且除去二人,俺家不就被孙知县还有这位彭主文抓住了把柄。日后但凡有个风吹草动,后患无穷。”

郑富一愣,点点头“对对。还是十七想得周到。”却又迟疑道“难道要伟哥……”

“让他们查。”郑直道“伟哥下月就成亲了。况且俺始终不信伟哥是这样的人,还望大伯务必问清楚。多听听伟哥咋讲的,旁人讲的难不成比俺哥还可信?”

“对对。”郑富起身拉住郑直“十七能跟他讲到一堆儿,俺这脾气却听不得那些。不如你去问问。”

“大伯。”郑直赶紧道“俺跟九哥难道还能比八哥跟九哥近?俺去找那位彭主文再打听一下内情。回来后再合计。”

郑富被对方提醒,也反应过来,赶忙应承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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