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于飞,琼台暗弹棋局深(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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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槿滑过一回胎,又曾听说过母亲和外祖母怀孕生产前后都曾遇险,几回命悬一线,对这个好容易盼到的胎儿也是万分看重,想想上回只被许思颜那么一推,便活生生掉了一个孩儿,兀自心疼悔恨,只得压下性子来,先静心养胎要紧。

她给拘在瑶光殿闷得眼冒金星,那厢则有人恨得眼冒金星了。

许思颜独自前往德寿宫请安时,意外见到了沈南霜。

她侍于慕容雪身侧,一如既往地低眉顺目,只是眼圈青黑,似乎许多日不曾睡好,人也瘦削了不少。

见许思颜踏入,那暮气沉沉的眼睛方才闪过一抹亮色,仿若夜风里幽幽漾起的一池静水。

慕容雪却端坐于殿中主座,笑意温和慈煦,说道:“既然瑶光殿那边忙乱,你也不必日日过来,先看顾好皇后要紧。我们母子之间,何须拘这些俗礼?想你幼时被先生罚了,或被父皇责备,总是立刻来寻我,扑我怀里来诉委屈,哪里顾得上行礼?总觉得那才是咱们一家人的相处之道。辂”

许思颜静默,淡色唇边一抹苦涩恰如秋色萧瑟凉薄,“寻常人家原便该那样相处着,亲亲热热,既无猜忌,又无算计。儿臣时常便想着,帝王之家权势滔天,迷了眼,熏了心,未必是好事。还不如寻常百姓家活得简单,却一世快活。”

旁边的仙鹤香炉烟气袅袅,柔曼如谁的轻软丝带,缓缓飘向描龙绘凤的天花藻井,模糊了慕容雪脸上的神情。

只闻得她幽幽叹道:“活得简单……谁不想活得简单呢?”

许思颜便微笑着,柔声道:“母后能这样想,自然再好不过。自父皇崩逝,母后一直郁郁寡欢;若能把心放宽些,何至于几个月间便憔悴若斯?如今儿臣只盼木槿能顺利产下皇子或皇女,母后多了孙儿承欢膝下解乏散心,大约便不至于这般多心多虑,寂寞自苦了!”

慕容雪的话语里便多了几分宽慰,“能这般想,便是你的孝心。木槿那孩子对我素来有些成见,我也便不去看望她了,也免得她多心。你下朝后记得多陪陪她,不许招惹她伤心动气,万事需以龙胎为重,可知道了?”

许思颜恭声道:“儿臣谨记母后教诲!驷”

慕容雪又道:“听闻琅儿还被发落在直殿监?”

许思颜陪笑道:“她当众辱骂儿臣与皇后,委实无礼之极,儿臣这才略施薄惩。不过皇后嘴硬心软,早已叮嘱直殿监内侍暗中照应,不会让她受多大委屈。”

慕容雪道:“虽说如此,这个琅丫头自幼喜爱混迹于军营之中,性情很是刚烈,若真有个什么,别说临邛王,便是蜀太子那边面上都有些过不去。”

许思颜笑道:“母后既这般说,儿臣令人将她放了便是。”

慕容雪点头,又指向沈南霜,“前儿纪夫人带南霜过来请安,我看这孩子还算乖巧听话,对你性情脾气也摸得清楚,便留下来了。日后你来我这边小坐,便是我心力不到一时不能照应周全,她也能代我安排妥贴。”

许思颜顿了顿,“一切凭母后做主!”

这才又行了礼,躬身告退。

慕容琅也罢,沈南霜也罢,毕竟是小事,若能换得慕容氏一时安心,别在木槿孕期生出事端,做些退让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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