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2 / 2）

周国亮看到他的反应，露出一抹不出所料的自得笑容。人类果然是贪婪的。卑弱并没有让他们学会安守本分，却只是让他们渴望更多。没有得越多，变想要的越多。

“不过我也要提醒你，”周国亮看着皮学敏，和他的笑容不相符合的是，他言语中的热度却变少了，“如果你没有通过这个考验的话……”

“你就再也不会在我面前出前，”皮学敏自己接道，“而我也永远不能离开这个地方了。”

这一次周国亮没有露出满意的笑，却流露出一丝阴森与不屑。仿佛在说，这回你的小聪明可不够了。

“如果你没有通过这个考验的话，”他向皮学敏吐出正确的答案，“我根本就没有必要再出现在你面前。”

皮学敏：“……”脸上闪过一丝恐惧。如果他已经死了，周国亮自然就没有必要再出现在他面前。

周国亮笑了笑：“明白就好。”

皮学敏：“我还想问你一个问题。”

周国亮：“说吧。”

皮学敏：“卫晓武是不是也通了一样的考验？”

周国亮：“没错。”

皮学敏忽然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

周国亮笑着又给他补充了一些信息：“他能通过考验，我也很意外。老实说，当时他并不是我最看好的选择。在他之前之后，还有好几个人。但是目前为止，就只有他一个通过了考验。”

周国亮看向皮学敏：“希望你会是第二个。”

说完，人便突然不见了。

“这么说，这个人已经害死很多人了。”老胡凝重地皱起眉头。

皮学敏抬起头来，露出一抹苦笑：“这才不算什么。”

老胡和郑含齐齐地向他看过来。只有简宁因为已经知道了下文，所以还很镇定。

皮学敏：“等你们知道了‘换血’是怎么一回事儿，就会觉得这点儿事可以忽略不计了。”

老胡不觉张开嘴，却忘记要说什么。

郑含问：“第二个考验到底是什么？”

皮学敏仿佛又看到那可怕的画面，眼睛不由自主地睁大了一圈。

第二个考验很快就来到了。

周国亮前脚才刚消失，皮学敏后脚就听见某个方向的草丛里传来可疑的声响。那个地方真的太安静了。正常人不会听到的声音，但因为处于极静的环境下，也会被听到。

据说以前，曾有过这样一个实验。组织者招募了一群志愿者，将他们放在完全安静的环境里——是彻底的安静，连一分贝的声音都听不到。

结果发现，只有前几分钟，志愿者们是享受安静的。越往后，他们表现的越焦虑，半个小时后，甚至有人大喊大叫起来，状若颠狂。

后来对志愿者们进行询问，才发现，几分钟以后，他们就能听自己的呼吸、心跳，特别特别地清楚。渐渐地，连血管里血液在奔流的声音，也能听到。才开始只是哗哗作响，像普通的雨声，到后来越来越响，简直像瀑布在不停地冲刷。再到后面会变得更加恐怖，哪怕你只是动动手指，你似乎都能听到肌肉是怎样收缩的，关节又是怎样摩擦的……

皮学敏也说不清自己是怎么回事，在当时极静又极紧张的情况下，竟然突然想起了这个不知道在哪本书上看到过的实验。

他下意识地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耳膜里顿时传来响得有点儿夸张的咕嘟声。听起来，就好像他真地吞下了一大口水一样，但其实什么也没有。他太紧张了，喉咙里根本就是干巴巴的。

不过，经过了这个小小的、自己有意识制作的噪音，这过度的安静好像也有了一丝缓解。

皮学敏又听了一会儿，那个可疑的声响确实是从草丛里传来的，并非来自于他被过度唤醒的听觉。

哗哗哗……

才开始，他以为是什么小东西在草丛里钻来钻去的声音。但只听了一小会儿，就发现这个猜测是错误的。因为真是有东西在草丛里乱钻的话，声音应该时断时续，时高时低，而不是像这道声音，一直都是连绵不绝，大小也始终如一。

以他现在的听力，想要听错也很难吧？

皮学敏不敢贸然过去。在和周国亮“聊完”那一段关于考验的话后，傻子也不会以为自己还能有什么好运气。

他站在原地又听了一会儿。听起来，更像是……有水在缓缓流过的声响。对，很像清浅的小溪、小河，从河底的鹅卵石上轻盈地冲刷过去的声响。

但是他也分明记得，之前刚醒过来就已经四处张望过，并没有找到一星半点的水源。

犹豫了好一阵子，哗哗哗的细微声响一直冲刷着他的听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