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童言无忌(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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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官员们已经用下一任国师的目光看着楚梦枕,现在就算有人说楚梦枕不是刘天幕请来接任国师的人选也不会有人相信,现在的那个国师因为会法术而且懂医术才博得了皇上的宠幸,现在看来楚梦枕师徒无论从哪方面都比国师高明多了,而且楚梦枕师徒是刘天幕请回来的,他们是自己人,而国师是敌人。

刘天幕此刻感觉志得意满,如此强有力的盟友加入自己的阵营之后,国师倒台的日子不远了。自己的眼光果然没有退步,就凭自己出色的眼光就可纵横官场不败,这岂是普通人所能达到的程度?这是天生的睿智加上后天的千锤百炼才能达到的至高境界。

那些官员们同样士气大振,但是刘天幕知道楚梦枕喜欢清静,因此拒绝了百官们举办酒宴的请求,把楚梦枕师徒安排在自己家中的后花园中的一幢精致的小楼里面,并特地请了一个名厨为馋嘴的雨墨准备美食,从这一点上来说刘天幕的眼力绝对不逊于雨墨,他轻易的看得出来雨墨的这个弱点,正如同雨墨可以轻松的看出他身体的疾病一样。

而且刘天幕信誓旦旦的说明天就向皇上和百官发出寻找药金的消息,只要药金是真实存在的东西,那么就一定可以找到,以此来安稳楚梦枕,当初雨墨说药金是一种金子之后楚梦枕就认为这肯定是金子而不是药材,因此才肯随刘天幕来到京城,现在刘天幕有求于自己,他肯定不会欺骗自己。

第二天的时候刘天幕上朝汇报这次出巡浮沂城的情况,退朝之后回到家中已经将近午时,他来到楚梦枕师徒居住的小楼的时候,楚梦枕正在指导雨墨练习隐地八术,这是雨墨目前唯一能学习的浅显法术,不过这种法术只能在原地躲避,遇到高手的时候很容易被看破。过一段时间雨墨就应该学习更高级的遁法了。

刘天幕进来的时候愁容满面,而且不住的唉声叹气,楚梦枕静静的看着他却不肯开口询问,刘天幕终于长叹一声说道:“道长,这次我给您师徒二人带来麻烦了。”

楚梦枕依旧不言语,雨墨好奇的问道:“是不是因为昨天那个阴阳怪气的国师?”

楚梦枕轻轻的咳嗽一声,雨墨老实的回到了楚梦枕的身后,刘天幕终于说道:“的确如此,小神医昨天当众揭露了他的隐疾之后他怀恨在心却无法反驳,因此今天在大殿之上提出考验你的医术,如果你的医术比不上他,就证明你昨天是在侮辱他,当然他不敢得罪神医师徒,但是他要追究我的责任,老夫的官职丢失无所谓,最可怕的是性命不保。”

楚梦枕听到国师想要考验雨墨医术的时候放下心,雨墨的医术应该可以应付一阵,而且考验医术属于文斗,就当作对于雨墨的磨练好了,楚梦枕点点头。刘天幕大喜,只要楚梦枕同意就好办,这样下去逐渐的自己就把他们师徒拴在自己身旁了,国师的这个提议实在太好了,简直就是帮自己的忙。

第二天清晨天还未亮的时候,刘天幕就派仆人来叫楚梦枕师徒起床了,楚梦枕每夜都是是打坐度过的,而雨墨因为每次入定的时间都很长,所以这几天楚梦枕告诉雨墨可以休息几天,因此仆人叫门的时候雨墨抱着枕头“呼呼”睡得正香,楚梦枕在他屁股上拍了好几巴掌才把他打醒。

雨墨昨天对于可以和国师较量医术还很兴奋,但是这么一大清早的就起床让他格外的不痛快,早知道这么早起床的话他绝对不会同意这场较量,他一边揉着被楚梦枕打痛的屁股,一边不满的嘀咕着慢慢的穿衣服。

楚梦枕、雨墨和刘天幕乘坐软轿前往皇宫的路上,雨墨迷迷糊糊的又睡着了,楚梦枕无奈之下只好背着他与刘天幕走向了大殿,幸好楚梦枕师徒是刘天幕的客人,如果是其他官员推荐的话楚梦枕师徒肯定要在大殿之外等待皇帝宣召。

当刘天幕走进大殿的时候昂首说道:“老臣刘天幕带神医楚梦枕师徒拜见陛下。”

楚梦枕不懂皇宫的规矩,他泰然自若的抬头向坐在龙椅上的皇帝看去,皇帝的相貌还算威严,可是他白里透青的脸色和凹陷的双眼让对医术全然不了解的人也可以一眼就看出这个中年皇帝酒色过渡。

皇帝的目光投向了楚梦枕,当他看到楚梦枕背上依然沉睡的雨墨时露出了嘲弄的目光,说道:“这两位便是刘卿所说的神医?”

此时雨墨在梦里见到了好吃的,他的口水不自觉地流了下来,然后雨墨很响亮的发出了吧嗒嘴的声音,还伸出舌头舔舔嘴唇。

皇帝还从没见过有人在大殿之上露出这种怪态,尤其雨墨还是个孩子,就在负责大殿礼仪的官员即将发出斥责的时候,皇帝拍着龙椅哈哈大笑起来,那些臣子见到雨墨的样子本来就在辛苦的忍耐,当皇帝发出笑声的时候大殿之内立刻爆发出哄堂大笑。

雨墨背大笑声惊醒,他睡眼朦胧的抬起头说道:“师傅,到地方了吗?”然后伏在楚梦枕背上又要睡去,楚梦枕爱怜的反手拍拍雨墨的屁股把他放了下来,雨墨揉着眼睛一边打哈欠一边说道:“国师呢?什么时候开始较量,完事之后我要回去睡觉。”

刘天幕低声说道:“随我来。”率先向前走去,当他来到距离皇帝还有五米的距离的时候让楚梦枕师徒停了下来,然后他站在了皇帝的左下手,而脸色铁青的国师就站在他的对面,显然国师的地位仅次于刘天幕,但是真正在皇帝心中的地位恐怕过时的地位比刘天幕还要高一点儿。

皇帝微笑的看着依然迷迷糊糊的雨墨说道:“小娃娃,听说你的本事很高明,想必得到了你师傅的真传吧?”

这时雨墨清醒了,他乌黑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转着,思索了一下说道:“没有,我师傅炼丹的本事还没传授给我,而且还有许多的法术都没有传授,我刚刚入门不长时间。”

皇帝问的是雨墨看病的本事,雨墨心中也明白,但是这个时候不能让师傅丢面子,当然在师傅面前也不能撒谎,所以雨墨狡猾的转移了话题,除了楚梦枕之外没有人知道雨墨说的是什么意思。

皇帝明显露出了震惊的表情,一个刚刚入门不久的小孩子就如此厉害了,那么楚梦枕的本领可想而知,尤其是雨墨说炼丹的本事楚梦枕还没有传授给他,而这正是皇帝最关心的事情,皇帝热切的目光投向楚梦枕说道:“不知楚道长擅长哪种丹药?”

楚梦枕的目光一直偷偷的打量着国师,刘天幕刚才对皇帝说出了自己的名字之后国师竟然没有任何异常的反应,难道他没有听过自己的名字?应该不会啊!自己虽然算不上什么知名人物,但是自己被天玄宗逐出师门这件事情早就应该传得沸沸扬扬了,这可是天玄宗创派三千年来第二次发生这种事情,更何况自己和雨墨偷学了神木门的练功心法还偷走了《太清神丹经》,只要是修道人就应该对此有所耳闻,这个国师是城府太深无法让人看出真正的想法还是真的一无所知呢?

当皇帝问到自己的时候楚梦枕含混其词的回答道:“贫道对于炼丹只是略知一二,根本无法拿出来见人。”

刘天幕以为楚梦枕是在谦虚,可是这个时候不是谦虚的时候,现在就算有三分的本事也应该吹成十分,这才是最佳策略,他急忙说道:“道长,陛下对于炼丹很有兴趣,道长何必如此悭吝?现在你有什么现成的丹药拿出来让我们看看也好。”

楚梦枕尴尬的说道:“我们师徒到处采药正在准备炼丹,至于现成的丹药确实没有。”

国师阴阳怪气的说道:“不知楚道友想练什么丹药,皇宫之内的药材应有尽有,只要你提得出来就可以,那样就可以验证你的炼丹之术了,贫道也很想从中学习几手。”

楚梦枕沉吟片刻说道:“贫道需要的药材比较特殊,这里应该没有,前几日贫道师徒见到宰相大人手中有一朵三色石楠花,本来这朵花是我所需,可惜采摘的时候没有注意时辰,已经无法使用了。”

国师昨天已经在大殿之上听刘天幕说起雨墨只用鼻子就嗅出三色石楠花的缺点,因此当他听说楚梦枕需要使用三色石楠花炼丹的时候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三色石楠花这种药材的用处不多,不过使用三色石楠花炼制的丹药效果非同寻常,难道楚梦枕真的是炼丹高手?

国师勉强压制心中的震惊说道:“不知还需要什么其它药材?”

雨墨抢着说道:“还需要好多,不过别人采的药我们信不过,我们需要自己采,至于需要什么药不能告诉你,现在我们已经采到了还魂草、黑素藕和玉石髓,你一定没有听说过。”

国师听到这几样药材的时候真的震惊了,这几样药材他不是没有听说过,但是只听说过其中的还魂草,另外的那两样药材珍惜程度肯定与还魂草差不多,楚梦枕究竟需要炼制什么丹药竟然需要这么多的珍惜药材?

国师看着皇帝说道:“陛下,贫道正打算使用还魂草为陛下炼制长生丹,现在楚道友竟然有这种奇药,正好贡奉给陛下。”

楚梦枕和雨墨同时沉下脸,国师竟然想要变相的抢夺还魂草,雨墨瞪着眼睛说道:“你是什么意思?想要还魂草自己采去,不要脸!”

刘天幕的脑袋开始“嗡嗡”作响,国师说出想要使用还魂草炼丹的时候他就知道坏了,楚梦枕师徒的药材肯定来之不易自然不会交出来,而雨墨说话的时候向来没有顾忌,他这样说已经把皇帝得罪了。

刘天幕急忙打圆场说道:“陛下,楚道长昨天和我说打算使用这些珍贵的药材炼制一种神奇的丹药然后献给陛下,国师这样说就是强人所难了。”

皇帝紧绷的脸色慢慢的缓和下来,他将信将疑的问道:“楚道长,果有此事?”

楚梦枕避开这个话题说道:“贫道所需的药材还有很多,而且其中最关键的药金无法寻觅,丹药的成败都在药金之上。”

楚梦枕虽然不愿意和世俗中人打交道,但是他可不愚蠢,耍滑头这种事情他同样也会,刘天幕暗暗松了一口气说道:“陛下,楚道长师徒行走天涯就是为了寻找药金,昨天老臣就打算禀明此事,只是国师要求验证楚道长师徒的医术才没有开口。”

皇帝看看国师说道:“国师,你那里有药金吗?”

国师狼狈的看着皇帝,他根本就没有听说过什么药金,更不要说拥有这种从来没有听说过的东西,但是如果当面承认的话就证明自己的水平比不上楚梦枕师徒。雨墨幸灾乐祸的说道:“师傅,他肯定没有听说过。”

国师咬牙说道:“陛下,贫道听说过这种药金,呃!不过这种药金非同一般的药材,贫道当年也是听……”

雨墨大声反驳道:“不对,药金不是药材,而是一种金子。”

国师仿佛当面挨了一耳光,药金不是药材?他是顺着楚梦枕的语气往上爬,按理说炼制丹药的时候使用的材料自然是药材,怎么会变成金子呢?金子也可以炼丹吗?

但是国师为了保存颜面,他理直气壮的说道:“在极东之地有一种金黄色的药材,名字叫做金锁铁,它的另外一个名字就是药金。”

雨墨指着国师的鼻子说道:“你根本就是在撒谎,金锁铁的名外一个名字是金丝鹿角姜,根本就不是药金。”如果是有名字的药材的话,没有雨墨不知道的,国师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反倒让雨墨抓住了把柄。国师恼羞成怒的斥责道:“你根本就不懂药材,却在这里胡说八道。”

雨墨昂着头吼道:“你敢说我不懂药材?我看你才不懂,我不用眼睛看,只要闻一闻就知道是什么药材,你有这个本事吗?”

国师羞愧的满脸通红,他伸手从腰间的法宝囊里面摸出了一颗丹药说道:“你现在闻闻这是什么药材?如果闻得出来算你本事,昨天你羞辱我的事情就一笔勾销,但是如果闻不出来你们师徒就是江湖骗子。”

国师使用的手段极为卑鄙,丹药是许多种药材混杂在一起,而且经过三味真火的炼制之后药材与药材之前产生了反应,这个要求根本就是强人所难。可是雨墨信心十足的就要过去拿丹药,楚梦枕急忙拉住了他,万一国师趁机下手怎么办?

楚梦枕伸出手说道:“道友将丹药丢过来即可。”

国师冷笑一下把丹药抛了过去,他还想继续在这里当国师呢,又怎么会做出这种当众伤人的事情?皇帝见到那颗丹药的时候说道:“国师,这是新炼成的龙虎丹吗?这下寡人可以无忧了。”

楚梦枕把丹药交给雨墨,雨墨随口说道:“什么龙虎丹,不就是春药嘛!”

此言一出国师和皇帝的脸色都变了,皇帝如此宠信国师就是因为国师可以炼制这种让他纵横床榻的“仙丹”,现在雨墨一语道破怎么能让他们不惊讶?在震惊之下皇帝忘记了发火。而群臣的脸色则千奇百怪,皇帝服用春药的事情无论如何也不应该当众说出来,可是偏偏雨墨是个小愣头青,他说话的时候没有什么忌讳,尤其是他谈论自己的“专业”的时候更是口无遮拦,因为他是专家。

其实雨墨也是听到“龙虎丹”的名字之后才猜出这是春药,任不二有好几个老婆,因此任不二经常服用壮阳药,不过他服用的药都是经过自己改制的,已经没有什么副作用。任不二的医书里面记载了一种龙虎汤,就是一种典型的春药,不过任不二在下面标出了它的副作用以及独到之处,这一点来说任不二是当之无愧的名医,只可惜他的人品太差了,否则也不会死于非命。

雨墨拿过丹药的时候就嗅到了这里面有配制春药常用的几种药材气息,而且和龙虎汤的那几种辅料相同,雨墨的信心立刻更加充足了,原来这个龙虎丹就是龙虎汤的变种,只不过国师把他炼成了丹药而已。

雨墨装模作样地把丹药档子鼻子底下闻了闻,然后看看皇帝的脸色说道:“用药的时候讲究君臣辅佐,这颗丹药只是用猛药引起奇效而没有滋阴补肾的功效,吃这种丹药等于饮鸩止渴,这种丹药长时间服用之后会肾水枯竭,出现马上风的几率可以增加十几倍。”

皇帝的脸上已经乌云密布,他一方面痛恨国师不应该拿出这种丹药来考验雨墨,另一方面痛恨雨墨恶毒的嘴巴,堂堂的一国之君竟然暴露出这种丑事,日后在群臣的面前威严何在?刘天幕啊刘天幕!你怎么会找来这样的一个小孩?这分明就是欺君之罪!绝对不可饶恕。

刘天幕的脸色已经变得蜡黄,他的心脏都快承受不住了,雨墨怎么可以这样说话?楚梦枕为什么不抢着说出来?他说话的时候起码会比较委婉,也不至于让皇帝震怒,这下自己当官算是当到头了,至于性命能否保住还未可知?

国师额头的血管“嘭嘭”的跳个不停,他只是随手摸出了一颗丹药,可是他的法宝囊里面绝大部分都是这种丹药,摸出龙虎丹的概率远远大于其它的丹药,不过他认为雨墨的鼻子再灵也不可能把炼制好的丹药成分闻出来,可是雨墨说出这是春药的时候他就知道绝望了。

雨墨慢悠悠的说道:“淫洋霍、锁阳、川断、阳起石……”一边说雨墨一边摇头,显然对这个药方没看在眼里。国师现在已经彻底绝望了,雨墨竟然真的把龙虎丹的成分闻了出来,他是不是长了狗鼻子?怎么会这么灵敏?

雨墨说完了龙虎丹的成分问道:“这回你想说什么?服了吧?”

国师见到雨墨的目光竟然奔自己的跨下看去,国师的脸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了,不过他们师徒不会继续得意下去,很快他们就要完蛋了,笑到最后的还是自己。

刘天幕的干涩声音响起道:“小神医,你一定知道更好的配方是不是?”

雨墨骄傲的点点头,只要把任不二自己服用的配方拿出来就足够了,这很简单,只是举手之劳,刘天幕听到雨墨有办法,他急忙给楚梦枕递个眼神,雨墨也许看不懂自己的意思,但是楚梦枕肯定会明白。

楚梦枕觉得尴尬至极,自己的小徒弟竟然在大殿之上当着皇帝和百官侃侃而谈春药,让他这个做师傅的脸上一阵阵的发烧,现在楚梦枕越发的坚信雨墨在尘世当中学坏了,小小的年纪竟然知道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这孩子再不好好管教就完了。

楚梦枕阴沉着脸说道:“雨墨,把药方开出来,咱们要走了。”

刚才自己说出需要药金的时候没有一个人能回答,就证明他们同样也不知道什么是药金,既然这样就没有必要滞留下去了,自己需要带着雨墨抓紧时间修炼,而且更重要的是要让雨墨远离这些堕落的世人,堂堂的皇帝竟然重用一个炼制春药的道人,想想都让人齿冷,楚梦枕觉得和他们多呆片刻都会让自己染上不洁之气。

皇帝现在已经信服了雨墨的本事,虽然这个小东西说话的时候很可恶,但是他的本事肯定非同小可,因为自己最信任的国师在他面前已经哑口无言了,这就是实力的证明,他虽然宠信国师,但是还没有彻底的昏庸,谁的水平更高一些他看得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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