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麒麟劫(上)(1 / 2)
古人云:麒麟者,圣王之嘉瑞。独角而载肉,设武备而不为害,游必泽土,祥而后处,不履生虫,不践生草,王者有出,仁兽也!
简直是天大的谎言再外加天大的臭狗屁!霎时间,幕星河、风夜雨、还有言妄姑等三大高手同时面色激变,早在肚里将作《说文解字》的许慎和作《春秋左传集解》的杜预等古代文人骂个狗血淋头。他妈的狗屁书生纸上谈兵,竟说麒麟是嘉瑞仁兽,还他奶奶的什么“设武备而不为害”?根本就是骗死人不赔命!眼前这头畜牲,牙尖爪利独角如刀等等都不用多说,更兼形凶意恶气焰张狂,根本就随时随刻也准备择人而噬,哪有半分祥和仁厚可言?
三大高手闯荡江湖半生,声名决非侥幸所得。生平和敌人作殊死之战,更不是一次半次的事。可是此时此刻,当这头本来只应该存在于传说中的神兽真真正正地活现身眼前时,本来矢志擒杀麒麟的战意决心竟即刻有如滚汤泼雪般迅速瓦解冰消。而带之而起的,却是一种自打练成武功以后,便几乎与他们彻底绝缘的情绪——恐惧!
神兽通灵,尽管不会说话,可是火麒麟对于眼前这群不速之客的心意竟仿佛一清二楚。扬蹄重重刨地,鼻孔中喷射出灼热白气,登时蒸出滚滚热*人而来。顷刻间三大高手面色如土,不约而同微退半步。消魂、龙旋、破镜三大超神兵一齐鸣动激震,似为主人怯敌避战的行为而产生不满。火麒麟赤红眼眸中精光闪动,猛然仰首震天长吼。咆哮未停,它已展动身形,仿如火箭般横空蹿出直扑三大高手。所过之处,地面泥土竟全部被熔化为玻璃状晶体。
生死一发间,恐惧、不安、迟疑、犹豫等种种情绪全被最原始也是最强烈的求生意志强行压抑。风夜雨右手捏成剑决,声嘶力竭暴喝道:“消魂,出鞘!”耀目红光从他背上剑匣冲霄激射,如电迎向狂奔而来的火麒麟。凶暴异兽身在半空尤能转换方向,腰部急摆,早避开消魂截击。前肢鹰爪挟带熊熊烈火向幕星河当头抓下,却又被龙旋挡住。点苍掌门只觉浑身皮肤都被烘烤得焦化干裂,再顾不上半分风度地侧身打滚脱离险地,大喝道:“言堡主,破镜!”
言妄姑之前在五牙巨舰上并没有和守望和尚交手,状态保持得最完好。情知今日此战生死攸关,更不敢有半点保留。始终捧在手上的木盒立被运劲震破,暴露出一面形状极古怪的铜镜。他双手抓紧铜镜上下两端,用力揭开镜面盖子对准冲扑过来的火麒麟,厉吼道:“十步之内,破镜难圆!”
野兽对于危险的直觉绝对比任何人都更加敏感。破镜才刚张开,它早将双爪在地上一按,借力转身顺势甩尾向风夜雨狠抽。那条粗壮牛尾与及时回防的消魂一撞,风夜雨登时面色发白,踉跄向后连退七步,张嘴吐出口火烫鲜血。破镜所映照的地面却暴现无数裂痕,竟和破镜镜面丝毫无差。
神兵破镜,映物难全。任何被破镜照到的事物,都会遭到神兵异能影响,身体满布裂痕然后彻底崩碎毁灭,论威力实在是三大超神兵中最诡异也最强悍的一件。可是火麒麟动作之灵敏矫健远远胜过普通武林高手,再加上和风夜雨幕星河两人近身纠缠激战,言妄姑气急败坏连声大叫,竟然始终没办法顺利将这畜牲纳入破镜威力的影响范围。
震吼连天,火花激溅,消魂和龙旋刺削斩劈,顷刻间也不知道已经击中了火麒麟多少下。但麒麟浑身坚甲刀枪不入,再加上烈火护身,几乎任何攻势都难以对它造成实质性伤害。幕星河和风夜雨纵使已经竭尽全力,火麒麟依然只痛而不伤,相反更激发出它的原始野性。暴怒狂嚎震耳欲聋,凶蛮暴力挟带灭绝性火焰猛然爆发。霎时间凌云窟山洞前的空地遭火海彻底笼罩淹没,眼前情景,犹如炼狱活现人间!
龙旋消魂全被狠狠震退,幕星河和风夜雨失去神兵护身,惟有鼓尽一身深厚内家真气对抗烈火。言家堡堡主侥幸有破镜在手,可以勉强自保。远在三丈之外的唐稷学连同身后那个山寨冒牌货的小王爷则完全措手不及,顷刻间全被烧成两团焦碳。悬崖对面的唐钟情看得呆住了,不假思索地已经高喊出声,嘶心裂肺般道:“王爷~~!”泪流满面,竟颓然跪倒在地。
赤焰炼狱持续的时间其实不过短短几秒,片刻过后火势无以为继,已经徐徐消散。地面赫然全被熔化胶结,幕星河和风夜雨半身焦黑,形相狰狞恐怖得简直活像从十八层地狱下爬出来的恶鬼。反而之前互拼至两败俱伤的杨昭和杨秀两人,因为半躺在那大凹坑中而没被火势波及。
两人同知情势凶险,都是盘膝打座,全力运功疗伤以图尽快恢复战斗力。唐钟情的呼呼声随风飘送入耳,两叔侄眼皮都同时跳了跳。杨秀下意识应道:“情……”话音才起,骤然又听见唐钟情叫道:“杨昭,杨昭!”声带哭腔,焦急关怀之情尽在其中暴露无遗。杨秀登时只觉气血逆冲,不顾伤势腾身站起,咬牙切齿道:“小杂种,你竟敢和她有私情!?”
杨昭睁开眼眸,嘿嘿冷笑道:“我是杂种,你是什么?别忘记,咱们都姓杨。”
杨秀眼内满布红丝,屈辱和愤怒相互交织,竟让他连土坑外的火麒麟都抛诸脑后,大喝道:“小杂种,受死!”纵身扑过去当头就想再给自己这个侄子一记大风云手。可惜伤势实在太重,身形甫动登时就牵引五内,又是大口鲜血喷出,“啪嗒”地重重摔在地下,只是不住喘息。
血腥味立刻吸引了火麒麟注意,刚才那招火海地狱耗费精力极巨,这头异兽尽管凶威不减,但神情已经略显萎靡。闻到血腥味当场正中下怀。它低吼着抽动两下鼻子,目露精光,转身走向土坑里的两叔侄,黏粘唾液从尖锐獠牙之间不断滴落地面,激发出“哧~哧~”的轻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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