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谁是真凶(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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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六角亭疗养院,院如其名,可真是个好地方呢。

六角亭,是一座山的名字,我们这里最凶悍的监狱,关押重罪犯人的监狱,就在六角亭。而六角亭疗养院,也坐落在这里。或许,称它为疗养院,都是高看它了。能到六角亭疗养院来的人,基本上都是人畜不分,连意识都没有了的疯子。到了这里来的人,不管疯没疯,到头来,还是不死即疯。

而周姨妈以前的那座安山疗养院,则是以富贵著称,大多数是一些老年痴呆啊的老人啊,孤苦无依的病人啊什么的。难怪,以周姨妈那种爱暴力的性子,在那里都算是异数。因为,那里的人,大多数都是心病心魔啊。周姨妈在那里,也算是享福了。

可是现在,这种福气到头了。她的女儿,就连死了都自顾不暇,她女儿的情人,为了保住她女儿的尊严,情愿牺牲她。呵呵,可真是大义灭亲。

我的手指,滑动键盘,就那样看着,却觉得很解气。我深知蒋良之所以敢这么做,肯定是蒋家全票都通过了这个决议,周姨妈这一次,是逃不过了。她犯得事太大,看来,就连蒋家长辈都觉得,是时候送去她生死有命了。

这样的境况,光是想想都是解气的,这一晚,我睡得格外香甜。第二日,起的很早,化了个精致的淡妆,穿上了最正式的衣服,打扮妥当去了蒋家。我要最庄重得体的去,送她最后一程。

我去的很早,到了蒋家的时候,不过才八点。这么早,蒋家的大厅那里,却黑压压的站了一片人。这样的庄重,就好像那日我上门大闹的时候,那样的严正以待一样。隔了这么久,再回到蒋家来,虽然是作为客人的身份,可我还是很不自在的。

“你回来了啊!”婆婆招呼我,温和的笑。那样的神情,就好像我是刚从外面回来,而不是离婚被赶出家门一样。

我起先还有点尴尬,而蒋好很快过来笑着拉我的手,拉着我说话,很快,气氛就和缓了一点。说到底,我与婆婆与蒋好之间,是没有什么仇什么怨的。许久没见,分外眼红,他们拉着我嘘寒问暖,拉着我问宝宝的事,气氛美好的就好像婚变根本没发生过一样。

我夹杂在这样嘘寒问暖的小姑婆婆里,我看到蒋尧一家从外面走来,我看到走在叔叔婶婶后面的蒋尧,漫不经心的样子。目光相触的时候,他飞快的别过头去。后来,似乎抬头看了我一眼,似乎又没有。我心里一酸,心塞得无法自制,他不理我,自己却要暗暗掐自己,逼自己理智。

他看都没看我,原本是跟原来一样,可是,却又有哪里不一样。怎么不一样呢,不过就是我总觉得如芒在背,心境不同罢了。

人都来齐了,一群人围在一起吃了点早餐,然后分别三辆车,开向了安山疗养院。我们要先去安山疗养院,接了周姨妈,然后才去六角亭疗养院。

到了安山疗养院,我在这么多人的掩护下,头一次看到周姨妈。我看到周姨妈情绪很激烈,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提前知道了未知的宿命,所以现在反抗情绪很浓烈,全身都是生人勿近的气息,叫的歇斯底里,简直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所有人都不敢靠近她,这个时候的周姨妈,在他们心中,再也不是亲人,而是一个疯子。

只有蒋良,才敢上前去试图跟周姨妈讲话,也对,他不讲话,这个乔迁办不成,吃亏的还是他自己。

周姨妈摔啊,打啊,骂啊,咬啊,尖叫啊,全然没有了往日高贵美艳的形象。现在,一夕之间老了十来岁,从前还保养得宜的一张脸,现在果真跟五十来岁的妇人无疑。她老了,真的老了。这个时候,我心里还是有点唏嘘的。没有人护着她,她也难过。这样的唏嘘,跟我的仇恨比起来,想起我妈妈,将心比心,也算是冲淡了不少。只是,就算是冲淡了,也改变不了蒋良决心要把她送去六角亭的事实。蒋良,我不知道蒋家人是如何看待她的,我只知道,才是最心狠的人啊!我无比庆幸,我离开了这个人,还没来得及正式的反目成仇,就离开了。

三五个五大三粗的医护人员一起过来,齐心协力的把周姨妈制服了,周姨妈身上的衣裳乱了,头发乱了,她被打了镇定剂,瘫倒在床上,定定的看着这一群从前是她亲人的人,发出痛苦的呜咽。

走到这一步,也算是尽了亲戚情分,一群人出去外面等着,蒋良去交涉转院事宜。我借口上洗手间,没有跟大部队在一起。眼看他们都出去了,我又回到周姨妈的房间。我看到周姨妈躺在床上,眼睛那里,有一长串泪水滑过的痕迹。她看到我进来了,情绪还是很激动,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也只能躺在那里瞎激动,爬不起来。就连她的嘴,也只能呜咽,却说不出话来了。我不知道她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我只知道,看到我还会激动,她肯定没疯。

我走上前去,凑到她跟前,瞅了瞅她,心下虽有点不忍,却还是笑着说。“没办法,他送你走,不过是为了保住你的女儿。说来,为自己的女儿牺牲,我想你也是甘愿的。去吧,六角亭没什么不好,你去疯成这个样子了,去哪里不是一样呢!你从前对我下了那么多毒手,可曾想过,跟你比起来,我才是笑到最后的那个人呢!”

“你不知道吧!我跟蒋良离婚了,蒋良要跟乔爱结婚了,很快,新的蒋少奶奶又会出现了。只是,永远不会是你的女儿。那个女人,你帮她扫平了道路,她还是不会惦记着你。送你去六角亭,就是她的主意。”我在床头呵呵一笑,如愿的看到周姨妈因为惊恐而瞪大的眼睛。

我看到她呜咽声更厉害了,眼角流下来的泪,越来越汹涌,喃喃的念道。“不是我,那些都不是我做的,我只是奉命行事。她说了帮我啊,说了她对蒋良没意思,说了她其实是娇娇过去的恋人啊!”

“不行,我要起来,我要去揭穿她,我没疯,真的没疯,我要出去,不要去六角亭。”周姨妈情绪越来越激烈,有口水,从她一张一合的嘴角流了出来。她颤抖的手撑在床沿上,想要爬起来,但是,不知道她的身体为何软绵无力,她失败了。

呵呵,激怒之下必出勇夫!原来,真的全是乔爱筹谋的。难怪了,周姨妈只是个养尊处优的贵妇,哪里又有这个心思。我满腹思绪的出门去,计算着要去把医生引过来,或者把蒋家人引过来。我已经隐隐的知道,周姨妈的这番话,如果成为新的供词的话,蒋家,是不会放过乔爱的。

可没有想到的是,我一出去,却有更多的医护人员过来,很快,我看到周姨妈的小推车,也跟着出来了。我抄了另一条道迅速出去,找到大部队,将自己隐匿在人群里。

后来,我费尽了心思,可是,无论我如何创造机会,周姨妈也只是呜咽,再也开不了口了。我希望她在人多时候开口的想法,再一次成了炮灰。反倒是蒋好,一次次心有不忍的问我。“嫂子你真善良,周姨妈一次次伤害你,难为你还肯跟她说话。”

除了干笑,我也无法。

周姨妈,就这样承载着这么多神色各异的人的各种想法,被强行送去了六角亭。我有心逼她开口,却也无能为力了。送走了周姨妈,告别了蒋家人,走在回自己家的路上,还是不忍的唏嘘。当我真正看到六角亭里那里人的样子以后,才知道精神病院的阴森可怖所言不虚,周姨妈明明是替罪羔羊,一把年纪被关在这样的地方,还真是令人担忧。想一想,也是不好受的。

只是,不好受归不好受,毕竟,她也是帮凶。我曾努力想帮她洗刷罪名,可惜,我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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