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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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四月二十五日所举办的圣马可节,是威尼斯除了嘉年华会以外,声势最浩大的盛事。//WWw。qВ5、C0М\这个特殊节庆的产生,是由于当初的威尼斯人为了纪念城市的守护圣人——圣马可而来的。

时至今日,威尼斯虽已不再有总督,海上势力也已消失。但每年这个时候,仍会固定举行盛大的水上活动,以追悼共和国时期的盛况。

停泊着各式船舶的大运河,瞬间只见旗帜飘扬。穿着共和国时代传统服装的水手,坐上镀满了金箔的大型豪华贡多拉船,船身最前端坐着一尊金色的海神塑像,乐手的后端是一面红底金面的翼狮旗,随风飘扬在大运河中好下威风。

依照惯例,宗主教在圣刁多禄礼拜堂迎接每一位达官贵人,这是从共和国时代就遗留下来的官僚作风。

法兰西斯柯无奈地跪下来亲吻宗主教的手,他虽是官僚,却最讨厌这一套,但传统就是传统,无论有多厌烦,还是必须遵守。

他和韩宁儿并肩走上搭设在运河边的临时看台,然后当着所有威尼斯居民的面,将一枚印有蔷薇花蕾的硬币,别在她亚麻色的衬衫上。

现场立刻一阵欢声雷动,韩宁儿羞红了脸,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这是威尼斯的传统,宁儿。”见她还搞下清楚状况,法兰西斯柯笑着解释。

“传说远在共和国时期,我们与土耳其交战的期间,有一名士兵受了致命的重伤,生命危在旦夕。但是他告诉自己,一定要坚持勇气与决心,将玫瑰交给远在威尼斯的爱人。”

说到这里,他停下来,朝所有群众挥挥手,又是引起一阵欢呼。

“玫瑰花办沾满了士兵的血,但在他死后却奇迹似的来到女孩的面前,人们都说那是圣马可的庇佑。到了今天,女孩们会带着别人送的,印有蔷薇花蕾图样的爱情硬币,将硬币放在圣马可的墓上。”

“就是我身上这枚硬币?”韩宁儿低头看硬币上的蔷薇图案。

法兰西斯柯点头。

“好凄美的故事,真希望结局不是如此。”而是长长久久,不教死亡分离。

“这只是个传说而已,不必太感伤。”他安慰她。“况且,这个日于也不适合悲伤,你说是吧?”

的确,圣马可节是个欢乐的节庆,待会儿他们还要下水跟其他人赛船呢!

“法兰西斯柯,你们可以先下去换衣服了,大夥儿都在等你。”一旁突然有人杀出来通知道。

所谓的大夥儿,即是指法兰西斯柯那些议会的同僚。他们固定在圣马可节当天出赛,和职业级的贡多拉船大竞争威尼斯:之最的奖项。当然结果一定是惨败,但总归是一种荣誉。

“走吧,我亲爱的夫人。”法兰西斯柯牵着韩宁儿的手眨眼。“今天就让我这个业余的贡多拉船夫为你服务,希望你不会掉下水,落到要游泳求生的地步。”

贡多拉船乃为威尼斯一种特有的浅船,船头和船尾向上翘,船首的部分有着类似梳子的钢管装饰。宽只能容纳两个人,长可以长到排进二到三组椅子,视船只的大小而定。船夫在船尾摇桨,兴致一来还会唱情歌,以此赚取小费。

法兰西斯柯当然不必靠唱情歌来赚取小费,但他必须和这些世代承传的贡多拉船夫一较长短倒是真的,天晓得他们天天在划船,他可是偶尔才练习。

“比赛快开始了,我们赶快去换衣服。”他二话不说,立刻拉着韩宁儿跑,唯恐赶赴下及,错失出发时间。

韩宁儿只好跟着跑。据说他们要装扮成共和国时期的贡多拉船夫,她还得换上贵妇的衣服,坐在船的正中央,跟沿岸的观众挥手。

她实在不喜欢这样,最近太安静了,总让她产生一股不踏实的感觉,仿佛什么事情就要发生。但她又不能禁止法兰西斯柯出席这些场合,毕竟他是公众人物,地方有什么事,他本来就该尽力。

“换上这件衣服,等一下我就来接你。”法兰西斯柯像个大男孩一样的兴奋,随便塞给她一件衣服后,就跟着他其他的同僚跑了。

她无奈的走进更衣室,又无奈的对着衣服皱眉。

很好,大红色的丝绒礼服。万三具要发生什么事,别说是救人,恐怕连自己逃跑都有问题,是谁规定一定要穿上这件礼服才能参加船赛?

只不过,抱怨归抱怨,她终究还是乖乖穿上那那件衣服,等她的未婚夫前来接她。十分钟后,她的未婚夫出现,身上穿着七彩及膝的短裙及裤子,她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有多漂亮。

“你……咳咳。”她呛得几乎说不出话。“你看起来好极了。”

其实她想讲的是“蠢极了”,但她没胆量说,因为其他人都穿着跟他一模一样的衣服。

法兰西斯柯的眉头挑得老高,仿佛在告诉她,他知道她的想法。但她及时把眼光转向别处,假装在看风景。

“让我们行动吧,法兰西斯柯。”所有同僚皆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我们一起去痛宰那些骄傲的贡多拉船夫,让他们知道我们这些国会议员,不是好惹的!”

没几分实力还硬要跟人家比的国会软脚虾们,就在其中某个人的登高一呼中,一窝蜂的冲往比赛现场。这场比赛将横渡圣爱兰娜岛,和海关检查啃之间的圣马可内湾,是场体力与耐力的竞赛,胜利者将会得到无上的光荣。

匆匆将蔷薇花蕾硬币别在礼服的胸口,韩宁儿随后追上那群大男人。他们的船被排在第四顺位,算是十分优渥的礼遇,立即引来当中一位的不满。

“当我们是软脚虾啊,给我们优待!”显然大会的特别安排没赢得任何感激,反倒惹来抱怨。

“不错了,塞凡尼。”法兰西斯柯拍拍那人的肩膀。“难道你还想排第一顺位?”那是市长的船。

“听你在胡扯!”名叫塞凡尼的议员咧开大嘴,用手肘拐了法兰西斯柯一记,韩宁儿才见识到他驾驭同僚的本事。

看来认栽的人不只是她嘛!

她一面坐下,一面暗忖。

本来她以为她特别好骗,原来大家都一样,都挣脱不了他的魔咒。

韩宁儿安安稳稳地坐在船的正中央,欣赏她未婚夫无远弗届的魅力,此时峭音响起,王事人宣告船赛开始。

霎时,只见原本悠闲的贡多拉船夫,个个像不要命似的奋勇向前。他们用力摇动手中的船桨,靠着每日锻链的臂力与实力,像条海豚似地滑过他们的身边。而法兰西斯柯他们整船人,虽然拚老命的防止被人超越,仍是下敌实力坚强的对手被越拉越远,弄到最后,只有望着前人的背影痛心疾首。

“今年又要输了。”塞凡尼叹气。

这是整船人的共同心声。他们每年都来挑战,每年都输,到今年已经是第四个年头。

“幸好我只参加了三年。”输了三年。

“你想讨打吗?”塞凡尼狠瞪法兰西斯柯。“本来我们以为有你加入,情况会好-点,怎么知道还是-样。”只能说看错人。

“当我没说。”法兰西斯柯适时闭嘴,以免再遭受挞伐。“你继续伤心吧,我要用力划船了。”

“喂,听你这么说,好像我都没有尽力喽?”

“塞凡尼,划船,我们离其他人越来越远了……”

“我只说划船,没有别的意思。”他还是坚持该奋斗到底。

“可你分明就是在指责我没有尽力。”讨打!

“塞凡尼,划船……”

“容我提醒你,我们现在还在比赛中。”

“可恶!”

“划船……”

几个男人你来我往,吵得好不爇闹。倒是韩宁儿快笑翻了,难怪他们会最后一名,根本是一盘散沙嘛!

就在她笑得乐不可支的时候,运河上的情况有变。原本直线行驶的贡多拉船,居然纷纷掉头,朝他们这条落单的孤船冲来!

“这是怎么回事?”

船上的男人一头雾水,没人看过这种状况,韩宁儿二话不说掀起礼服下摆,怞出绑在大退上的枪,跟着高喊一声:“全部趴下!”

顿时,枪声四起。

狭长的贡多拉船,像玩井字游戏似地,把他们的船困在正中央。

她弯身躲避不断飞来的子弹,思索着突围的办法。

该死,想不到办法了!

韩宁儿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将所有人推下贡多拉船,请他们各自逃命。

“宁儿!”

法兰西斯柯也在被推下船的行列之中,眼巴巴的看着她一面划船,一面躲避子弹,最后也跳下水。

“宁儿!”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她拖着厚重的大礼服,游过大运河清凉的河面,到达不远处的彼岸。

法兰西斯柯也跟着游过去,企图用自己引起对方的注意力,没想到对方的目标不是他,反而撑船上岸追捕奋力逃逸的韩宁儿。

“不对劲……不对劲。”见状,他浑身泛起一股寒冷。“他们的目标是宁儿!”

他们想绑架她,以达到威胁他的目的。

“宁儿——”他痛苦的捂上眼睛,不敢想像她若是落入对方手里,会有什么下场。

他一定要救她,不管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

韩宁儿一直逃、一直跑,直跑到运河沿岸一处教堂的最顶楼,才发现已经没路,后面跟着许多追捕她的人。

她转身面对这些人,瞬间了解原来他们的目标不是法兰西斯柯,而是她,他们想以她来交换法兰西斯柯的妥协。

她忿恨的瞪着他们。

“这就是孔塔里尼的甜心吗?让我看看。”一个长相丑陋、声音沙哑的老头子排除人群走近,距离韩宁儿一公尺远,由上而下的打量她。

“果然很对他的胃口。”打量完毕,老头子冷笑道。“你晓得孔塔里尼有东方人的血统吗,小妞?”

老头子透露出韩宁儿未曾听过的讯息给她知道,她愣了一下,而后扬高下巴倔强的回嘴。

“那又怎么样,老头?”她下层地打量老人。“他长得比你还更像意大利人。”

“牙尖嘴利。”老头子眯眼。“把这位伶牙俐齿的小姐捉起来,我要带回罗马,让她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意大利人!”

随着老头子的一声令下,底下的人跟着动起来。首先出击的是露薏莎,她快步踢退,急着报上回的一箭之仇,可惜韩宁儿也不好惹,四两拨千斤硬是把她推开』页便送给她一记过肩摔。

“看样子你需要更多的帮手,去!”老头子见苗头不对,立即派遣更多的杀手围剿韩宁儿。

韩宁儿虽然奋力抵抗,无奈身上的礼服又湿又重,造成她很大的负担。最后终于下敌对方的人海战术,双手各自被不同的人筘制住,动弹不得。

“你的确很行,小姐,可惜运气就是差了点。”老头子冷笑。

“带走!”

“等——等!”

这两句话几乎是同一个时间响起,一个是原本的老头,另一个是法兰西斯柯。

“别伤害她,赞诺比,我们两个人的事情与她无关。”才刚跑上教堂顶楼的法兰西斯柯,气喘吁吁的恳求老头子。

姓为赞诺比的老头子还是冷笑,只不过这回的笑容多了些调侃。

“你的动作比我想像中还来得快,孔塔里尼,你一定很爱她。”赞诺比指韩宁儿。“我原本以为你会追去罗马,没想到在威尼斯就能解决了。这样也好,省得我再浪费汽油钱。”

“你到底想干什么?”虽然明知道他的企图,法兰西斯柯还是问了。

“当然是交换条件。”赞诺比朝手下使一个眼神,他们立即更加筘紧手中的韩宁儿,她痛得倒怞一口气。

“我要你在这份同意书上,签上你的大名,保证你不会再阻饶‘摩斯计划’的进行。”

赞诺比命手下拿来一份文件,上面注明了法兰西斯柯会无条刊:让“摩斯计划”通过,甚至还得担负起游说的责任。

“我不会签署这份同意书的。逼等于是出卖了他、出卖了威尼斯人民。

“这么说,你比较有兴趣签署她的死亡同意书喽!”赞诺比指向韩宁儿,要他再三考虑。

“不准伤害她广法兰西斯柯着急的大吼。

“你没有资格跟我讨价还价,孔塔里尼。”赞诺比冷呸。“现在人在我手上,你若是还珍惜她的小命,就签下这份同意书。若下愿意,那就表示你情愿要她的尸体,选择权在你。”

赞诺比清楚的把条件开给他,YESORNO,全凭他一句话。但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他面临的是他此生最大的一道难题。

他不禁回想三年多以前,他站在威尼斯的街头,慷慨激昂的向全威尼斯的市民陈述他的理想。他同时以生命起誓,将尽力维护威尼斯人的利益,直到他断气为止。但在另一方面,他也同时想起,当他第一次在马可波罗机场,看见她像朵孤傲的红玫瑰兀自挺立的情景。那时候受到的震撼,至今还留在心中。远不会散去。

为什么选择会这么难?

为什么他不能代替她受苦?

为什么她的眼神如此坚定消澈,仿佛在警告他:下准妥协?

这-切的一切,为什么都显得如此痛苦、如此难熬呢?

“你到底签不签?”赞诺比已经失去耐性,乾脆命人把笔和文件递到法兰西斯柯的面前。

他接过文件和笔,犹豫着该下该违背道德良知,以交换他有生命危险的爱人。

“不准签。”

韩宁儿代替法兰西斯柯下决定。

“宁儿……”他痛苦的看着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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