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ICU（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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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弥漫着各类消毒水的气味，医院走廊处悄无声息，便是匆急路过的护士也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

楚尤紧锁眉目，目光透过玻璃，注视着那一位平躺在ICU病房里的青年。

“这都是你的错。”

仿佛有一道黑影潜伏在心底，看不清它的面容，它正细细地对他低语，每一个道出的字符都在他脑里一遍又一遍的回荡。

“如果不是你，他就不会被牵扯进来。”

是我的错……

“如果你能制止他，他就不会躺在那里。”

是我的错……

“你本可以救他，为什么不尽全力？”

是我……造成了这一切。

“你还有机会，你的过失还能够挽回。”

“找到他们……”

阴暗悄然地滋生，受这股负面情绪影响，如同被狂风肆虐而过的火源，迅速蔓延，宛如漆黑的毒液那般，想要渗透他全身的血液。

“这一幕，有些眼熟。”

楚尤猛然惊醒，扭头望向身旁，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不知从何时开始已经站在他身边，负手而立，和他一样正望着ICU里的人。

“锋叔……”

麦柯锋轻轻颔首，目不斜视，面向ICU病房，视线锁定在昏迷不醒的儿子身上。

“让我想起了13年前，你当年的情况，与他现在如出一辙。”

“不会的，他会没事的……”

“说起来，你和他也已经认识了很多年了。”

“是……”

“他母亲在他小时候就离他而去，而我也因为疲于工作，没有时间陪伴他。”麦柯锋将手掌心按在玻璃上，“是你这个朋友一直陪伴在他身边。”

“谢谢。”

“我也很高兴，能有他这样一个挚友。”楚尤想尽力地扯出一个微笑。

“当年知道你清醒，他第一时间便跑过来求我，求我让他去探望你。知道你失忆，他又坚持重新和你建立友情，后来还让我帮他转学，跑去陪你一起跳级。”

“他很珍惜和你的这段友情，付出了很多，也为此放弃了很多。”

“他的确付出了很多……”楚尤喃喃低语，双手逐渐紧握成拳。

“我一直以来都在教导他一个道理。”麦柯锋侧目望向楚尤。

“有舍才有得。所以，他舍弃了他觉得子虚乌有的东西，收获了一份他珍视的友情。他做的所有事情都是因为他的本心，他想去做，他便为此付诸行动。”

“所以，你不必感到愧疚，这也是他不愿看到的。”

楚尤回过神来，听到麦柯锋反过来宽慰他，无声地苦笑，而心下那股漆黑呈颓然之势，开始如洪水般倒退。

虽然知道麦柯锋说的事不尽相同，但他这番话却也醍醐灌顶，像是用一根绳索套在他身上，将他从深渊面前拉了回来。

“你……为什么？你难道不想报复他们吗？”

“我又不是复仇者联盟。”

“你会后悔的……”

“或许吧，但如果接受了你，我才会悔恨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