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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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日晴还在挣扎着要不要听从南霈谲的话,花几分钟的时间向毅恩说清楚、讲明白,要让他知道她的感受和想法之际,因为南霈谲那句「为了自己的爱情低头,一点也不可耻」,确确实实让她心里产生了动摇。/Www。Qb⑤。C0m
她知道毅恩很包容她,所以以往有摩擦时,他总是给她一个拥抱或是一个深吻,他会听她抱怨,但几乎不和她争吵,他像宽阔的大海,她像任性的咆哮的幼犬,幼犬对着大海狂吠,大海也不会因而产生波澜,他就是那样一个男人,说他不好,他又疼她疼得让她无从挑剔,他会非常了解什么对她才是最好,也因为如此,他会用他的想法替她着想,做出来的事情,不见得能获得她的认可和感谢,反而让她生起闷气,气他不懂她。
仔细想想,她除了气,很少清楚明白告诉他,她想要的是什么,就算有时说了,也故意赌气用他听不懂的中文吼他。
她告诉过他,她想结婚,却不曾点明--因为是你,所以我想结婚,不是任何一个适合婚姻的男人都是我想要的,再多个杰森也抵不过一个毅恩-米勒。
她告诉过他,以后别见面,却没多说一句--因为你深深伤害了我,你让我在雪地里等你,你却狠心没出现,不愿意见我的人是你,为什么现在还要来找我?
聂日晴虽然不想承认,但她似乎也必须要负一部分--非常小部分的责任。
冷不防,她的电话响起,她以为会听到毅恩低沉的嗓音,才做好准备,用力深呼吸,拿起话筒,却听到乔的声音。
「乔?」
「桑,告诉-一个好消息,-可以回来上班了。」电话里,乔的口气颇高兴。
「什么?」
「-先前不愿意来上班,不就是因为毅恩在的缘故吗?现在毅恩终于心甘情愿滚回加拿大了,把所有工作都交给我,我以子公司代理人的身分邀请聂日晴小姐回来当我的秘书,不知道-还赏不赏脸?」
乔说的一串话,她没认真听,耳里脑里只回荡着毅恩回加拿大的事。
「……是加拿大那边的公司发生什么大事吗?」她本来不想问的,可是话就是情不自禁脱了口。
「没有呀,他自己开口说要走的。」所以还搭了头班飞机走人。
为什么?
聂日晴好困惑,她以为他还会待得更久一点……久一点是多久?至少不是现在。
「你知道他为什么要走吗?」
「除了-之外,我猜不到任何原因。」乔的困惑不会比聂日晴少,他是真正的局外人,不过要猜测主因的话,九成九与聂日晴脱不了干系。「老实说,这也是我特别打电话邀请-回公司上班之外最想问-的正事,桑。」
是因为他看到她和南霈谲约会的画面,产生意料之内的误会?还是他被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给吓跑了?再不然就是她要他一个月后来参加婚礼的难堪打击,他决定避得远远的……
「桑?-还在听吗?」
「……我在听。」
「那么-知道毅恩离开台湾的真正原因?」
「……可能是我的态度让他失去耐心了吧。」聂日晴止不住眼泪,一颗一颗淌落在紧抓着裙-的手背上,她勉强维持语气的平稳,却为了自己的猜测而掉泪不停。
想要他离她远远的,然而在听到他真的走开时,她却高兴不起来,那时被抛下的挫折感再度回来。
之后乔说了什么、问了什么,她都没心思去理会,浑噩地挂断电话,将脑袋埋在枕头里,呜呜痛哭了出来。
她不得不承认,她想见他……
「爹地!」
金发碧眼的小女孩像只嫩的蝴蝶飞舞过来,撒娇地扑上高颀男人的臂弯,另一个吮着拇指的棕发小男孩也不甘示弱,抱住男人的小腿,用童奶味十足的英文央求着要抱。男人一左一右抱起两个孩子,没有半分吃力的不济,让孩子在他身上又搂又抓。
「爹地,你这次好慢,上个礼拜就应该要接我们来住了呀!」小女孩嘟嘴控诉。
「爹地出国去了,抱歉,亲爱的。」男人在小女孩红通通的脸上印下亲吻,当然也不会亏待小男孩,同样在他左颊赏个响吻。
「宝琳和丹就交给你了,我明天早上再来接他们。」车门旁的女人说完话,正准备钻回自己的座车里。
「洁西卡。」双臂问挂着两个分别为六岁和三岁孩子的毅恩唤住了金发美女的动作。
她回过头,不明白前夫有何贵干,他接下来说的话,更是让她吃惊。
「一块喝杯茶再走。」
洁西卡细秀的双眉挑了挑,好奇这个好几年都不主动跟她说话的男人今天是哪根筋不对劲,不单单主动叫她的名字,还约她喝茶?
「好呀。」反正她下午也没什么重要事。
「耶!」两个孩子最乐了,他们巴不得爹地和妈咪能永永远远住在一块,单纯听到妈咪要陪他们留在爹地家里,两人就欢欣鼓舞。
阳光底下,精雕的西洋风桌子上摆满了下午茶点和香浓奶茶,孩子们在草皮上与黄金猎犬追逐玩耍,笑声没有间断。
「你真的只是想找我喝茶吗?」洁西卡柔柔软软的金发在日光下散发出珍珠般的光泽,她盘着利落的女强人发髻,一如她向来的优雅,放下手中茶杯。
「对,单纯喝茶。」毅恩看着他美丽的前妻,他曾经深爱过她,是的,曾经,他从不曾想过会有一天,他会像看待一个陌生人一样看待她,他和她的牵系几乎就只剩下宝琳和丹这对儿女。
他曾经那么爱她,可以为了她,半夜在她窗户下唱一夜的情歌;也可以为了她,买下十间花店的所有玫瑰花,让她收花收到成为全校园最受羡慕及嫉妒的女人。他以为爱情可以长久,可是每一次的争吵、每一次的冷战,都像是把利刃,将爱情砍成一段一段,日积月累下,他们的爱情终于化为乌有,到后来只剩下对彼此的怨怼。
他并没有丧失爱人的权利,但是他却害怕爱情从有到无的消灭过程。
如果换成了桑……怎么办?
他对她的爱情,是不是也会步上相似的情况?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无论对她如何迷恋,他都只想维持现在的爱情,只要像现在仍这么爱她就好。
「如果当初你脸上的表情也这么苦恼的话,或许我们的婚姻还有救。」洁西卡说着,湛蓝的眸瞟过他,又低垂下来搅弄她的茶。
「说这些都没有意义了。」
「对呀,说这些做什么,都过去了,我只是在埋怨。」
「我以为我们分得相当平和,我没有亏待。」毅恩扪心自问,他对前妻仁至义尽。
「你当然没有亏待我,你几乎将财产都给了我,如果说女人付出的是青春,我的青春真是昂贵的代价。」洁西卡也不会否定毅恩的慷慨,毕竟因为他的大方,让她接下来的三十年都可以过着贵妇般的生活,小孩的教养费也绰绰有余,更别提他每个月汇给她的可观赡养费,他从不在金钱方面刁难她。
「既然如此,-有什么好埋怨我的地方?」
「你以为我当年开口向你要了天价般的财产,单纯只是想要让自己发一笔离婚财吗?」她看着他,知道他的表情就是在说他不明白,她不以为意地笑一笑,云淡风清。「我就是气你一点都不苦恼、一点也不积极,对我们婚姻绝望,不肯再花心思,甚至表现出早些离婚对彼此都是一种解脱的态度……我想要报复你,想看看当你一无所有的时候,没有财产、没有孩子,你会不会放段,愿意重新为我们的婚姻而努力。可是你看,你才花了多久的时间,就让自己成功回复原来的毅恩-米勒,说实话,我很不开心,因为我想做的报复,变成没有意义了。」
「原来-这么恨我?」
「曾经有一阵子。」恨到半夜都槌枕头、咬棉被出气。
毅恩听完她的想法。心里并没有太大的起伏,也不甚在意,就像在听着旁人诉说与他不相干的事情那样淡淡的。「我们是什么时候开始这么痛恨对方?」
「也许是第十次争吵,或是第二十次开始,再不然就是第三十次吧。」洁西卡也不是很确定,不过,谁在乎呢?
「那种每天争吵的日子,对现在的-都没有影响吗?」
「影响?你是说让我害怕接受别人的追求这类的影响?」
毅恩点头。
「我如果说有,你会感动吗?」洁西卡反问。
「不会。」坚决的答案。
「你真的对我没有任何爱情了。」感叹。「不过很遗憾,我不说谎,我没有任何影响,你大概不知道,我有一个交往一年半的男朋友,六月要结婚,因为我想你不会乐意祝福我,所以我没跟你提过。」
洁西卡在他琥珀色般的眼里没看到一丝丝嫉妒,不讳言,她还是难掩失望。
「-不担心这一段婚姻又会像我们先前那段一样--」毅恩听到她将再婚,确实无动于衷,比起他听到聂日晴要结婚时,他的反应才叫反常。
「有什么好担心的,鲍比又不是你,我和你的悲剧是源自于我和你的个性,套用在不同人身上怎么可能会有相同的结果?」
「万一又一样呢?」
「那就离婚呀。」有了一次经验,第二次还有什么好怕的。洁西卡终于有些明白毅恩为什么这样问她,她失笑。「你不会怕到不敢再婚了吧?」
猜对了!
「听到你变成这样,至少我还觉得欣慰一点,呵呵。」洁西卡有些坏心,笑得特别甜。「没想到你这么胆小,难道你从我们离婚到现在都过着清心寡欲的单身生活,拒绝再谈感情?还是你开始当起花花公子,游戏花丛,就是不谈结婚?」她还以为男人胆子会大一点,没想到比不上女人。
毅恩清楚知道自己被调侃,却没回嘴。
「你现在脸色这么难看到底是为了谁?是谁能让我看到毅恩-米勒这么困扰的模样?是个女人吗?」
沉默之中,毅恩的吁叹夹杂其中。「我很爱她,想一辈子在一起,可是她要的一辈子必须建筑在婚姻之上,我不希望有朝一日,这种爱情转变为痛恨。」就像他与洁西卡一样。
「毅恩,她跟我像吗?」
「不像。」他盯着洁西卡,斩钉截铁。
他的眼睛里虽然印着洁西卡亮丽的身影,但洁西卡却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他所有专注。
他缓缓说着:「她有一头乌黑的发,我喜欢她在阳光下反耀着光泽的颜色,她的眼睛黑白分明,说话时就会弯弯在笑,她的肤色不像我们的,她那种带有花瓣似的淡淡粉红的黄皮肤更好看,她爱人的方式会让人觉得相当幸福,清楚知道自己在她心目中的位置是无可取代的,让人好骄傲、好自豪,也好幸运……」
「既然跟我不像,你有什么好担心会遇到第二个洁西卡?」洁西卡打断毅恩的话。他以为女人的心胸都很宽敞吗?在前妻面前赞美另一个女人,很没礼貌耶!她才不想听咧。
「我现在不担心遇到第二个洁西卡,而是她根本不给我机会,我向她求婚,她完全拒绝,不是欲迎还拒,她就是不原谅我,甚至打算赌气找个男人随便嫁。」
听到他第一句话的洁西卡实在是心里很火,他还真的敢附和她的话,把「洁西卡」这三个字直接用来取代坏女人吗?她自己说可以,他附和就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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