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盛夏 第十九瓣:刹那烟火人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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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火,烟花。

生来就只为了那一刹那光华的璀璨盛开,即使死去消失也甘心甘愿。

从来没有不败的烟花,就像从来没有不败的爱情。

安详知道,范雪知道,徐文也清楚。

如果最美的爱,非得要用最深的痛苦来交换。

那么,他们都会宁愿。

美丽瞬间,寂寞千年。

这年的冬天就这么提前到来了。寒冷,铺天盖地的侵袭,空气中仿佛带着锋利的刀刃,风一吹,就割伤人的脸。

留下透明的伤疤,鲜血带去奠基宿命,而疼痛却被隐藏。

冬日的阳光从头顶笼罩下来,照射着地面茫茫的白雪。

折射出星星点点班驳璀璨的光。

范雪独自一人站在河边的路上,周围匆匆而过的汽车。

她的眼睛像是要失明似的刺痛难忍,视线里,所有的繁华都变成了错综复杂的白色影子,樱花般簌簌的坠落,纷纷死去。

站在喧嚣的马路街口,一切都静止了似的。整个世界陡然无声。

范雪多么希望,此时人群中有个戴着眼镜的男孩冲过来,拍打着她的肩膀,嬉笑中再叫她一声:骚人范。

范雪,我回来了。

两行长长的泪挂在脸上。一秒后,又被冷风水干,只剩下满脸的冰凉。心也凉透。

今年的盛夏,徐文以自杀休学了。

再那之后,他们从未见过。

好像,很久很久都不会再见。

而这2016年的冬天,火腿之乡下了几十年难遇的大雪。

当潮湿的初雪亲吻着大地,范雪又想起了他--徐文。

你现在在哪里呢?你那里有没有下雪?

你走了,雪来了。

原本我很讨厌冬天,只喜欢盛夏。

可是这个冬天,我却格外的喜欢,站在雪地里,张开双臂,我就会想起你。

就在同一个时刻,窗外响起了巨大的烟花爆竹声。

范雪打开窗户,就看到头顶盘旋着盛开的烟花。隆隆盛开,再消失,不见。

美丽瞬间,寂寞千年。

清风也不再徐来。

…?…………………………………………

望着安详,?范雪干涸的眼底又氤氲起潮湿的雾气。

她仰起脸,烟花落进湛蓝幽深的瞳孔,而眼泪却怎么也落不进心里。

走在晨曦中槐花下,终于又可以感受到头顶那一片看不清的清凉。

凉风吹过,耳边是海啸般此起彼伏的声音。只是现在闭上眼睛时,范雪会想起两个人,徐文和赵思卿。

早自习,范雪仍旧偷偷摸摸的奋笔疾书的帮安详赶着前一天落下的功课。

这仿佛成了习惯似的,每天早晨,她的桌子上都摆着安详的作业本。

从小学开始,一直如此。

小说里,徐文依然是那个十年宋玉树。

安详还是那个,每当她伤心时,?他总是安静的陪伴在她身旁。听她大倒苦水。

可是,这个他爱到骨子里爱到无法呼吸心都匮乏的女孩,却永远都看不见他的爱。

他在她眼里空成虚无,变成一个忽略不计的点。

可是,安详并不知道,当她每次靠近范雪时,身后都有一双忧伤的眼睛追随着他。

他看不见。就像范雪看不见他的忧伤。

而李健峰依然沉默着。

他还是肆无忌惮的大笑,落拓不羁的扎堆在男生中抽烟喝酒。

只是谁也不知道,她心中有一道无法启齿的伤口-——安详对她的视而不见。

甚至连话都不和他说,。

十七岁转眼到了尾巴上,十八岁就要来临。

每个人胸口都有一跟芒刺,深深的插入,流血流泪。所有的疼痛,都被隐藏在乖戾的微笑里。

越是笑,就越是疼。越是疼,就是越是没心没肺的笑。

那些思念抽丝发芽,却开不出花。

那些爱情根深蒂固,却结不出果。

下午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

四点多,太阳依然经历充沛的高高悬挂在天空,没有一点西沉的意思。

仿佛有一个点,将它牢固的定在上面。

“赵思卿出列!”体育老师习惯性的命令着。

整齐的队伍里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他们都知道,赵思卿的身体不好,体育课出列已经是默认的事。

体育老师也只是象征性的让同学们做了几个练习动作,就宣布解散,自由活动。

奈斯!

同学们欢快的比出胜利的手势,很快作鸟兽状散了。

范雪悄悄的走到无人的草坪上。

这是一片僻静的地段,野草长出很高,也无人修剪。

苍翠蓊郁的绿色,疯了似的蔓延。

她安静的坐着,就仿佛整个人都淹没在汹涌的大海深处。

抬头望着鲜红的太阳,思念的泪水又肆无忌惮的流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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