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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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只蛞蛭潞诙鴨柩剩执硖猎嗨D上起舞,这算是什么句子?小莫在心底叹气,幼时的自己还真是窮极无聊。
虽然意境不怎么样,意义也差,但与那奇怪的上联简直相互辉映。丛雅面色立即刷白,人群顿时耳语四起。
“此联规矩多如牛毛,作诗时还得瞻前顾后,难以兼顾意境。小孩涂鴉尚可原谅,大人莫要跟着走火入魔了。”小莫叹道。
当年她初学诗词,年纪尚轻却悟性极高,专门作些旁门左道的歪诗,刘家无人能及,她也沾沾自喜。只是后来年纪渐长,感性加深,慢慢明白意境的重要,才放弃玩那些艰涩冷僻的文字游戏。如今重见当年的涂鴉,不胜歉吁,不希望见到丛雅步上她的后尘。
丛雅面色阴晴不定。到手的封号飞了不说,还在众人面前大大失脸,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不过看这情形她想要赖也赖不得了,只得道:“夫人教训的是,丛雅甘拜下风,狀元头釆便由夫人得。小女子自今后起不再妄想夺刘小姐封号。”
“谢丛姑娘美意,心领了。狀元头采招待停春阁食宿三日,敬谢不敏。”小莫笑着摇头。
“如此实在可惜。但不知夫人与刘姑娘是何交情,何以知道此联是由她所作?”
此语一出,等于承认偷盜别人智慧财产,不过丛雅难以理解她从绮兰姐姐那儿弄来的举世无双的对子,天下竟有人能接上,并晓得非她所作,好奇心战胜了好胜心,忙提出问道。
“我本蔚云小姐帖身丫环。”小莫道。
仅一个丫发便能吃定她,别说小姐要是出马她会有多难看了,丛雅感慨地想。对于未曾谋面的刘蔚云又升起一分敬意及好感。原以为自己已是天下少见的才女,万万没想到当场被人拆了合。人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没遇上对手前还真是无法领会。
“那不就是『关中第一才女』刘小莫吗?”人群中传来惊呼。
丛雅闻言大惊,起身为礼:“原来是御封才女,丛雅不自量力,倒叫夫人见笑了。”
小莫嫁人倪家又得封才女的消息不久前也传回了江南。刘家一门出了两名才女,刘逸扬也跟着沾了光,更重新炒热刘蔚云失踪悬案;而当年加诸在小莫身上的负面詆毀,也随着榮寵加身而渐渐洗去了。
“不敢。”
小莫与她客套了一番,在众人的惊艳赞叹下匆匆告别,与倪夙潮急往刘府去,一刻也不愿再耽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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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刘家新宅?”小莫站在富丽堂皇的刘府前,不可思议地惊问道。
扁是正门便有六扇,正中央的朱漆大红门上镶着两道金碧辉煌的圆环,闪着富贵逼人的光芒;门是两只巨大石獅威风凜凜地怒现四方,巍峨高耸的围墙,像是冰冷拒绝外界的屏障,小莫看这气势,不由得心底微涼。
“比起观海山庄恐怕有过之而无不及。”倪夙潮笑着道:“看来这几年,刘公子还真的是发了大财了。”
“希望他不要变得跟这屋子一样才好。”小莫叹道。
应门的奴仆不识小莫,却是一副狐疑的嘴脸,盯着服饰平常的两人许久,方才人內通报。
小莫见这阵仗,开始担心她会见到怎样的一个刘逸扬。不过她的担心并没有持续多久。
“小莫!”一声急唤后,跟着大门再度开启。刘逸扬急跨而出,一见到小莫,兴高彩烈地拉起她的手,视他人如无物。
“真的是你!真的是你!你真的回来了!”
刘逸扬一听说她此刻正站在门口,连忙冲了出来,想一见这个他日思夜念的人。这个曾是爱人如今又似亲人的女人,是仅次于妹妹的牵挂。这此一年来他暗暗为她担心,如今见她毫发未損地站在他面前,容貌更胜往昔,他心中的大石落了地。
“公子,别来无恙?”久别重逢,小莫同样激动不已。刘逸扬微微发福,稍減往日风度翩翩的俊容,多了几丝市儈的俗气;只是见到她时不容造假的喜悦,令她相信她的公子仍视她为自家人,顿时一扫方才的怀疑。
“听说你嫁人了。”刘逸扬见她梳着妇人发髻猛然想起,心中油然而起一抹妒意。瞥见一旁久远的倪夙潮,连忙放下小莫柔荑,道:“好像过的还不错,真替你高兴。”他有些言不由衷。
倪夙潮忍着醋意,提醒自己别失控。上回的教训犹在眼前,要是再弄成误会,尤其是在刘逸扬的面前丟脸,他可万万不愿。
“谢谢公子,我在关中过的很好,只是有些想家。能回来看看是几年来的心愿,只可惜小莫有负所托,没能找到小姐…”
一提到蔚云,刘逸扬的脸有些变色。小莫与倪夙潮对望了一眼,均觉事有蹊跷。
“先进来再说,肚子一定饿了吧?饭桌上再和你谈谈。”刘逸扬随即招呼他们进屋,将刚刚的话题含糊带过。小莫和倪夙潮认定事情大概不简单,当下也不多问,等他想谈时再说。
沉甸甸的象牙筷子,极尽奢侈之能事,握在手中却非常不顺手,小莫暗叹刘逸扬的改变;但刘逸扬熟稔热絡的态度,也让她慶幸两人情誼未变。
饭桌上,刘逸扬向他们介紹了刘府的女主人绮兰。绮兰面容艳丽,谈吐風騒而世故,是个见过大场面的青楼女子,比起一般小家碧玉,自是别有一番韻味。小莫看了看她,又仔细看了看刘逸扬,能体会当年为何少爷捨她而就绮兰,两人气味相似,再配不过。
绮兰当年也听说过相公与这位小莫姑娘的腓闻,不过既然她已成为刘家女主人,而小莫又嫁了人,看来不会威胁到她的地位,她也就聪明的裝作不知道有这回事。
“说到蔚云,她不久前回来过。”刘逸扬突然开口。
“回来过?那她现在人在哪?”小莫急问。
“不知道,我已经派人去找了好几天,到现在远是没找到她。”刘逸扬面色凝重。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为何回来了又离开?”
“她…”刘逸扬与绮兰对望了一眼,面有难色道:“她未婚生子,几天前带着个不足岁的婴儿回来,孩子的父亲是谁也不肯说,就又突然消失了,只留了这封情。”他自怀中摸出一封已皱成一团的信,显然他曾读了不知多少次。他日理万机,纵然再奸巧的市儈,兄妹之情还是不会褪色。
小莫接过信来:哥: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们兄妹一别四年,没能好好相聚,我就匆匆离开,是我不对,原谅我。这一去,是为了找孩子的父亲,如果顺利的话,我合屋了他回来见你,说明事情经通,否则,我就再也不会回来了,没有他的日子我根本遇不下去。
我真的不能告诉你孩子的父亲是谁,因为你一定会去找他算帐的,虽然我与他有些误会,但我希望自己解決,哥哥如果插手的话,会议事情更复杂的。
如果小莫回来,代我问候她。这么多年不见,听说她嫁了好人家,我也替她高兴,我要谢谢她当年那么照顾我,代我祝她婚姻幸福。也祝福哥哥你。
蔚云孩子的父亲是谁,小莫心里大约有了个底。不过此刻她还不想说破,对倪夙潮使个眼色要他也别说,免得那对苦命鸳鸯会因刘家人的插手波折丛生。看这情形,这四年来,蔚云吃过的苦大概不亚于自己,娇弱的蔚云是如何承受的?
“那四年前的大火及命案呢?”小莫念念不忘刘大人之死。
“是钟清流干的。钟清流因为输不起婚事,一怒之下就挾走蔚云和上官君驊,然后放火逃逸。”
“为什么连上官君驊也被拖下水?”小莫奇道。
“还不是为了故布疑阵,掩饰罪行。”刘逸扬答道。
小莫与倪夙潮对望一眼。当晚如果倪夙潮乖乖待在房中的话,钟清流说不定也会对他下子。此刻倪夙潮慶幸白己不但逃过一劫,还在林中碰上小莫,改变了他的一生。
“上官君驊如今人在何处?”小莫明知故问,想试探出蔚云可曾对刘逸扬提过任何有关上官君驊的事。
“我打听过,他也失踪了四年,蔚云也说她不知道,连带她这些年的遭遇也提的闪闪烁烁,模糊不清。”刘逸扬叹道。
“那么钟清流呢?”
“不久后他死于非命,蔚云这才逃了出来。既然他死了,我也没找钟家理论,没再深究了。这些年来,钟家常派人上门要人,显然连钟家也不清楚他的死讯,要是把这事张扬出来,蔚云就非出面不可。依目前的情形看来,她若是一出面,难保不会重演四年前你遇上的麻烦,所以我没张扬。”四年前小莫公堂受辱,刘逸扬捨不得妹妹重蹈覆辙。
他也曾怀疑是钟清流欺负了他妹妹,不过钟清流死的早了些,孩子是在他死后三年多才出世的,因此不可能是他。
“我怀疑孩子是上官君驊的。”刘逸扬不笨,除了钟清流,最有嫌疑的当然是他。
“是吗?也说不定另有其人。”小莫为蔚云掩饰。
“也有可能,这不过是我的推测而已。”刘逸扬也不确定。
“不管到底是谁,既然小姐不愿明说,必定有她的苦衷,如果我们贸然干涉,说不定会议事情更糟,不如顺其自然吧。”小莫勸道。
“只是她带着孩子,孤身一人,我实在放不下心。”刘逸扬担忧道。
“只有等了。但愿她一切顺利,早日回到家里。”小莫裝作不知情道。
“这样吧,我倪家的人也帮着找找,也许可以早日找到也说不定。”倪夙潮也故作不知地插口。
重逢的喜悦并没有维持多久,即刻被刘蔚云的再度失踪而沖淡了。即使大家刻意表现出相见欢的模样,仍旧掩不掉彼此脸上的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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