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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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霏独自一人待在厢房内,看着窗棂外的天空,轻颦蛾眉,整颗心因为易彩前些日子的举动纷乱不已。/wWw、QВ⑸.coМ\

她对她的敌意之明确,摆明了不允许她继续待在斐亦天身旁。

突然,门扉被人由外推开。才一抬起头来,就瞧见易彩笑容满面地走向前来,而那抹笑,不怀好意。

她心一悸,不晓得她前来想要做什么?

「好姊姊,我前些日子瞧见-刺绣的好手艺,所以今儿个特地前来,想请-指导一番。」

「易小姐太抬举我了,我没-说的那么好。」她垂下眼。

「哟,这么说来,-是不肯教我-?再怎么说,我叫是特地前来请教的啊!」易彩站在她面前,摆明了不打算离开。

「我……不敢……」白云霏怎么也拒绝不了。

「既然不敢,那就快来为我瞧瞧,这花样该怎么绣才绣得好?」易彩直接拉了把椅子坐下。

白云霏只得靠了过去,看着易彩手上所拿的绣帕。「易小姐打算要我教-编哪儿的花样呢?」

「就这儿。」易彩指向牡丹花的花瓣。

「只要先以针穿过去,再往上微勾,自然就能绣得好。」白云霏一看,马上就知道该怎么绣。

「哎呀,-这么说,我压根就听不懂该怎么做,不如-握着我的手,然后教我怎么绣。」

「好。」白云霏只得点头答应,她的小手轻轻覆上易彩的手,一针一线,慢慢刺入绣帕内。

编了没一会儿后,易彩突然开口,「姊姊,我大概会了,不过我怕我自己一个人会拿不稳这帕子,所以想请-帮我拿稳。」

白云霏先是一愣,总觉得她的要求有些奇怪,一般人不可能会拿不稳才对。

「可千万别拒绝我。」易彩高扬着声音,「毕竟我是未来斐家的夫人,-该怎么做,总该明白吧?」

一听,白云霏的心彷佛被针给刺了伤,「是,-说得是。」垂下满是哀伤的眼,她听从命令,为她拿稳那条帕子。

易彩笑-了眼,拿着手中的针,用力往下刺去。

然而她刺的不是绣帕,而是白云霏那纤细柔嫩的手指。

「啊!」白云霏疼得惊呼出声,就要缩回手。

「哎呀,-怎么没拿稳呢?都害我刺到别的地方去了。」易彩拧紧眉,责怪她的不是。

白云霏咬着下唇,只得再度拿稳那条绣帕。

她知道,她是故意的,但是身为下人,又哪能反抗?

易彩见状,唇瓣浮现一抹得意的笑,知道白云霏就算被她欺负了,也不敢向他人张扬。

于是更为变本加厉,每一针都落在她的指头上,用力扎着,「我说,-待在这里多久啦?」

「回禀易小姐……我待在这儿……已经六年了……」好疼,她的手……好疼!

「哟,-待在这里这么久,都没人帮-找个好婆家吗?」易彩一面刺着她的手,一面笑问。

「没……」白云霏咬着牙,忍着疼,摇头回答。

「没有啊,那后帮-找门好亲事如何?」易彩笑-了眼,「女人啊,一过了适婚年龄,想要再找个好婆家可难了。」

白云霏当然听得出来,易彩不打算让她继续待在这里,但她不愿就这么离开心爱的斐亦天身旁,于是轻摇了摇头,「我身为斐家的奴婢,自然得一直待在斐家里,就算没法子嫁人,也没有关系。」

易彩一听,皱紧眉,心里十分不悦,手中所拿的银针狠狠地扎在她的指头上,藉此发泄满怀怒气。

立即有抹鲜红晕了开来,沾染上那条绣帕。

白云霏咬紧牙关,不许自己喊出一声疼,仍然稳稳地拿着那条绣帕。

易彩沉下脸,一巴掌用力往她脸上挥去,「瞧-这贱奴才,把我好不容易绣好的帕子给毁了,看-怎么赔我?」

可恶!她都把话讲得这么明了,她还是不肯离开斐亦天身旁吗?

向来纤弱的白云霏哪禁得住她这么一打,就这么跌落地面。但她自始至终没有喊出一声疼。

一瞧见她这倔模样,让易彩不由得发了泼,恶狠狠地瞪向她,「我迟早都会成为斐家的夫人,到时候就算我要把-嫁给什么人,-也不得不依。」

白云霏忍着疼,再次摇了摇头,「我不会离开少爷。」

「-……」易彩气不过,高扬着手,就要往她的脸上再度挥去。

突然,站在外头的张娥步入房内,「小姐,有人往这儿走来了。」

易彩一听,只得连忙往外走去,「-若是敢把方才的事告诉他人,我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语毕,跟着一直在外头把风的张娥离开,彷佛从没来过这里。

白云霏坐于地面,十指上所传来的痛,怎么也比不上心痛。

她原本还以为就算斐亦天娶了易彩为妻,她也还能忍着心疼,继续待在他身旁服侍,只求能一直陪在他身边就好……没想到这一切不过是她的妄想。

没一会儿后,英华走进厢房内。

「云霏姊,-快看,这是我今儿个所绣好的帕子……咦?云霏姊,-怎么坐在地上?这样会弄脏衣服的。」她连忙奔向前,扶着她站起身。

然而就当她扶白云霏站起身时,赫然发现她手中所握的绣帕上头竟沾上了血,惊得连忙拿开那条绣帕。

一看,她更吓得说不出话来。

「云霏姊……-的手……怎么会这样?」十指上头全是针扎过的痕迹,鲜血直流。

「我没事的……」白云霏摇了摇头。

「-都伤成这样,怎么可能会没事?」英华难过得快要哭出来。

她知道,白云霏向来针法巧,绝不可能会伤了自己,如今她十指满是伤,定是被他人所扎。

而她方才要前来找她时,远远地就从回廊另一头瞧见张娥那鬼鬼祟祟站在她房门外的模样,再从回廊拐个弯过来时,却没瞧见她的身影。

定是张娥躲在房外把风,而易彩就在房里欺负云霏姊,准是这样,错不了。

「我马上就去告诉少爷,易彩欺负-的事。」英华就要奔出房门,往少爷所在的书房前进。

「别,别去!」白云霏连忙握住她的手,不让她前去。

英华转过头不解地望着她,「为什么不?她都这样欺负-,-怎么还能受得住?」她好为她心疼啊!

「她是老爷所选的媳妇,迟早都会是少爷的妻子,而我不过是名下人,又能怎么着?」白云霏无奈地轻叹口气。

这或许就是命吧!乃是注定好的一切。

她又何尝不想当一名与斐亦天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又何尝不想与他存有老爷所许下的婚约?

可是,她什么都没有!永远都只是斐家的一名婢女。

「云霏姊……」英华难过得落下泪,泪如雨下,「难道我们身为下人的,就得如此苦命吗?」

她们也都是人啊,为什么向来温柔体贴的云霏姊受到如此残忍的待遇,还得默默承受?

白云霏轻摇了摇头,「我只要能待在少爷身旁就好,其他的事,我都能忍。」她并不命苦,因为她遇到了斐亦天。

英华还是很为她不值,「她还没嫁过来,下手就如此狠毒,难保日后-不会遇到比今日更过分的事啊!」

白云霏垂下眼,没有回答。

她也知道自己日后的下场会是如何,但是她深爱他多年,怎么也无法就这么自他身边离开啊!

英华见她这副模样,明白她心里已有所觉悟,不由得重叹口气,「云霏姊,不管怎样,我都会站在-这边的,我先去药房替-拿药。」她手上的伤不能放着不管,非得涂抹些药膏不行!

待她转身离开后,白云霏将那条沾染上鲜血的绣帕,紧紧握在胸前,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泪珠缓缓自颊边滑落。

「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逼我走?我只不过是想待在心爱的人身旁啊……」

斐亦天这几日来,都待在书房内,只为了要找出爹生前,是否真有为他立下这桩婚约,一点蛛丝马迹也不能错过。

放下手中的簿本,伸手柔了柔疲惫不堪的双眼,斜躺在椅背上,重叹口气。

突然,一杯温热的茶水递向前来,「少爷,你累了,喝口茶吧!」

斐亦天讶异转过身,看着站在身旁的白云霏,「-什么时候过来的?」该死,他太过专注,竟完全没察觉到她的脚步声。

「才刚来没多久。」白云霏淡淡笑着,忍着十指上所传来的痛楚,将那杯热茶递向前。

易彩以针扎在她指头上的伤口极深,就算已经上过药,指尖还是不断传来阵阵痛楚。

斐亦天伸手接过,「-怎么不发个声,好让我知道-过来了?」

白云霏笑了笑,没有开口回答,并将双手置于身后,避免让他瞧见她十指上的那些伤痕。

斐亦天将温热的茶一口口饮尽,原本的疲惫彷佛全退了去。

「对了,好久没听-的琴声,替我弹首曲子可好?」突然间,他很想听听她所弹奏的优美琴音。

白云霏愣住,随后点点头,「我明白了。」

转身往放在一旁的琴走去,伸出纤纤十指,轻轻拨弄琴弦,立即发出优雅悦耳的天籁之音。

她表面上与平常无异,其实十指指尖早已疼得令她快要落下泪。但只要能让他高兴,无论要她弹多少首曲子,她都肯。

咬着牙,忍着疼,好一会儿之后,她才将这首曲子弹罢。

斐亦天却微微皱眉。

见状,白云霏轻启纤唇,柔声低问:「少爷,你怎么了?」

「也许是我太过疲惫,所以才会觉得-今天弹的琴音竟不比往常。」斐亦天走向前,轻抚着她那细致的脸庞。

白云霏不着痕迹地缩回手,不让他瞧见手上的伤。「不,少爷说得没错,我今儿个的琴艺的确表现不佳。」

「喔,想不到-竟会这么说。」斐亦天轻挑眉峰。

在他的印象中,她的琴艺就连他先前特地请来的师傅也比不上。那么,今儿个的她究竟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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