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你居然打我?!(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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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飘着细雪,街道冰冰冷冷,空无一人。
“女孩没有卖出去火柴,于是在圣诞前夜冻死在了街上,但是她很开心,因为马上就可以见到唯一的亲人了。”我抬头望向天空,细密的雪花铺面而来,在视野所及的范围内,从高空飞转而下,好像庆典活动里安排好要洒落的闪亮金粉,盛大而浩繁。
伸手接住了几片雪花,它们以极快的速度消融在我的掌心,只有一片尤其大的,让我看清楚了它美丽的六边结构。
“对于绝大部分人来说,活着比死去更难,对不对?”我问方刈。
“英勇就死易,苟且偷生难。活着当然比死去更辛苦,不然庄周也不会鼓盆而歌了。”他淡淡地回答我。
“活着比死去要背负更多更沉重的东西,可还是有那么那么多的人选择活着。”
“既然出生,就会向生而活。真正称得上‘生命不能承受之重’的东西又有多少呢,不过是贪婪本性在作怪,庸人自扰。”
我没有继续追问,只是挑了路边一处看上去干净一些的台阶,随地坐下。
台阶是冰的,空气是寒冷的,整个街道是萧索的,唯有高高的路灯下暖光依稀,白雪纷然。如果我是被冻在路边的小女孩,看到灯下那唯一的在黑夜里的神圣光芒,一定也会向它祈祷,祈祷着天使的降临,祈祷着自己也能从那里踏上前往天堂和光明的旅程。
然而多数时候下,祈祷也许只会带给人片刻的幻觉,虚无的梦境。
世人都知道没有美好的梦境可以永远沉浸,可是既在梦里,又该如何知是梦呢?
当意识到是梦,就会想要去操控,来给自己一个完满的幻境,等到信以为真时,突然醒来。
会是怎样的感觉?
失落,惆怅,懊悔,烦躁,无聊。
还不如不曾梦过。
可我们又怎么能控制得住自己不做梦呢?
方刈在我旁边也坐了下来,我忽然觉得,此对坐之时若有一壶温酒,白雪簌簌落入杯中,就是唐诗中的景致了吧。
可惜刚才已经喝了不少,走出来这么远,再想喝酒也很不方便,我的念头在升起的瞬间就被自己扑灭。城里的钟楼传来悠扬的钟声,十二点了。
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了欢呼声,大概是人们在庆祝节日的到来。
“冷不冷?”方刈突然问我。
我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指一直在无意识地扫着台阶旁矮围栏上的积雪,围栏上已经被我扫出来几块红砖大小的空白了。
“不冷。”我收回手,屈伸了一下手指,只感觉稍微有一点点寒凉。
方刈伸手过来抓住我的手指,“嘶……这么冰还说不冷?”
“真的不冷啊……”我将另一只手覆在他的手上,却发现他的手确实比我的要热得多。
他没有说话,只在手上加大了力度。
之前传来欢呼声的方向,此时又传来了一阵喧哗,原来是一群出来玩的学生,正在向我们走来。
男男女女,打扮得花枝招展,所谓衣锦夜行,就是这样的场面了吧。
我以前一直以为“锦衣夜行”是代表低调的词语,现在看来,好像却不完全是那个意思。
对于年轻人来说,傍晚才是一天的开始,下午六点就如同早晨,起来吃点饼干牛奶小零食垫垫肚子,洗个澡,化个妆,换上认真搭配好的衣服,再换上鞋子拿好手包,一天的黄金时间马上就要开启。
方刈问我在看什么,我说当看到他们的时候,我好像就知道了他们一天都是怎么过来的一样。
他笑道:“你莫非也得了长桑君的不传秘术,能看穿人的五脏六腑,精神意气?”
“怎么可能,只是见过很多次这样的过程而已。而且看他们神采奕奕,衣着设计和用料都很时尚,想也知道不可能是在家温了一天的书,或者在外面打了一天的工吧。”
“是吗?你白天读那么久的书,晚上不也——精神得很吗?”他的话暧昧不清,似乎还生怕我听不懂,继续说:“就像刚才,明明才看过书中说,酒后不可以……”
“啊!你是变态吗!”我终于反应过来他到底在说什么,差点一跃而起,却被早有准备的他按在怀中。
“嘘——”他稍微松了松手,见我抬起头瞪他,又说:“别这么大动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对你做什么了呢。”
“你,你你你,你就是个变态!流氓!”
我还在和他打闹时,身后传来了询问的声音,原来是那群学生路过听到我说方刈变态,忍不住想弄清楚状况。
“没事,我们,我们闹着玩呢。”我对上前询问的那个长得壮壮的男生说,他好像很不放心,非常怀疑地望向方刈。
不过只是一瞬间,他马上就把眼神从方刈身上移开了,又看向了我。
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被方刈吓到了,我赶紧朝他一笑,让他们不必担心。
“哼。”他们走后,方刈十分不爽,冷冷地问:“我看起来像需要强迫女人就范的人吗?”
“不像不像,他们就是嫉妒你~”我趴到他肩上,蹭了蹭他的脖子,“嫉妒你气质卓绝,风流倜傥,是个翩翩绝世佳公子。”
他揉了揉我的头发,低低地笑。
我一时兴起,抬起手,也在他的头发上狠狠地揉了一把。他立时像雄狮初醒,毛发乱乱的,还有点想炸毛。
最后他只是轻轻地捏了一下我的脸,也不去整理被我弄乱的头发。
他摸了摸我的脚腕,“你真的不冷?”
“不冷啊——”我在他怀中抬起头,是有点晚了,于是说:“不过我累了,我们回去吧。”
才过圣诞第二天,早餐后摆在我面前的,就是一个精致的木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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