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6 章 五桅官船(2 / 2)
那条船长约三四丈,船首船尾皆稍稍向上翘着,宽约一丈,船身宽约一丈有五,两舷外凸呈弧形,底板从船首直贯船尾,船尾封以横向木板。
一个梢工站在船头翘首以盼,见四名水军兵士抬着灵柩到了船边,连忙上前搭了把手。
子翃怔怔地伫立于原地,望着这一切,忽然间明白了些什么,心里“咯噔”一下沉了下去,神色黯然。
他喃喃自语道:“多情自古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
忠尧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师兄,别难过。有道是,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大千世界,何其广袤?师兄,你要相信天涯何处无芳草,下个女人会更好。走吧,回船上去吧!这些水军官兵过一会儿又要开始巡检了。”
子翃只得哀叹一声,与忠尧等人一起回到了万石船上。
忠尧将药铺所开之药交与刘纲吏,又准备了些可滋补五脏的五味子分与他和主藏吏王度,二人甚是欢喜。
俗话说,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软。忠尧见机便提出了让曹仁安搭船一事,二人不假思索,一口应承了下来。
其后,主藏吏王度很快让人将一间舱房洒扫干净,亲自引曹仁安去了他的房间宿歇。
彼时,子翃站在船边,还在出神地望着崔小娘所乘的那艘双桅船,怔怔发呆。
说来也巧,其实那艘双桅船仅仅与万石船隔着两个船位而已,双桅船旁边还停着一艘较大的五桅官船,有旗号、灯笼坐挂,一眼望去便觉得气派非凡。
过了半晌,子翃忽然问道:“刘纲吏,为何渡口的巡检官兵不去查那边那艘挂着灯笼的大船呢?”
刘纲吏闻言,走到船边一看,乐呵呵地说道:“哦,原来是那艘船啊!公子有所不知,那可是官船呢。朝廷官员所乘各式大小官船皆有相关规制,各渡口官兵早已对这些规制了然于胸,谁会愿意自讨没趣去开罪那些勋贵要员呢?”
“那这些官船明知故犯,带私贩私岂非易如反掌,没有半点风险?”子翃惊奇地反问道。
刘纲吏笑笑,无奈地长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公子所言非虚,盐铁虽然历来是官办专营,但利润太丰厚了,又有多少人经得住巨大的诱惑呢?人只知盐商之贩私,而不知官船之带私更甚更多,往来上下之官员差船,多带私盐,既有旗号灯笼坐挂,塘讯不问,关口不查,此等私船,久为藏私之窟。可惜我们这艘万石船不是官船啊!”
听了刘刚吏的一番话,忠尧说道:“官船主要是客舟,客舟嘛,以载客为主、载货为辅,其余官船多为军备之船,与货船还是有区别的。”语罢,也向挂着灯笼的那艘官船眺望了一下,忽又问道:“刘纲吏可知这艘船上所乘官员为何人?”
“回公子的话,听闻是吏部周侍郎。”刘刚吏恭敬地答道。
“哦?”忠尧剑眉微微一挑,问道,“吏部周侍郎?从何得知?”
“嗨,他船上那些个随从,船一靠岸就下船吆喝开了,生怕旁人不知道似的,附近多少步以内还不许人随意靠近呢!”刘纲吏抱怨道,听得出来语气中也有颇多不满。
“喔,排场还真大啊……”忠尧幽幽地说道。
“可不是嘛!”刘纲吏嘟嘟囔囔道。
这时,只见那艘官船上下来一个人,径直往临近的双桅船去了,却是将那船上的梢工请了过去。
半晌,那梢工喜滋滋地回来了,唤出已故罗巡检的正妻韩大娘子,附在耳边说了几句。
忠尧忽然来了兴趣,偷偷凝神静守,闭目聚精,侧耳细细聆听起来。虽两船相距不远,但岸边各种背景声音嘈杂,实难听清。
于是,忠尧集中意念,口中轻轻唤道:“云婀——”秋香色的灵气星芒点点,一只月神闪蝶出现在忠尧肩头,轻轻扇动了几下翅膀,忽然飞起,快速往那双桅船飞去了。
不消片刻,飞至双桅船,却听见那梢工说道:“韩大娘子,隔壁船的吏部周侍郎见崔小娘生得年纪貌美,心中甚是欢喜,现罗巡检已病故,有意讨她作侍妾,愿多与你些财礼,不知尊意如何?”
韩大娘子面露难色,似乎有些犹豫。
梢工微微一笑,晓以利害,三寸不烂之舌口吐莲花:“韩大娘子,恕我直言,现如今家中主君已逝,顶梁柱不在就少了生活来源和倚靠,再多一张吃食的嘴,难不成家中钱本、什物,本来明明可一个人受用的,却要分成两份与他人分享不成?日子难过啊!”
见韩大娘子沉默不语,梢工又伸出五个手指比划了一下,说道:“只要韩大娘子首肯,周侍郎愿出这个数,——五百贯,折成现银五百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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