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5 章 偷天换日(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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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个卢巡检会没有看出来?”黎诗觉得很惊奇,瞪大了眼睛,有些不解。

“哎哟,我的小师妹,你没听说过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吗?有些事你我心知肚明,看破却不点破,不就是这么回事嘛。”子翃说得头头是道,倒显得机灵世故起来。

忠尧猜得果然没错。

此时,王度面色凝重,向乔二问道:“值守底舱的苏昱和孟成可有找到?底舱清点了吗,一共失窃了多少货品?”

乔二据实回禀道:“回主藏吏的话,我等找遍了整条船,都没看到苏昱和孟成的身影,这二人已不知所踪。此外,蹊跷的是,穆千正与罗犇(bēn)两人也、也一同消失了……”

“啊?!他俩也不见了?”刘纲吏神色骤变,大吃一惊。

忧心忡忡的王度恍惚失神,口中喃喃道:“看来是窝案,有内鬼啊!”

乔二嗫嚅地说道:“底、底舱现已重新核点完毕,一共缺失了盐六袋、货四箱,另有四箱打开后发现、发现……”

“发现什么,你倒是快说啊!别吞吞吐吐的!”刘纲吏急得催促起来。

“发现……发现里面装的纹银全都不见了,塞、塞满了石头……”乔二怯生生地答道。

主藏吏王度一听货少了四箱、还有四箱被替换成了石头,气得血往上涌,眼前一黑,脚下一软,便要晕倒过去。

乔二大惊,急忙唤道:“王藏吏!王藏吏!”

刘纲吏见状,一面伸手去扶,一面急得大叫:“老王、老王!”

王度差点晕厥在地,幸亏被刘纲吏扶住了身子。忠尧三人也赶紧奔了过去。

忠尧二话不说,俯身为王度切了脉,取出一根银针扎了几根指头,挤出点血来,又掐了掐他的人中穴。

半晌,满脸愁苦的王度终于醒了过来。

他眼神忧郁,怃然若失,张了张口,口中喃喃道:“老刘啊,老刘,我再也不想住你隔壁了!”

王度说这话的意思,其实是不想与刘纲吏同船押运,这是个婉转的说法,因为与刘纲吏同船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要赔个倾家荡产,宝宝心里苦啊!

可刘纲吏显然没有明白他说此话的真正用意,反而连连点头道:“好,好!不住隔壁就不住隔壁!那咱俩就隔一间、或两间屋子再住!行吗?”

王度意味深长地瞥了他一眼,顿时气血翻涌,喉咙发出一声异响,哇地喷出一口鲜血来。

刘纲吏大惊,急切地问道:“老王,老王!你怎么了?你可要挺住,千万要挺住!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万万莫要撇下我一人,独自上路啊!当初你我可是有言在先,我若是死在你前头,你要帮我照顾家人的呀!你可不能反悔!”

忠尧从身上掏出一方帕子,替王度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一边擦,一边说道:“放心吧,他无碍,还死不了。”

“无碍?”刘纲吏一愣,疑惑地说道,“那他怎么还吐血啊……”

王度一听这话,又开始激动了,胸中气血澎湃,若大海滔天巨浪,翻涌不止。忠尧连忙抚按了几下他的胸口,他的情绪这才稍稍平复下来。

少时,忠尧扶着他起了身。王度定了定神,惆怅不已,突然放声大哭:“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啊!一箱纹银二千两,八箱就是一万六千两,一万六千两啊!一万六千两,放在京师都可以买下三五座宅邸了!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说罢,捶胸顿足,仰天长叹,泪落连珠子。

刘纲吏也是愁眉紧锁,时不时掩面拭泪,伤心恸哭:“想不到纵横江河十数载,从无出过半分差池,今日竟栽在了扬州!都怪你我一时贪图热闹,去看那什么狗术士渡水!

这下好了,连身家性命都要搭进去了,呜呜呜……”

说着,又悲愤地摆了摆手,苦笑道:“罢了罢了,若上面怪罪下来,大不了自裁以谢罪,我来陪你……”

言讫,二人眼泪汪汪地对视了一眼,先是无语凝噎,继而抱头痛哭,哭得悲天跄地,哭得伤心欲绝。

黯然伤神处,纵使水光天色、田园草木,也不胜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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