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梦途（2 / 2）

“喵”，一声虚幻不实的猫叫声响起，一个和羚羊差不多大的三尾猫妖，在门碎裂的瞬间，从阴影中猛然跳出，两只前爪闪着寒光，对着古玉琪交错而下。同时，一大片阴影，像是浪潮一样汹涌而至，对着三个鲛人重重拍下。

三个鲛人几乎是同步做出一个动作，双手在胸前相合，结出一个玄妙的手印。三个鲛人的身体猛然一凝，化作三尊深蓝色的人形雕像，完全由海水构成，形容更是栩栩如生，和三个鲛人一模一样。

浪潮般的阴影拍下，三尊水形成的雕像，毫不受力地破碎，四散开来，瞬息间穿过门口，在客厅里的重新凝结成三个鲛人。

在这个距离，古玉琪甚至没有再发出暗音，只是略微感应，就知道了一个房间中存在着大量的水。她伸出手，对着那个方向微微一摄，水族箱中的水便忽然暴动，直接涨破了玻璃箱，裹挟着小鲛人骊珠，冲进了客厅，落到了三个鲛人的面前。

骊珠趴在水里，抬起头看着三个鲛人，很不好意思地抬起头，努力挤出讨好的笑容。古玉琪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让骊珠沮丧地低下头。

“喵”，扑了个空的猫妖之魂狂怒无比，整间公寓猛然间一暗，无穷无尽的阴影，化作了实体，从四面八方猛烈袭至，要将四个鲛人拖入阴影中的未知之地。

地面散落的大量的水猛然跃起，形成了一道球形的水幕，将四个鲛人护住。阴影拍打在水幕上，让水幕微微一陷，随又重新撑起。

小小的鲛人女皇信手一甩，一声响亮的鞭子破空声响起，一道成人拇指粗细的水鞭从虚空中凝结出来，鞭尾狠狠地抽在阴影中的一处。

“喵~”，一声惨烈之极的猫叫声响起，客厅中的阴影跌回原处，一个成人手肘长短的三尾猫妖之魂，从虚空中被一鞭子抽了出来，她身上出现了一道极深的伤口，有丝丝缕缕的灰色气流散逸出来，消散无踪。

“若是有实体的猫妖，还有几下子，一个小小的猫又之魂，也敢在殿下面前放肆，不知死活。”红莲看着忽然打开的另一道门，以及从其中飞出的三个纸人，极为不屑地说道。这次没等古玉琪动作，红莲一捏拳头，无数的水汽形成一根根尺长的水针，跟着她手掌一下子摊开，一根根水针也随之射了出去。

“小心！”古玉琪忽然出声，身形一闪，出现在了红莲身前，左手猛然向前挥去。

一根根水针洞穿金石，就是墙面土石也丝毫不能阻碍，被射出一个个孔洞，更何况是一个个除了动作飘忽迅速，再没有什么长处的纸人。因此其只是和水针轻轻一碰，便化作了漫天的纸屑飞舞。

纷纷扬扬的纸屑洋洋洒洒，如冰雪洒落，一股微弱但是又极为邪恶坚韧的精神忽然从那扇打开的门内冲出，进入了漫天的纸屑中。

霎时间，一尊完全由白纸构成的三头四目八臂的神像，矗立在鲛人的跟前，左边的一只举着长剑的手正使劲斩下，和古玉琪挥出的手碰在了一起。

“轰”，巨大的爆炸声响起，古玉琪身体飞了出去，狠狠地撞在了墙上，将墙壁撞出几道缝隙，不由吐出一口血来。

红莲和川砂变色，“殿下！”

“带上骊珠，我们快走！”古玉琪看着那扇打开的门，神色凝重。她感知到，在那扇门内，有一股极为邪异坚韧的气息存在，让她不得不生出忌惮。那种气息和原先门上的一模一样，但是和门上的微弱不堪不一样，门内的气息极为可怕深邃。

“走！”川砂一手抄起骊珠，红莲扶起古玉琪，一行四人速度极快地冲出这间公寓，很快不见了踪影。

猫妖之魂挣扎着爬进了那间后来打开的房间，便看到松下纯一郎面色惨白，正跪坐在地上。他的右手垂在身侧，手腕被割出一道深深的伤痕，红色的血液流淌出来，形成了一个圆形的圆环，将神龛以及他自己所在的位置完全包裹在一起。肉眼可见的，流淌在地上的血液，正被神龛中的神像慢慢吸取过去，神像上有淡淡的红光闪烁不定。

“主人！”猫妖惊呼一声，赶忙化作一个身穿和服的少女形象，拿起一匹上面画满符文的深红色纹布，将神龛整个儿盖住。

松下纯一郎猛然吐出一口气，身体一下子摔倒在地上，被跑过来的猫妖扶起。

“主人，你怎么样？”猫妖之魂十分恐慌。这由不得她不害怕，虽然她是已经三百岁的猫妖之魂，但是她的存在，和阴阳师本身的安全息息相关。原本要是在扶桑本土，一旦她的主人发生意外，阴阳师家族自然会解开她和当前主人的契约，重新选择一个新的人签订契约。

但是，现在在华国的土地上，一旦松下纯一郎死去，那么作为他的式神，猫妖也坚持不了多久，就会跟着消散在天地间。

虽然已经活了三百年，虽然三百年间毫无寸进，虽然没有自由，但是猫妖之魂，还是想要继续存在下去。

……

徐珊珊又开了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