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楚灵王的名不正,言不顺(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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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围素来骄奢暴虐,荒淫无道。楚康王十三年,楚国攻郑,俘虏了郑国将领皇颉。本来这一功劳属于楚将穿封戌,和公子围一点关系都没有。公子围内心眼红,便去抢功。穿封戌自然不肯,和公子围争执不下,只好让大夫伯州犁评理。伯州犁心生一计,让被俘虏的皇颉来指认俘虏他的是谁,并且颇富暗示性地指着公子围介绍说这是楚国的王子,却把穿封戌说成是一个“外县的小官”。皇颉会意,假言道公子围勇猛无敌,自己难以抵挡,于是被俘。就这样,一份本不属于公子围的功劳,被他硬生生地抢到手中。

楚康王过世后,各路诸侯纷纷前来楚国凭吊,大家看到新王年幼,而身为令尹的公子围实力强大,都为楚王郏敖感到不妙。郑国使臣更是直言公子围不久即将篡位。

公子围的政治野心日益膨胀,开始培植自己的势力,打压异己。并且做出明显的谋逆姿态,预先释放政治信号。例如,出使国外时,公然使用国君的仪仗规格;而在国内王室组织的狩猎活动中,又打出了国君的旗号。举国上下人心惶惶,周边国家议论纷纷,公子围篡逆之心,路人皆知,唯独楚王郏敖视而不见。

在这样的情况下,公子围并没有有所收敛,反而变本加厉。楚王郏敖二年,他利用权势构陷处死了大司马蒍掩,并将一批反对自己,或是对自己存在潜在威胁的人排挤出权力核心。

次年,卫国国君访问楚国,北文公子看到公子围恣肆的姿态,对卫国国君说道:“公子围看来是要谋逆犯上了,以他的能力可以达到目的,但绝对不会善终的。《诗》云‘善始者易,善终者难’,况且公子围没有善始,哪得善终。”卫君问他从何得知,对曰:“《诗》云‘敬慎威仪,为民之则’,公子围没有威仪,不能给百姓提供准则,自然无法长居百姓之上。”

又问:“何为威仪?”对曰:“威,乃是让人害怕,仪,乃是使人效仿。无论是君臣、父子,上下、内外,均各有威仪。周文王讨伐崇国,仅两次,崇国归顺,他国丧胆,这就是威;周文王政治通明、姿态谨严,天下人争相效仿,这就是仪。是否具有威仪,实乃成败的衡量标准啊。”

楚王郏敖四年,公子围带领大队人马,远赴郑国娶亲,郑国对此人严加防备,不愿让其进入国都。公子围不肯,派人入城交涉,倚仗楚国强大、郑国弱小,态度软中有硬,十分倨傲。无奈对方有礼有节、滴水不漏,只好放低姿态,表明自己仅来迎亲,决无二心。郑国这才勉强让其进城,算是保住了面子。

随后,公子围又奔赴虢池,参加诸侯会盟,会上公子围再度力搏出位,对晋国人说此次会盟无需有什么大的举措,按照上次会盟拟定的条文照本宣科一下就可以了,晋国人无奈答应。

不久后诸国再度会盟,公子围愈加飞扬跋扈,他打着国君的仪仗,穿着国君的衣袍,随行带有侍卫,其用意昭然若揭。诸侯看了以后哭笑不得,暗中议论其猖獗行为,大夫伯州犁只得向众人解释道这套排场是楚王特地借给公子围的,却被郑国公子羽一语道破说公子围“借”到这些什物,就不准备还了。伯州犁尴尬之下只得转移话题让公子羽多关心一下本国子皙的作乱图谋,尽显苍白无力。

会盟结束之后,公子围一行人回到本国,随即打发伯州犁、公子黑肱去往郏、栎两地构筑城池,由于地处郑国边境,郑国人对此感到不安。子产却明察秋毫,说这是公子围即将起事,想要除掉黑肱、伯州犁二人,所以郑国不必感到担忧,隔岸观火即可。

不久之后,公子围的机会终于来了,他和伍举一起出访晋国,走到边境的时候突然接报说楚王重病。于是公子围迅速返程,只让伍举一人访晋。子围回到国都,立即调遣心腹军队控制宫廷,随后入宫“探病”,见到楚王神志不清,羸弱不堪,便狠下心来,用自己帽子上的缨带勒死了楚王,随后又对楚王的两个儿子痛下杀手,第一时间登上了王位。紧接着派人奔赴各地,去除掉那些他事先派遣去“筑城”的大臣和弟弟们。伯州犁惨遭杀害,几个弟弟早就预料到事情不妙,纷纷奔赴各国避祸。由于楚王被葬在郏地,故史称“郏敖”。

消息传到郑国,郑国派遣大夫游吉出使楚国参加楚王葬礼,游吉回国后,不无讥讽地建议郑国国君准备一下行装,好去参加不久以后公子围,也就是楚灵王的会盟。因为这位楚灵王骄横轻狂、目中无人、暴戾乖张,正处于人生得意之时,一定会借机确立自己在诸侯中的盟主地位。不过子产却认为楚灵王在几年之内做不到这一点。

楚灵王的篡位,是“名不正、言不顺”的典型,他处心积虑,谋划多年,步步紧逼。利用楚王郏敖暗弱、朝中无忠勇之臣可以与之抗衡这一点,肆意扩张。不过正所谓“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当楚灵王把酒欢歌,感慨普天之下,舍我其谁的时候。他以及他治下的楚国,就像脱了缰的马儿一般,在一条不归之路上越跑越快、越跑越远。他在满怀幸福地坐上那高高的王座的同时,也为自己掘下了深深的坟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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