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几许情深化鸳盟8(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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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几许情深化鸳盟8

画舫里难得清静下来,大家的眼睛紧紧地锁在二人的身上,阳光穿过小窗透进来,正落在伏笔疾书的元昭身上,眉眼之间的笃定,遇上这温暖柔和的阳光,那肌肤透光望去如同透明,岳怀逸毫无来由的只觉得心口一跳,俊脸一下子便红了,忙侧过头去,饶是这般还是觉得心跳得厉害,他觉得自己可能生病了,这人是不能这么看了。

明明人家清雅端方,偏偏自己看出几分妖冶来,可真是……

元昭很快就落笔了,一手字写的是龙飞凤舞,大有破纸而出的气势。不管答案对与不对,只看着这一笔字,叫好声便轰然传来。她自然是十分得意的,她自幼便跟着爹爹习字作画,没有学得爹爹的内敛沉稳,倒是将他骨子里压着的奔放豪迈学了个十成十。她爹说了,这世上是再也没有让她受委屈的人,所以不需要学着旁个女子低眉敛目规行矩步,不需要言斟字酌方敢开口。她是大晋这一朝唯一的大长公主,要有皇家气派,威严尊贵,唯一不能有的便是小家子气的猥琐。

叫好声在耳边骤然响起,岳怀逸扭头观望,便一眼落在了那窗边小几的纸上。看得那字,忽而垂目一笑,这人性子跋扈,字如其人真真是一点假不得。这样的字由眼前这个富家少爷写出来,怎么看都有种令人眼前惊艳的感觉。素来高官深府出纨绔,没想到他不仅嘴巴刁,字画方面的造诣也真是不可小觑。

心里似有根绳牵着,不由的就走了过去,将那张纸轻轻地托于掌心,还不等他看一看上面的内容,就听到元昭在他耳边笑着问,“我这字如何?”

“……”岳怀逸一时微囧,哪有人这样亟不可待的让别人夸赞的,但是不忍心打击她的兴致,微微沉吟便说道:“这字写得好,一笔一划都透着欢快的气息。”那兴奋欢愉之意,几要透纸喷薄而出,让人感受到他的快乐,这样的人生来便是与他不同的。

”我心里快活的很。“能有一个人与她前头有怨,后头就能援手与她,还能将身上最值钱的宝贝给她作抵押,这人虽有几分书呆气,却难得品性高端。

岳怀逸一怔,心里快活的很,便能从字上施展出来,这样的纯真可真是难得了。

这世上人心最杂,他少小失楛,最能体会人心冷暖跟复杂。这般单纯的人,竟是生平第一遭遇上。

低头一笑,这玉倒是拿出来值了。

浮财身外物,难寻一童心。

那边那富家少爷也写完了,大家一拥而上,将两张纸放在一起,便开始对比起来,一一比对下来,众人皆是吃了一惊,两人纸上所书字画来历,竟只有一幅存疑,其余十几个来历写的是一模一样。

如此一来,元昭倒也真真切切的吃了一惊,瞧着对面这纨绔似是不学无术,不想竟是打了眼,原来是个有真才的。

这可好玩了。

存疑的是一副画,元昭写得是戴文进的《问道图》真品,那富家少爷同样写得是《问道图》只是却是认为乃赝品。时人作画皆爱仿,曾有一典故,五百年前一大家姓原,最爱画山水,且笔锋与众不同自成一派,短短十数年便名声斐扬,引起世人争相效仿,临摹其画者数不胜数。然则临摹者千千万,却只有一女子临的其精髓,画作流出一幅,竟连原主都一时分不出真伪。后接连打听才知乃是一闺秀闲暇仿来自得其乐,不想却被家中下人偷拿出去卖掉换银,因此这幅画才能被人看到。这画闻名于原主竟一时不识真伪,引无数人争相一观。后原姓大家倾慕其才,三顾求亲,成就一段佳话。

“戴文进画作留世虽多,然则未必出现一幅便是真品。他得诸家之妙,道释、人物、山水、花果、乃至于翎毛、走兽无所不工。正因为其诸法皆学,才别具一格。这幅图明显匠气太重,少了其飘逸之感。”那富家少爷洋洋得意,对自己的眼力还是很有信心的。他家里就有一副戴文进的画,看得多了自然就明真伪。

围观之人皆为学子,此言一出,多人附和,明显是认同这富家少爷的话。

元昭轻挑眉峰,却先看向岳怀逸问道:“岳大哥,你认为呢?”

岳怀逸听到元昭先来问他,眉眼带着几分柔和,缓缓说道:“戴文进一生所学尤其杂,世人对其后半生作品皆为熟悉,后期其作品取法于郭李,遒劲苍润,顿挫有力。然则世人对其前期作品多有陌生,这幅《问道图》中山谷险道通往洞天,左侧峰突兀,右边长松茂蔚。山石用斧劈皴,人物作琴弦描,结构严谨,笔法秀劲,系院体画法,属于戴文进前期比较精微、优秀的画作。”他边说边指着画作上的细节给众人看,语调柔和,面色平静,所言有物,一言一语皆有出处,若无真才实学,实难随口就来,毫不晦涩。

因为大家都是学子,并无有威严名望之人坐镇,此时出现争议,便连忙派人去请这画舫的主人前来评判。画舫的主人三十余岁,乃是书画痴人,听到有争议便急忙赶来,问清楚前因后果,且不论孰对孰错,当头一句便是,“我这书画可不卖的,除非以画易画。”

原来这斗口大会便是自家携带画作与人斗口,这画舫的主人拿着自家的画开出这样的条件也是无可厚非。只是这样一来,元昭跟那富家少爷的打赌却有了变数。元昭不怕这个,先放到一边,便直接问那主人,“这个且不说,你先来说说这画谁评得准便是。”

那富家少爷也着急,立刻附声,“对,先评对错,再讲规矩。”

周围众人皆起哄,岳怀逸立在元昭身后面带浅笑,低声对元昭说道:“你必然赢定了。”

“那当然,我这是慧眼如炬,再没出错过的。你眼光不错,晓得厉害。”

这可真是好大的口气,惹得周围人侧目频频。元昭却是得意一笑,浑然不惧。

岳怀逸摇头一笑,这人也不知道谁家教出来的,这般的狂妄却又让人处着舒服,也是个奇人。

那画舫的主人听到大家催促,也不卖弯子,直接指着元昭说道:“这位小哥讲对了,这画的确是戴文进的真品。”

那富家少爷倒也痛快,对着元昭就说道:“这五百两银票是你的了,可是这些画主人不卖,你提个条件出来就是。”

输了不耍赖,倒也是君子风范。岳怀逸来京都求学也不愿与人结怨,更何况这个元昭处事略有莽撞,倒不如趁机大家交好,以后见面还有几分情面,想到这里就轻轻扯了扯元昭的袖子,低声道:“得饶人处且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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