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为难(1 / 2)
郁欢泡在浴桶里,脑中乱作一团,回想起曾和墨青雨的对话,又想起那道太后懿旨,心中产生了一个大胆的猜测:陛下和太后不合,仍在争权。
这朝堂上的派别并非是诸皇子之争,而是陛下和太后的爪牙。
若真如此,那她不仅是死棋,也是弃棋,她的病是阴谋,她的死亡是注定,是陛下放任她去庙里替太后祈福,而后死在庙里,以上柱国之名,废太后的权。
不对,陛下登基多年,权柄牢握,诸公又为何要支持一个后宫女人,便是陛下败了,陛下这些年除了所有同胞,届时又有谁坐龙椅,顾修远吗?若是这般,那大可不必,便作傀儡,祝家仍在,不久顾修远仍是第二个陛下。
是那个传闻中的嫡子,可前世从未出现过这样一个人,究竟是为何?
为何太后要来试探她,为何教主和太后有所纠葛,她在其中到底扮演了多少个角色,以及她忽略了的一点,顾绎心又在其中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阿桑出声,打断了她飘散的思绪,“小姐,您很信任余善吗?”
郁欢从浴桶起身,收拾好,随意披了一件薄衫,道:“有些人不一样,他的心思简单,认定了就只有忠诚。”
那是在她最难熬的七岁那年,人人都在欺负她这个病秧子,海棠居已是断壁残垣,她时常饿着肚子,宁饿死也不吃那些馊饭,而那时余善总是把自己的吃食攒下给她,有时候看她饿的急了,半夜就去膳房偷些荤肉来给她吃,就这样过了月余,有天他被发现了。
本是要跺了双手撵出府去的,她求情说他是为了她,这才免了这重刑,只断了一根小手指,而那时起,祖母才开始慢慢原谅她,生活才渐渐好转起来。
克死了母亲和祖父的祸害灾星,那些老人总是信的。
里屋,没有掌灯,窗户紧闭。
郁欢躺在榻上,听着呼啸的风声,拢紧了被褥,仍觉得冷,她的满腔热血早在那十年的磨砺中荡然无存,而今筹谋算计,却始终迈不出属于自我的那一脚。
她的活着,就像一场笑话,荣华富贵又如何,文成武就又如何,当得天下第一又怎样,在她降临的瞬间便注定了结局,该是怎样的死亡。
迷迷糊糊入了眠,梦里她回到了最初的那个山洞,她看着那些虎狼,它们的眼里冒着绿光,可这一次她在里边看见了不同的东西,一种她也有的情绪——无助。
翌日。
郁欢遇刺一事人尽皆知,联想郁弘的惨象,世人皆料定郁家有大劫,又有说书人乱嚼舌根,述起沈云旗的死,说这京都将乱。
早早的,佟彬便登门拜访。
郁欢未起身迎接,而是在榻上半躺着,透着屏风接待他,满屋的药味,时不时传来几声咳嗽。
嗓音喑哑,语气虚浮,像是病重至极,“佟大人,如何。”
“此事不简单。”
佟彬示意周遭的侍女都出去,待到房门紧闭,他才继续道:“是慈宁宫的太监,有些身手傍身,既能出宫,那便是太后的旨意了,但此事恐无法为您作主了,那是陛下的母亲,不能担罪名,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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