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分家引起的纠纷(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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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三叔是如何被算计的呢?

这得先交代一下我家那时候的家庭背景。

我曾爷爷以前是个大地主,在礼溪村有好一些田地、山地和屋地,还开了这村里的唯一的一家猪肉铺。

听我三叔说,那时候清朝还没亡国,我曾爷爷家,坐收佃租,就能确保衣食无忧。卖猪肉,山林木材收入,年年都能一分不少地存下来。

只可惜后来曾爷爷染上了鸦片烟,也就渐渐败光了家底。

我爷爷从年轻到中年那段时间,眼睁睁看着我曾爷爷把整个偌大的家败光,却无能为力。

不过那时候爷爷还年轻,家里虽然衰落,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刚解放的时候,我爷爷还取了个小房,也就是我亲奶奶。

那时候国家已经开始土改,不过政策还没那么快传到礼溪村这个山斗角落里头,所以我爷爷家虽然衰落,但也还算是个地主。

地主家的儿子,自然有大把人家看上。我爷爷看中了一个十七岁的姑娘,叫人去说媒,一下就成了,然后就把她娶回来做了小房。

刚娶回来半年不到,土改政策就来到礼溪村了。

我曾爷爷这个大地主的土地,被国家平均分配出去,一夜间就变得一无所有。猪肉也不能卖了,因为国家在搞统一生产。

他之前抽鸦片烟染了一身的病,后来虽然戒了,可是身体已经大不如前,再经过土改这个打击,他受了气,土改政策实行一个月后,他就死了。

土改把曾爷爷家从富裕的地主家族,变成了平民百姓。

不过我爷爷娶的小房,却早已成为板上钉钉的事情。

女方家想要退婚,也已经来不及,因为那是爷爷的小房,已经怀了我大伯。

再说,那时候的道德观念和现在不一样,那时候农村的女人,讲究的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亲奶奶也不想退婚。

葬了我曾爷爷之后,我爷爷家就分家了,那时候家里本来就没多少家当了,再一分,我爷爷就变得更穷。

只分到了村中几块屋地,没建造房屋的那种。好在我爷爷后来咬牙省钱,都将这几块屋地建成了瓦屋,后来一大家子,才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

农村有个很奇怪的现象,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注意,那就是越穷生越多。

所以家道没落之后,我爷爷和我大奶奶,亲奶奶,就接连生娃。

和我大奶奶生了八个,和我亲奶奶生了四个。

我亲奶奶生的四个,分别是我大伯,我爸,我三叔,以及我姑姑。

而大奶奶生的八个,年龄都我爸,我三叔,我姑姑要大。

我爸教我们后生仔,称呼大奶奶那一脉的人,男的只需要在名字后面加一个伯字就行,女的在名字后面加一个姑字就行。

这样称呼很生疏,很有距离感。

就比如,我大奶奶生的最大的儿子,叫朱玉样,我就叫他阿样伯,我大奶奶生的最大的女儿,朱芳茶,我就叫她阿茶姑。

也不知道是习俗本该这样称呼,还是我爸爸对他们那一脉,心中的积怨所致,才会特意去疏远他们。

至于是什么积怨,那就得说回这一年,1983年的年底。

那时候我三叔刚跟着朱光庆出去捞偏,年底回来。

因为我爷爷死的时候,并没有分家,所以这次趁着过年,大家都回来了,就聚一起,商量分家。

那时候我大伯已经搬到佛冈,我爸去叫他回来,他直摇头,说不用分他的了,他在广州做生意,赚了点钱,在佛冈买了块地,建了楼房,现在住在那边,自然也就不再想念这山旮旯里面的东西。

毕竟这么大一个家子,十几兄弟,要分家,能分到多少?

我三叔回来之后,并没有对大家说起,他跟着朱光庆去韶关赚了大钱,身上有三千多块钱。

一是因为他不想传出去,怕传到朱光庆耳朵里,二是因为他想给这个家一个惊喜。

回来的时候,他还想着,将这些钱拿出来,给大家建造几间像样的瓦房。

因为那时候我爷爷留下的几间土房子,早已经破旧不堪,好几间还已经坍塌,只剩下一个围楼,大奶奶那一脉的四个兄弟,四家人,住在那围楼里面,我爸单身一个人,住在外面一间瓦房,自己煮。其余的几个兄弟姐妹,嫁走的嫁走,出去打工的出去打工。

那时候这一大家子,真的穷到了极致,只能勒紧裤腰带生活,几家人挤在一起,穷日子过久了,妯娌间的矛盾必然就会爆发。

我那大奶奶生的叔伯兄弟,在我爷爷死了不到两个月之后,就开始吵着要分家。

于是,这一晚,年二十九,他们将我爸,我三叔,叫了过去,商量分家的事情。

农村的习俗,一般女的是不能分家的,所以就只叫了我爸和我三叔,并没叫我小姑。我大伯是自己主动放弃,所以也没来。

几个人聚在一起,围着一锅火屎堆取暖,然后商量。

大奶奶那一脉参与分家的兄弟,分别是阿样伯,阿柳伯,阿清伯,和阿梁伯。

另外还有两个同父异母的伯伯没来,他们也和我大伯一样,出门去打工了,不再回来争抢家里的东西。

六兄弟坐在一起,谈着分家的是。

我三叔不主张分家,就提出,大家能不能一起做一个围楼,有钱的出钱,没钱的出工,然后一大家子的,生活在一起,其乐融融。

阿样伯立即冷笑:“阿袁,你有钱?”

我三叔就说:“和光庆去韶关赚了一点,应该够建个围楼。”

阿柳伯咯咯大笑,很是不屑:“阿袁,你知道建造一个围楼要多少钱吗?少则要上千吧,多的话,可能要两千多不止!”

“毕竟泥砖,灰油,沙子,瓦片,横梁,地砖,等等东西,都是要钱的!”

“你去韶关一个多月,能赚多少?十块还是二十块?”

大家都不相信我三叔会有那么多钱,嘲笑一番后,便不再理会他的建议,继续讨论分家的事情。

我爸则劝我三叔说,他们要分就分吧,反正你已经出去做工,我过完年也准备去三水种菜。

三叔见大奶奶那边几个兄弟,都没有要一起住下去的意思,便也就不说了。

那几个兄弟一边抽着土烟,一边讨论如何分家。我爸和我三叔,都没怎么插嘴,因为他们也无心于这一丁半点的东西。

他们讨论得很细,大到田地,屋地,山地;小到一条担干,一个簸箕,甚至一把扫帚,都要分得清清楚楚。

他们见我三叔和我爸,都无心争抢,便你一言我一句,说着自己要这个要那个。

最后划分定了,这才发现,竟然没给我爸和我三叔几样东西!

我爸因为当年还在家住,他们不敢那么过分,就分了我爸当时住的那间只有几平米的破瓦房给我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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