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三省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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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百年来,一直有一条铁律。解决不掉问题,就解决提出问题的人。

齐玄素不可能扭转张家大宗对张月鹿的态度,不过他可以把这些出来蹦跶的张家子弟打服。

灵芝园中十分安静,除了风吹树叶的声音,没有人提出异议。

张家子弟毕竟不是泼皮无赖,而是世家公子,他们主动挑事,用车轮战已经很丢人了,关键还输了,那就更丢人了。如果车轮战输了再去嘴硬,那就不是丢人的问题,而是不要脸了。

公子哥们干不出这种事情。

“那就是没异议了。”齐玄素转身离去。

张持月赶忙跟在齐玄素的身后,心态复杂。

虽然他希望齐玄素取胜,但没想到这帮同辈兄弟输得这么惨,同为张家人,自然脸上无光。

齐玄素却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说道:“这场架打得时间有点久了,我们快些去见掌宫真人。”

三省堂是族长居处,不过天师孤身一人,没有道侣,没有儿女,他不喜欢一个人住在这个空荡荡的地方,一般住在味腴书屋,说是书屋,其实占地颇大,五脏俱全,早早将三省堂让给了张拘成。

张拘成就在三省堂与齐玄素见面。

大真人府是在张家私宅的基础上扩建而来,所以是重重的院子套院子,在不能飞行翻墙的情况下,很容易迷路。

好在有张持月引路,很快来到了三省堂。进院先是一面书写着儒门箴言“吾日三省吾身”的影壁,影壁后是宽敞的庭院,院子中间是一座飞桥,下方是一方人工开凿的湖泊,水中锦鳞游泳,浅水处有白鹤傲立。

九间高脊琉璃瓦的正房,门口挂着祖天师亲书的“三省堂”三个大字。正房两侧是长廊,一边连着院门,一边通到后面花园。

道门三圣地之中,大真人府和真境别院是由张、李两家的私宅扩建而来,占地有限,而万寿重阳宫则是曾经的道门副都,所以从规模来说,大真人府和真境别院都远不如万寿重阳宫。

不过这里头的物事,一草一木,一砖一瓦,无一不是古物。反倒是万寿重阳宫,虽然这个名字历史久远,但最初的万寿重阳宫早已被战火毁坏殆尽,如今的万寿重阳宫其实是道门中兴之后在旧址上重建,不过二百余年,历史底蕴远不如大真人府和真境别院。

因为齐玄素并非突然登门,而是早就安排好了,所以一路畅通无阻,过了飞桥后,张持月就此止步,张拘成的秘书已经迎了出来。

秘书就是如此,高层道士们不会把工作和生活分得那么清楚,在家中处理公务也是常有之事,久而久之,秘书们除了负责辅佐处理公务,还会照料生活起居,其本质与前朝的内廷颇有相似之处。甚至有许多秘书专攻生活这方面,让他处理公务不行,可是很会伺候人,算是一条终南捷径。

不过掌宫一级的大秘书肯定是处理公务出身,这是铁律。

在三十六位参知真人中,排名最高的是上三堂的掌堂真人,然后是其他六堂的掌堂真人,再就是地方道府的掌府真人,最后才是掌宫真人。所以掌宫真人想要晋升,要先谋求主政一方,担任某一地的掌府真人,再进入玉京担任九堂的掌堂真人。慈航真人、东华真人、清微真人都有主持一方道府的经历,比如慈航真人曾经是江南道府的掌府真人,东华真人曾经是中州道府、秦州道府的掌府真人,清微真人更是深耕齐州道府多年。ωωw.Bǐqυgétν.℃ǒM

至于担任掌宫、掌府的平章大真人,属于高配,并不按照这个标准来算。比如万象道宫的掌宫真人就是平章大真人,便不能与其他掌宫真人一概而论,称呼上也是掌宫大真人,而非掌宫真人。

最为高配的道府大约就是婆罗洲道府了,不仅有一位参知真人和两位一品灵官,还有一位平章大真人坐镇,就好像朝廷的某一部,不仅有尚书侍郎,还有掌部大学士,其重要可想而知。凤麟洲道府稍有不如,也相去不远,而且很快就会超过婆罗洲道府,迎来一位掌军真人。

最近有传言说,张拘成会出任江南道府的掌府真人,主要是张拘成要兼顾张家的事情,与清微真人要兼顾李家不得不担任多年齐州道府掌府真人的情况类似,不然他早就该外放一方了。现在情况就比较明朗了,如果天师有意培养张月鹿,那么让她出任吴州道府的次席副府主,兼顾张家的事情,培养其在张家中的威信。张拘成顺势放手,外放一方,谋求更高的位置。

齐玄素随着这位类似宫教钧的角色走向三省堂。

往前数,历代天师、大天师,都曾住在这里。被玄圣亲手推上天师之位的异姓天师颜飞卿也在这里住过,那时候的张家人就退居私第。

张无恨年少时,和哥哥在这里度过一段时间。

齐玄素记得张月鹿好像提过,大概就是张无恨出事之后不久,天师便搬离了三省堂。值得一提的是,张无恨的丈夫就是引诱张无恨去盗取太阴真君传承的元凶,事发之后,此人被天师亲自手刃。

由此可见,天师看着慈祥,也是个杀伐果断之人。

齐玄素暗暗提醒自己,千万别觉得天师高看自己一眼就恃宠而骄,这些大人物都是杀人不眨眼的。

三省堂坐北朝南,进了正门,就见北墙摆放巨大坐屏,上面十分素白,没有图画,只是写了道祖的五千言,屏风下是檀木的桌椅,算是主座。与之相别的,是左右两侧雁翅排列的八把椅子,也是檀木材质的,算是客座。

张拘成便等在这里。

齐玄素跨过门槛后,不再向前一步,恭敬行礼:“见过掌宫真人”

这还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遇到明事理的,就用对待长辈的态度见礼。遇到不明事理胡搅蛮缠的,就强硬回击。

张拘成并不倨傲,上前一步,虚扶了一下:“齐副堂主不必多礼。”

见礼之后,张拘成语气温和:“今天是家宴,谈的是私事,就不要如此见外了,青霄的父亲是我的堂弟,我是青霄的伯父,你若是不嫌弃,可以叫我一声世伯。”

齐玄素从善如流:“既然世伯如此说了,那么世伯叫我表字‘天渊’就是。”

一般而言,也不是所有长辈都能直接呼名,一般就是父母,其他长辈还是称呼表字。至于天师,那是长辈中的长辈,又尊又长,按照儒门的理论,既是君,又是父,不可一概而论。

如此一来,一个称呼“世伯”,一个叫“天渊”,关系一下子就拉近不少。最起码张拘成在明面上不反对这门婚事,甚至还颇为认可。

两人分而落座,没有直接切入正题,而是谈了些其他事情。

两个刚刚认识的男人,自然不会谈一些家长里短的鸡毛蒜皮,主要还是谈道门的正事,关于“定心猿”的事情,张拘成知之甚多,谈起了这件事,不免提到了紫光真君。

这件事也瞒不住,紫光真君打伤辽王,压制宣徽院的老祖宗,又跟李长歌打了照面。

齐玄素能说什么呢,总不能说张月鹿已经掌握了紫光社这条线,只能说他在神降前就已经被辽王打昏了,醒来的时候正在五行山上看烟花。

好在张拘成也没有深问的意思,一语带过,又谈起了凤麟洲战事,主要是说了些大而化之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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