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浮华嚣,转瞬已成空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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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既然不爱臣妾就不该给臣妾希冀,当臣妾以为能够拥有幸福的时候,皇上却无情地收回了,舒雅可恨。www.Pinwenba.com”皇贵妃对上他的双眸,咬牙道:“皇上…更可恨。”

“是,朕错了,朕错在不该听从皇祖母的安排,默认了你的皇后之位,不该把青梅竹马当成两小无猜,朕错在生在帝王家,不得自由。”

“皇上难道就不曾爱过臣妾吗?一丝一毫都没有吗?”

“小时候,朕不明白皇阿玛为什么为了董鄂妃冷落后宫,甚至憎恨董鄂妃让额娘夜夜涕泪,直至遇到舒雅,朕才明白了什么叫情有独钟,那种至死不渝的爱你不会明白,因为你太自私了,自私的人永远都无法理解真爱是什么。”玄烨的话犹如千根针扎入皇贵妃心里,他居然说她无法理解真爱是什么,她夜夜独守空房时,那心痛如绞的感觉,他又明白了多少?

“承诺你的,朕都会给你,既然你如此在乎皇后之位,那就抱着这虚衔在储秀宫度过下半生吧!从此后,朕和你老死不相顾。”看着玄烨冷然离去的背影,皇贵妃只余泪千行,舒雅,我的报应来了,你看到了吗?

千若羽回到云裳宫时,福全还像上次一样等在了庭院里。周紫云看千若羽似乎不想再躲避了,随即清了场,好让两人独处。

两人沉默着凝望片刻后,福全才开口说道:“我来这里没什么特别的想法,只想告诉你,都过去了。”

“谢谢。”

“舒雅,你还活着,我真的很高兴,很高兴。”福全含泪抚着她憔悴的脸容,感受着她脸上的轮廓,深情道:“这一次,我一定要好好地把你看清楚,这样,你下次要是再换张脸,我也能一眼认出是你。”

“你以为换脸这么简单啊,不会再换了,也不需要了。”

“对啊,不需要了,可我还是想好好地看看你,等事情完了,我们马上离开,这一次,我不会再把你留下了,我们隐姓埋名,去一个没有争权逐利的地方。”福全满怀憧憬地规划着未来,千若羽抽回一直被他握着的手,决然道:“我会走,但不是你带我走。”

“为什么?”

“因为我们之间没有未来,从我们月下初遇的那一刻起,我注定了是你的灾难,我不想再亏欠你,也不想你再为我放弃任何东西。”

“可我从不觉得你亏欠了我什么,如果遇上你是我的灾难,那我甘之如饴,如果遇上他是你的悲剧,那么就算耗尽一切,我也要带你离开。”福全坚定的眼神里不带一丝迟疑,千若羽狠下心来,拒绝道:“对不起,你的感情我不能接受,王爷请回。”

“你的心里还是只有他,是吗?”

千若羽没有回答,答案不言而喻,福全稍稍平复了思绪,坚持道:“不管你愿意不愿意,等案子查完了,我都会带你离开。”

一直藏匿在树上的沈宁馨看着福全孤单的背影,嘟囔道:“真无情。”

“欠他的已经太多太多,如今我只剩这病体残躯了,还能还他什么?再让他纠缠于过往,幻想着那不可能的未来,那才是‘真无情’。”

“我不是说你对他‘真无情’,是你对自己‘真无情’。”沈宁馨从树上跃下,接着问道:“你打算哥哥、弟弟都不要吧?”

“多情却似总无情,有情也好,无情也罢,如今又有什么关系?当年月下起舞之人已经不在人世,而他们也不复当年之人,爱已过,心已碎,人生苦短,韶华将逝,何必执着?”

“算了,我自己的感情都还没整理好,没空理你的,我来这里只是想跟你告辞,顺便告诉你,再不理你那好弟弟,他可就要喝酒喝死了。”

“解铃还须系铃人,他们会走过这个坎的。”千若羽平静的双眸里不带一丝怨恨,沈宁馨好奇地问道:“你不恨她吗?不管怎么说,她都是仇人的女儿。”

“罪不及子女,若是这样,我和他们又有何区别?欣妍心无城府,待人和善,我相信她能让飞儿幸福的,你呢?放弃了吗?”

“不是放弃了,是有些事情看清楚了,明天我就会启程回苗疆,今晚应该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沈宁馨踌躇片刻,还是忍不住问道:“最后的时间快到了,你自己心里有底了吗?”

“恩,报应来临的那天,我一直在等着,宁馨,谢谢你。”

这是千若羽最后跟她说的话,那个如残月般凄美的回眸一笑永远地留在了她心里,那一刻,她在想:幸好当年救下了她,没有转身就走。

天色微微亮起了,蝶舞云裳内,冷月已经喝得酩酊大醉,几人协力合作,好不容易才把他架回房间睡下了。那拉静旋看了看空无一人的乐坊,奇怪道:“这时候不是该热闹着吗?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彩蝶和霓裳对视一眼,叹气道:“小姐给了我们一大笔钱,让我们把乐坊解散了,大家都走得七七八八,我们等一下也要走了,还要劳烦格格照顾公子。”

“这样啊,那你们有去处了吗?”

“我们都是小姐救回来的,早已经无亲无故了,说实话,我们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可是小姐说以色事人是一条没有未来的路,让我们找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生活。”霓裳满怀伤感地环顾四周,含泪道:“可我真的好不舍得这里,舍不得公子和小姐。”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虽然不喜欢你们,可是我也舍不得你们,好好保重。”

“我们也不喜欢你,保重。”两人哭哭啼啼地和那拉静旋抱了好一会,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那拉静旋拧了帕子替冷月擦着脸,看他的口一张一合地似在说着什么,于是凑近听了听,双眸随即变得暗淡:“即使隔着血海深仇,你还是一心一意地爱着她,是吗?那我算什么?”

“欣妍,别走…别走…”这个男人抓着她的手,却叫着别人的名字,那拉静旋觉得自己似乎能明白皇贵妃这些年来的苦痛了,缘起缘灭,到底是命运愚弄了人,还是人愚弄了命运?

一场翻案如暴风雨袭来,连带着掀出了佟国维、纳兰明珠和索额图不少不为人知的贪赃枉法之事,牵连入狱者数不胜数,几乎席卷了近半个朝野。

纳兰家大院上,纳兰明珠孤清地坐着,玄烨念及他们三位辅政大臣辅国有功,不必他们当众斩首,对其家人也并未株连。纳兰明珠隐隐约约听到脚步声,头也不抬地问道:“这一会都等不及了吗?”

纳兰容若闻讯赶回来,看着似乎老了十几年的父亲,唤道:“阿玛。”

“容若。”纳兰明珠闻声抬头,迷糊道:“儿子,你要来接阿玛了,是吗?阿玛没能杀了那两姐弟替你报仇,你怪阿玛了,是吗?”

“阿玛,没人害我,最让我痛心的是您诬陷忠良,您知道吗?”直到现在,他才明白了过去的种种,也十分感激千若羽和冷月的宽容。纳兰明珠抚着儿子温热的脸,欣喜道:“你…没死,你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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