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神的意志（1 / 1）

具有讽刺意义的是深渊虽然号称是一切混乱的源泉，但是本身却不得不遵循一些秩序，虽然这些秩序在神袛眼中方能显现。催生出深渊君王的深渊，其本身偏偏在不自觉遵循着秩序，在魏曦看来统治本身就是一种秩序，哪怕这种秩序表现得多混乱，每个深渊位面总是在不断地奖励着位面君王的出现，对那些绝对信奉深渊意志的生物强大的力量，而力量的极致却是统治秩序的确立，君王甚至领主的诞生毫无疑问会分薄深渊之心的力量。或者，这本身就是物极必反的体现吧！无论深渊如何沸腾，那些活了千万年的高级恶魔总有办法克制自己的本能，深渊领主们同样不希望自己的势力本无畏瓦解，因此他们在自觉不自觉的抗拒着深渊，敷衍着深渊，战争成了一场游戏。

“福可为祸，正可为奇，善可为妖”、“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魏曦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想起这些，前世的他虽然对仙人向往，也强自读了两遍《道德经》，但是并不意味着他就得道了啊！要是得道那么容易，修仙也不会是虚无缥缈的传说了。要知道神虽然不会遗忘，但是作为智慧它同样可以选择淡忘，将那些无关的事情深深掩埋，这一瞬间显现唯一说明它有出现的必要或者条件。是什么引起的，为什么会出现，它要告诉自己什么？一个五千年文明传承与一个数万年历史神袛的道理，哪一个是真理，还是仅仅因为自己灵魂来自另一个世界，与诸神不同？神性显影，真实无伪，因为它是神袛所有知识与感知的结合演算，是神对真理的感悟，对未来的预知，对历史的追溯。正因如此，这一刻魏曦更是迷惑了，因为它来自自己灵魂深处，而非神格与神性，它因何而存在？

无疑现在不是苦苦冥思的好时机，因此魏曦打断了自己的疑惑，全副心神关注着下面的战斗，苦思无论对神还是对人都是一件极其消耗心神的事情。这场变得迟缓的拉锯战依据在持续着，其强度甚至不比之前差，没有哪位恶魔愿意放弃如今的大好形势，在深渊意志的爆发之中，它们将获得比以前多得多的好处（虽然危险也多得多，但是只要不是自己倒霉，谁在乎呢？）因此战争依旧继续，而且大量中高级恶魔的逐步加入，攻击力度更加强大，当然，随着公爵等人类的渐渐熟悉，防御力度同样得以加强。

“父神，为何我们一定要介入深渊呢？这完全是一种巨大的消耗啊！”城市之神摩勒问道，在他的心里一直视魏曦如父，因此他如此问道。如果说之前魏曦仅仅是在深渊播下一粒种子，诸神还没什么大的意见，权当魏曦在做一个实验而已，反正这么做的神袛多了去了，无非有的在深渊有的在地狱而已；那么此刻，魏曦尽然抽调教会众多精锐正式介入此地，就完全不是实验性质了，大量精锐的消耗同时消耗的也是教会的力量，对传教极其不利，因此诸神对此颇有微词，自然摩勒是最沉不住气的一个。

“呵！因为我已经是中等神力了！”魏曦轻笑着，“作为种族之神，我们完全承担得起那点损失的，不用担心，摩勒！”

魏曦没有说，但是对于曾经一度达到了中等神力巅峰的潘越，却能模模糊糊的感悟到一些，这也是他为什么没有提出反对的原因，既然主神有办法对付深渊意识的侵蚀，那么他也没有反对的理由；而且对于曾经长期处于中等神力巅峰的他，也大约明白神力的进阶并非信仰之力足够久可以了的，对于本源的体悟同样重要，试想以谋杀这样的神职岂有太多人信奉，但是当年的巴尔，如今的希瑞克却依旧能够成为强大神力，那就是因为他们能够从杀伐本质的震荡中获得力量；甚至，神的一些特殊能力也就是超凡神力也是与此息息相关的。魏曦如今的做法在他看来也是相同的，这些年来魏曦的神力越来越纯粹、和谐，可以看出魏曦的实验并非没有结果，因此他无法劝说，因为劝说也是没用的，而且他们确实能够承受这样的消耗。

而赫鹰，虽然他还体悟不到这些，但是几千年的生存早已让他明白什么时候能说，什么该说！魏曦的行动无疑代表了他的决心，而且他并没有抽调从神的教会精英。

众神再次无语，静静旁观者下面的战斗，摩勒也并非愚蠢，自然明白魏曦是不想说，不愿说。

战斗进行的第五天，等到神袛与麦洛伯爵双重许诺的卡林奥巫妖正式加入了归远城一方，其麾下强大的骨龙与幽灵龙敌人的空中战力予以了强大的一击，一举扭转了归远城的劣势，腾出手的马克瑞公爵立马加强了地面攻势，打得联军节节败退。

战斗进行地第四十一天，如今的双方已经精疲力尽，要知道即使是恶魔也是需要时间来成长的，大量的高级恶魔消亡使得双方渐渐难以进行下去，人类援军一样损失大半，虽然在信仰的坚守下，他们还没有崩溃，但是来自灵魂深处对生的渴望，对友人逝去的悲哀与肉体的消耗、疲惫依旧严重影响了他们的力量。恶魔同样有感觉，会害怕，就在昨天，甚至一位深渊领主都在战场上疯狂了，他的自爆让深渊更加沸腾，也让足足千米城墙成为了废墟，砸死和被掩埋的恶魔与人类超过千数，战况之惨烈，为这个位面八千年历史之最。六层归远城城墙如今仅仅剩下了最后一层，恶魔死伤不计其数，也幸亏在深渊，否则早就崩溃了。

虽然损失如此巨大，但是越到最后却越没有哪位领主愿意退出了，因为深渊的力量空前凝结，因为他们从这场战争中获得了巨大好处，因为他们感知到他们中的一位将获得深渊的巨大奖励——成为这个位面的深渊君王，深渊那混乱绝望等意志所凝造深渊虚拟神格，得之为位面之主，就看深渊更钟爱谁，或者说谁能得到这份狗屎运。本来应该继续在杀伐与混乱中继续沉沦，直到唯一强势者与天才诞生才会出现的深渊领主，却在神与深渊的战斗中被催生了出来，因为深渊需要它出来。

三位，甚至更多神袛的化身降临这个深渊位面，足以打消绝大多数恶魔君王派军的念头，哪怕是深远最最强大的君王，最最无视神袛的君王，向神袛叫嚣得最厉害的君王——狄摩高根也不愿轻易趟这趟浑水。因为它也必须预防其他君王；因为它一旦离开他的位面也同样仅仅算是一个圣级的存在，在这个位面他不再具有虚拟神格；同时也因为虚拟神格毕竟不是神格，能力者也不是牧师，假货始终与正品是有区别的......恶魔并非白痴，什么样的存在该惹，什么养的存在能惹，他们同样明白。

“轰”，这是一场深渊贵族之间的对决，一方是深渊魔龙，其巨大的体型与强大的魔力决定了它们天生处于食物链的顶端，不愧‘龙’这个名称，虽然无论善龙还是恶龙都不承认深渊与地狱的魔龙是龙族之一。战斗的另一方是归远城的恶魔贵族，一位强大的人形秃鹫：弗洛魔。同样作为高等贵族与低阶领主还有飞行一族（指自然飞行，而非大多数恶魔都可以进行的短距离飞行），自然是天然的对手，骨龙虽然强大，但是比起深渊领主来还是有不少距离。

真正打斗起来，其实双方实力差不多，甚至风格都类似，都喜欢从天而降，用锋利的尖爪扑杀猎物。或者魔龙用一半是火，一半是邪恶能量的邪恶龙息喷涂攻击，而弗洛魔则散布孢子攻击或者震耳尖叫来攻击敌人。二者的战斗半斤对八两。这头深渊魔龙其实才刚刚晋升不久，因此他还没有完全熟悉自己的力量，但是来自深渊巨大的奖励让它忽略了这点，同样渐渐脱离深渊的恶魔其实实力也在慢慢下降中，因为他们不再与深渊意志契合，只是大多数低阶恶魔不能明显感受到，而高阶恶魔将会获得神力滋润以作补偿而已。

无数混合着毒素的火焰龙息不断喷下，虽然被对方躲开，但是无数从天而降的灾难却杀死了众多恶魔，在无力反抗之下的愤怒与绝望更加刺激了深渊的沸腾，更多的宠幸与力量降诸起身，这只名为普利摩西的深渊魔龙越打越强，哪怕他的腹部被对方拉开了一条黑乎乎的大口，也无法减轻它的愤怒，深渊的刺激彷佛兴奋剂一样刺激着它，渐渐的它得以压制自己的对手。

这是一只无比幸运的家伙，这是现场除了神袛外所有生物的想法，因为在神袛眼中事实正好相反：魏曦不断的用潜意思影响着恶魔们，阻止其他领主的成果与晋升，同时为普利摩西创造良机。深渊毕竟无意识，它奖励着每一个符合它意志的生物，最是公平却也无分忠奸与好坏。神是天上的眼，主宰一切，哪怕这一刻的深渊领主人选！

巨大的龙爪带着凛冽的呼啸从上而下，一举将弗洛魔分尸两半，巨大的龙息随之降临在其身上，猛烈的燃烧着，从天而降的大火造成了下面众多伤亡，恐惧与绝望油然而生，虽然大多是联军一方的恶魔，神的意志在衍生，虚拟的巨大作用更是无限加强了这种绝望与恐惧以及血腥杀伐意志。

巨大的压力迅速诞生，一股黑光从大地深处迅速蔓延而上，但凡沾染的恶魔完全无从反抗成为其一员，唯有天上的普利摩西例外，黑色的光柱顺延而上并迅速包围了它，它的身体立即崩溃并迅速重组改造着......三十分钟之后，黑光瞬间消失，深渊停止沸腾，普利摩西重现世间，唯一的区别就在于其脑门上多了一颗暗金色的金星......

在诸神的注目下，在神的意志下，一位深渊君主诞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