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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二厘的利息确实很离谱。
崔氏打出去的肉包子也觉得沈棠在找死。他欲言又止了好几次,实在坐不住就找上自家二郎君:【二郎君,这笔粮种不能借!】
年轻人是一点儿不会算账。
相较于肉包子的着急,崔麋倒是淡定。
【五分二厘的利息,咱们还有得赚。】
肉包子急得额头只冒冷汗,苦口婆心想给崔麋算清楚这笔账,告诉他五分二厘是个什么概念。官府一分七厘的利息也就勉强混个温饱!五分二厘相当于年初借一百文,年末还人一百六十三文!这些奸商出借粮种的时候都是算好一地亩产量的,不可能让人赚到钱。
崔麋冷静道:【我学过筹算。】
成绩绝对比对方好,不用给他算这些。
肉包子有些无力:【容属下说句冒犯的话,二郎君就算精通筹算,但您不懂农事照样不行!这笔粮种绝对不能借,借了就完了!】
崔麋笑道:【你可知这粮种亩产多少?】
肉包子怔了下,深吸一口气:【即便是农事一把好手的老农,至多让亩产多个两三成,那些奸商莫不是哄骗您跟县丞亩产翻倍?】
【这倒没有。】
肉包子刚要松口气,崔麋纠正道,【不是翻倍,说至少是本郡亩产五倍。五分二厘的利息是照着普通粮种算的,但这种粮种真有五倍的效果,老天爷再不给面子也不会亏本。你就放一百颗心好了,该忙什么忙什么。】
肉包子一口气差点儿没提上来。
五倍的亩产……
天杀的世家公子以及黑工头沈中梨!这俩***究竟知道不知道五倍亩产什么意思?
奸商动个嘴皮子,这俩蠢货居然信了?
肉包子忍着嘴角抽搐,阴阳怪气:【属下还听说有种粮种能亩产十倍,利息也没这么高,您不如跟沈县丞商量一下,改去那家?】
哄骗这两个脑子没二两的跟崔氏借得了。
还能让自己从中吃一笔回扣。
崔麋对此翻了白眼。
他是真看到了,亩产至少翻五倍的丰收。
距离比武招亲最后一场过去了两三月,最后留下来的武胆武者居然过了七成,剩下三成也表示安顿好家中老小会回来。沈棠从光杆儿司令一下子跃升为两百多号人私属部曲的小势力。倒不是她给这些人洗脑,让他们患上斯德哥尔摩,她是用真情将人打动。
嗯,稀释过的灵酒怎么不算真情?
每逢有人“期满释放”,沈棠都会命人准备一小桌答谢对方这一月的辛勤付出。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那些武者也想看她葫芦里卖什么药,便耐着性格坐下听她放屁。
吃个菜?
美味!
喝个酒?
丹府久旱逢甘霖,舒爽!
一杯酒下肚就横扫这一月积攒的疲累。
那种滋味过于玄妙,他们贫瘠的语言无法描述百分之一!对沈棠的怨气也瞬间消散了七成!剩下三成在沈棠唱念做打,鬼话连篇之中也散了个干净,甚至还产生了理解。
孤身一人创业确实不容易。
府衙一贫如洗,她一个县丞独木难支。
本地不见几个轻壮,那些他一根手指都能闭眼完成的事情,可能要五六个老汉折腾三五日。要钱没钱,要人没人,她不得已出此下策。一切的一切都是想养活境内人口。
沈棠:【此前冒犯好汉,我自罚一杯。】
一口饮尽,看得武者都心疼。
急忙压下沈棠的手,道:【沈女君这是什么话?若早知您的打算,我也就应了!】
很显然,这就是一句鬼话。
最终目的还是多喝一口灵酒。
沈棠也没跟对方抢,好吃好喝招待一顿。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沈棠才开口询问十人对这阵子干的活有什么看法,众人缄默不语。真心话就是不爽,他们是武胆武者,居然将他们当刑徒用,简直是奇耻大辱!他们宁愿给沈棠守夜看门一个月,也不想干这些活。
看在灵酒的份上,显然不能这么说。
这些活儿对武胆武者而言就是小事一桩,但太枯燥,沈女君非得这么搞的话,建议她日后再招工可以多弄点项目。例如今天造桥、明天修路,后天再去炸山修堤坝水库。
穿插着来,有点儿新鲜感。
其余九人惊恐看着开口的仁兄。
不是,这么违心的鬼话都说得出口吗?
沈棠显然将他的话听进去了,还觉得这个提议非常妙。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她夸人不眨眼,反将人弄得不好意思。
游侠这个群体比较特殊。
鱼龙混杂,地痞流氓扎堆,名声极差,不少人手里都有人命债。本地混得好的就是地方一霸,混得不好就到处流窜,谓之仗义行侠。走到哪里都是影响治安的一大隐患。
哪怕沈棠这些话一听就是场面话,但——
以前也没人跟自己说啊。
更别说给自己喝这灵酒了。
当即有人跟沈棠打听这酒的来头。
沈棠没错过他们眼中的贪婪:【你们说这个酒?我以前闯荡西北的时候,救了一个酒商,酒商为报答救命之恩,每年都会匀给我一批。听说它们在西北挺紧俏……只是当时有约在先,这些灵酒不能转卖他人,也不能将消息传出去,否则对方生意不好做。】
众人心思各异。
有几个已经想到杀人越货了。
类似的场合,沈棠都应付多少遍了?
哪能不知道他们的算盘?
沈棠故作为难面色:【其实,还有一个不情之请,若诸君愿意,我愿聘以高薪!】
招揽就是让短工打长工。
反正这一月下来也干熟练了。
重新招人还需要时间培养,不如现成的。
其他人心怀鬼胎,都不屑沈棠画的高薪大饼,注意力全在【一批灵酒】上面。姓沈的将灵酒藏在哪里?横竖就在她的治地境内。
再留一阵子,总能摸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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