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九章 蒙圣感化白鹿献瑞,天下归心四夷宾服(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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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见济再次问道:“霍光那么聪明的人,难道就没有料想到这样的结局吗?”

“不知道。”胡濙摇了摇头说道:“或许是猜到了,或许是没猜到吧,但是霍光并没有想要行禅让的想法,如果要那么做,相比较汉宣帝刘病已,刘贺更加控制一些。”

“所以,霍光仍然是麒麟阁十一功臣之首。”

胡濙讲了什么,讲了霍光的诸多缺点,比如说霍光杀桑弘羊,比如霍光治家不严出了显夫人,最终导致霍氏满门族灭。

但是胡濙从来没有否认过霍光在政治上的成就,在汉武帝驾崩以后,是霍光把整个汉室江山撑了起来。

朱祁玉想了想说道:“霍光真的有忤逆之心,就应该找个类似于汉昭帝登基时的幼童来,六七岁,这样一来,更加容易行禅让事了。”

“只知霍光而不知汉帝,不用几年时光,以霍光的才能,搞出王莽篡汉的把戏来,轻而易举。”

胡濙略微有些沉默,果然陛下得亏是皇帝,否则做了臣子,至少也是个贪官污吏、国之巨蠹。

胡濙就想到了刘贺比刘病已更好控制,一个荒唐的君王,更加容易行禅让事,陛下这直接来个主少国疑。

他发现自己完全是多虑了!

他本来还以为讲霍光被族诛之事,略显有些阴暗,可是陛下这直接告诉了皇嗣们,找个孩子更加容易控制。

这里最大也不过是十三岁的朱见深,这是教育孩子应该说的事儿吗?

“陛下,武清侯石亨带着白鹿换铁马来了。”兴安俯首说道。

“宣。”朱祁玉站起身来说道:“都去看看热闹。”

石亨带着一匹纯白色的驯鹿来到了文华阁南侧的御花园内,将白鹿递给了小黄门,才上前见礼,俯首说道:“参见陛下,陛下圣躬安否?”

“朕安,赐坐。”朱祁玉点头示意石亨坐下说话便是。

石亨指着体态优美,连鹿角都是雪白的驯鹿说道:“这头鹿是臣在激流河与斡难河交汇处猎到的,两个修长小岛相偎而卧,河水回环野花丛生,红豆遍地松黛桦橙,山光水色美不胜收,这两个岛就是苍狼岛和白鹿岛。”

胡濙探了探身子问道:“应该是叫赤那山和马阑勒山吧。”

石亨一愣问道:“胡少师如何得知?这两座岛在当地就叫赤那山和马阑勒山。”

胡濙笑着说道:“孛儿只斤的黄金血脉的来源,就是这两座岛,在胡元的传说中,孛儿只斤氏的祖先,是奉长生天之命的孛儿帖·赤那和豁埃·马阑勒,诞生的高贵血脉,是苍狼和白鹿的后人。”

“所以我知道这两个岛屿,就在激流河和斡难河交汇处。”

石亨不得不感慨万千的说道:“不愧是博学多才的胡少师。”

胡濙只是微笑,看石亨的反应,石亨真的是在这两个岛上猎到了白鹿,而不是为了讲故事而讲故事,给这两头白鹿增加一些神秘的色彩,来增加祥瑞的吉祥。

石亨是很擅长拍马屁的,他是在王化鞑靼的时候,猎到了这头白鹿,在胡濙介绍了苍狼岛和白鹿岛的渊源时,石亨几句‘蒙圣感化白鹿献瑞,天下归心四夷宾服’之类的话,那自然是早有准备。

但是石亨并没有憋出几句不伦不类文绉绉的话来,而是期盼的看着陛下,希望用白鹿换几匹铁马养一养。

“兴安,待会武清侯走的时候,让武清侯带走几匹铁马。”朱祁玉对着兴安说道,。

石亨要铁马,一来是巩固他为陛下牵马坠蹬,为陛下先导的地位,二来也是真的喜欢。

哪有武将面对足以迭代战场作战方式的利器而不动心的?

“谢陛下!”石亨终于心满意足起来。

“父亲,这头白鹿,能给孩儿吗?”朱见济忽然开口说道:“孩儿很喜欢。”

太子朱见澄闻言,脸色一变,鹿这种东西,在中原王朝有着极为特殊的意义,鹿在中原王朝中一直隐喻着帝位。

鹿与禄同音,所以,言鹿即用以言禄,此禄则指天禄,即帝王位之意。比如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

朱见济不知道吗?

朱见济当然知道。

朱见澄用力的握住了自己的椅子的扶手,而后忽然想起了什么,缓缓松开,他开口说道:“父亲,既然哥哥喜欢,那就给哥哥吧。”

朱祁玉听到这儿,脸色立变,训斥道:“俩小兔崽子从哪里学到的这种阴阳怪气的臭毛病,滚去抄书去!把管子·王言篇抄十遍,抄不完不许休息!”

朱见济和朱见澄站了起来,向着文华阁而去,朱见深、朱见浚等人也站了起来,让大人们说话。

朱见深和朱见济因为扈从陛下南下关系比较亲近,走在一起。

“你何必呢,你怎么能有要那头鹿呢?你是真湖涂还是假湖涂啊!”朱见深语气急促低声说道:“若是让皇后千岁听到了,你和你的母亲,在宫里还能讨到好处去?”

朱见济倒是摇头说道:“我和你不一样,你可以什么都不要,安安稳稳的等着父亲安排。父亲对你视若己出,一定会给你一个好的安排。”

“我必须得要点什么,否则父亲,还以为我性情隐忍蓄势待发,所图甚大,我这样直接索要,只是得两句训斥,而后滚去抄书罢了。”

“皇后千岁知道后,只会认为,我这个长子不足为虑,一头牲畜也要抢,难成大事。”

朱见深面色数变,才感慨的说道:“难为你了。”

“没什么为难的。”朱见济反而满是笑意,大踏步的向着文华阁的书房而去,一边走一边说道:“生在帝王家,是滔天的气运,这不是为难和烦恼的事儿,只需要小心些,待到成丁后,便无事了。”

“也就几年的功夫。”

朱见深试探的问道:“不是在故作姿态才这般说?”

“你以为呢?”朱见济反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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