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更衣(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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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骍手舞足蹈的,向胤垣讲述了他昨夜的惊险经历。

讲到兴起,胤骍居然掀起了袍子,解下腰带,露出了他狠狠挨了一刀的臀部。

他翘起用纱布包扎的后臀,对准了胤垣,甚至还很用力的晃了晃。

“凶险啊,陛下,凶险啊!”

胤骍扯着嗓子嘶声尖叫:“我长到这么大,生平第一次,碰到这等凶险。”

“我大胤武朝的都城啊,天子脚下,首善之地,帝都镐京,居然,居然鬼魅横行,妖人作祟。我堂堂大胤亲王,屁股居然被劈成了三片!”

“大胤立鼎千八百年,何曾有过这样的事情?”

“这里面,一定有人捣鬼。”

昨夜的事情,显然胤骍被吓得快要崩溃了,他语无伦次的嘶声叫嚣着,手舞足蹈的蹦跶着,时不时的牵扯了身上的伤口,又‘唉哟’痛呼几声。

胤垣一直撇着嘴,斜着眼,冷眼看着自家亲叔叔的表演。

等到胤骍气喘吁吁的停下嘴,端起茶杯喝茶解渴的时候,胤垣才讥诮道:“这些事,和我有啥干系?有啥干系?啊?你该去向太后说嘛。”

胤垣幽幽道:“现在,最紧张这齐妃,这些女鬼的,应该是太后才对。”

胤骍当即翻了个白眼:“陛下说的哪里话?那群君子如今都在太后面前呱噪呢?我去找太后诉苦?不是自讨没趣么?哎,哎,这快晌午了,九曲苑连顿午饭都不请的么?”

胤垣哈哈大笑,于是酒宴就呈了上来。

炖得软烂的熊掌,浓香扑鼻。

其他搭配的菜肴,也是山珍海味,水陆咸呈。

至于饮用的美酒,是皇家窖藏百年的珍品,酒水粘稠如鱼胶,色泽已经变成了琥珀色,香浓无比,香醇异常。

卢仚从未喝过这等美酒,在胤垣的大声呼喝中,他也未免多喝了几杯。

皇家御厨的手段,比起外面的酒馆酒楼高出不知道几重天来,九曲苑使用的一应食材,又都是只挑贵的、好的、极品的,卢仚普一接触这等美食,差点舌头都吞了下去。

相比卢仚,同样幸运,得到胤垣赐宴的罗轻舟,还有几个守宫监的将军、校尉,就未免显得战战兢兢,谨小慎微,筷子都不敢多动,只是胤垣每次举杯的时候,他们都急忙举起酒杯大口灌酒。

如此喝了几圈酒,胤垣起身,摸了摸肚皮,目光在大殿内众人身上转了一圈,犹豫了一下,朝着卢仚招了招手:“卢仚啊,喝了这么多酒,肚子一定很撑……来,陪我去更衣。”

胤骍眨巴着眼睛,朝着卢仚看了一眼。

罗轻舟等守宫监所属,则是嫉妒得眼睛都红了。

天子起身更衣,唯有极亲近的内侍太监才会在身边伺候着。

天子居然主动‘邀约’卢仚一起去……啧。

简在帝心啊,天恩深重啊。

罗轻舟等人心里酸溜溜的,怎么天子莫名的,就对卢仚这么上心呢?

卢仚呆呆的站起身来,在鱼长乐的低声招呼中,跟在了胤垣身后,在一群太监、宫娥的簇拥下,从胤垣宝座后的屏风一侧转了出去,走过一条不长的甬道,到了一间偏殿门前。

胤垣丢下卢仚,进了偏殿,过了一会儿,就有水声‘簌簌’传出。

过了一小会儿,胤垣气定神闲的,拿着一条滚烫的白手巾擦着双手,在两个小宫娥的左右搀扶下行了出来。

一旁的太监,打开了甬道一侧的活动门扇,眼前风景豁然开朗,白茫茫一片的冰封大湖就出现在眼前。

鱼长乐‘嘘嘘’了两声,所有的太监、宫娥就纷纷低头,步伐轻盈的顺着甬道离开,附近就留下了胤垣、鱼长乐、卢仚三人。

卢仚双手自然下垂,静静的站在一旁。

胤垣用上茅厕的借口,将他带到了这里,一个么,估计是故意做给罗轻舟他们看的,是要让他们明白,胤垣对卢仚有多看重。

另外一个么,胤垣估计真的有事情要找他。

这事情,估计牵扯还很大,甚至大到了,等卢仚离开九曲苑后,胤垣和鱼长乐都不方便向他发号施令,只能用这种当面的、面对面交流的方式,才能放心倾述的程度。

换句话说,胤垣、鱼长乐,连守宫监的那些小太监,竟然都是不怎么信任的了。

胤垣将毛巾递给了鱼长乐,然后背着手,站在身前两步远的地方,静静的看着风雪中的大湖。

过了好一会儿,胤垣才轻轻道:“卢仚啊,刚才你说了那么多市井百姓的事情,看得出来,你没有胡编乱造,你是真的很有一套,你,不是一个浑浑噩噩混日子吃干饭的人,你比罗轻舟他们,最起码,不差。这么精明能干的年轻人……我,能信任你么?”

卢仚心猛地提了起来。

这个问题,问得刁钻。

他拱手向胤垣道:“陛下,臣对陛下,忠心耿耿。”

脑海中神魂灵光荡漾,卢仚迅速搜遍了自己的本心每一个细微角落——嗯,大家没有根本的利益冲突,相反卢仚还想要抱着天子的大腿,为实现自己努力活上一千年的小目标而努力呢。

所以,此时此刻的卢仚,对胤垣的确是忠心耿耿的!

“很好。非常好。我心甚慰。”

胤垣笑着转过身来,握拳在卢仚的肩膀上轻轻敲了两下:“你祖父,是豪杰;你父亲,是……好人……吧。相信,你定然也是我的贤臣、能臣。”

上下看了看卢仚,胤垣笑问道:“十六岁啊,能否坦白告诉我,你为什么加入守宫监么?”

卢仚沉默了片刻。

然后,他选择一五一十的,将他那天夜里潜入蓝田园,听到的白露和朱钰的对话,一个字都不差的说给了胤垣和鱼长乐听。

胤垣瞪大眼睛,一脸惊诧莫名,却又激动莫名的看着卢仚:“呵,呵,呵,居然如此?居然,居然……简直……”

强行忍住捧腹大笑的冲动,胤垣面皮哆嗦着,狠狠的跺了跺脚:“简直是有辱斯文,简直是衣冠禽兽,简直是伪君子,我真正没看错白长空这老东西。”

鱼长乐则是骇然看着卢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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