矛盾(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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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宫女用力撞了奶娘一下,瞪道:“还不快走?”

奶娘如梦初醒,赶紧抱着赵子诰起身。奶娘出门时,正好看到赵子询怒气冲冲进门。世子脸上含着怒,眼睛被火烧的晶亮,丝毫没有平时谦谦君子的模样。

奶娘只看了一眼,赶紧低头,抱着赵子诰出门了。

坤宁宫内宫女给赵子询行礼,杜鹃站在前面,道:“参见世子。世子,天色不早了,您急匆匆来坤宁宫,有什么要事吗?”

赵子询忍着怒,说:“你们都出去。”

杜鹃皱眉,露出怒色。唐师师示意杜鹃退下,说:“既然世子有话要说,你们就先出去吧。”

杜鹃拧着眉,十分不赞同:“娘娘!”

“出去吧。”

杜鹃没办法,只能带着人走出门外。但是杜鹃留了心眼,没有关门也没有走远,就停在大殿门口。

等侍女们走后,唐师师不急不慢,问:“说吧,世子气急败坏,所为何事?”

赵子询胸膛起伏,几乎是从牙缝中蹦出这几个字:“唐师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唐师师挑眉:“什么事?世子,劳烦你将话说清楚,我做了什么?”

“你为何要羞辱徐太太,今日回府后,她寻死觅活,险些上吊死了!”

唐师师心里挑眉,看赵子询气冲冲的样子,徐太太寻死估计是刚发生的事情。那就巧了,她上午叫徐太太来说话,等到晚上,徐太太才寻死,还正好让赵子询知道。

可真是巧啊。

唐师师语气平淡,回道:“我和徐太太不熟,我怎么知道她为何寻死?”

“你!”赵子询气得不轻,他看着眼前这张年轻美丽又无动于衷的脸,简直恨不得将她的冷漠撕碎,“她今天只见了你。要不是你,她为什么会以泪洗面,说自己没脸活了?要不是你,舅舅怎么会被抓到诏狱里?”

呵,连陈泰赌博都怨到她身上了。唐师师目带讽刺,道:“舅舅?世子,你莫要忘了,你现在姓赵。”

唐师师实在太明白如何激怒一个人了,赵子询瞬间怒不可遏,高声喝道:“可她毕竟是我的生母!”

唐师师同样抬高声音,压住赵子询的气势:“本宫亦是你的嫡母。为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你来质问当朝皇后,还在本宫的殿里大吼大叫。赵子询,这就是你的忠孝礼义吗?”

赵子询气红了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唐师师。这个女人如此美丽,心肠却如此恶毒,她故意羞辱他的母亲,现在还用养育之恩压他。他是受了靖王府的恩德,但是,并不代表他们就可以肆意他的自尊。

赵子询用力看着唐师师,一字一顿道:“好,唐师师,杀母之仇,我毕生难忘。”

唐师师同样不屑地笑:“本宫说什么了,她寻死关本宫什么事?还有,赵子询,本宫现在是你的嫡母,你没有资格直呼本宫的名字。”

赵子询乘着怒意来质问唐师师,现在冲动消散,血液里的躁动却更甚。他定定看了唐师师一眼,转身离开。

唐师师端坐在皇后宝座上,从始至终,没有给过赵子询一个正眼。赵子询快出门时,唐师师慢悠悠开口:“既然世子傲骨凛凛不可冒犯,那今日的一万两银票,劳烦世子补上。”

这个女人!赵子询握紧拳头,最终忍着,一言不发,掀袍离去。

等赵子询走后,杜鹃从殿外进来,频频皱眉:“皇后娘娘,您和世子闹这么僵,是不是不太好?”

唐师师轻嗤:“是他不敬本宫在先。别人欺我,本宫还要笑脸相迎不成?”

杜鹃依然很担心,委婉道:“娘娘,现在皇上不在京城,再说了,您和世子毕竟是一家人,不看僧面看佛面……“

唐师师淡淡看了杜鹃一眼,杜鹃顿时噤声,不敢再说。

不看僧面看佛面?唐师师冷笑,看谁的面子都不好使。她早就受够这个傻逼渣男了。

·

赵子询一路大步流星走回端敬宫,进了宫门,他依然气得双眼发黑,耳朵嗡鸣,根本听不到其他人的声音。

端敬宫的人见世子表情不对,全都远远躲开,不敢靠近了触霉头。赵子询正在气头上,根本没心思应付卢雨霏,直接就去了周舜华房里。

周舜华看到赵子询来了,什么都没问,温柔地给赵子询解下外衫,端上凉茶,然后站在赵子询身后,柔柔地给赵子询揉太阳穴。

赵子询一碗清茶入肚,理智慢慢回笼。他这时候再想刚才的事,觉得他有些太冲动了。

现在赵承钧虽然不在,但是宫里处处都是他的眼线。要是让赵承钧知道赵子询敢吼他的心肝宝贝,绝对不会轻饶赵子询。

何况,他毕竟是养子,不敬皇后这等事传到朝堂上,终究是他不对。

赵子询现在已经有些后悔了。可是当时他看到徐太太脖子上的淤痕,根本无法冷静。尤其那个人是唐师师,这让赵子询格外不能忍受。

周舜华见赵子询冷静下来,温温柔柔地问:“世子,发生什么了,您怎么气成这样?”

赵子询回神,他放下茶杯,淡淡道:“外面的一些朝事。”

周舜华应了一声,她知道赵子询这样说,就是不想让她继续问的意思。周舜华识趣地闭嘴,转而道:“世子,您用饭了吗?妾身让尚膳局准备?”

赵子询点头。他匆忙被叫到徐家,去了后看到徐太太的惨状,怒发冲冠,哪有心思吃饭。等从唐师师那里走了一趟后,赵子询越发生气,更加没胃口了。

但是晚膳总是要吃的。周舜华出去备饭,赵子询坐在侧殿,四周都是周舜华的气息,甚至他额头上还残留着周舜华手指的馨香。可是不知为何,赵子询眼前频频浮现唐师师的模样。

她寝殿的摆设,她低头时耳畔垂下的碎发,她背对着门口梳发的样子……以及她嘲讽人时,眉宇间似笑非笑的薄凉。

别的女人都是温温柔柔的水,唯独她,爱恨都轰轰烈烈,让人伤筋动骨,无法自拔。

赵子询愣神时,外面忽然传来口哨的声音。赵子询回神,看向槛窗,外面站着一个灰衣人,做太监打扮,看起来急不可耐。

赵子询走近,低声问:“怎么了?”

灰衣人左右看了看,凑到赵子询身边,低不可闻道:“世子,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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