塑料(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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塑料

彤秀提着裙子, 飞快地在走廊中跑动。快到门口时,她停下来深深吸气, 等气息平稳了, 她才疾步走向大门。

此时,靖王的车驾接连停在门口,护送女眷的马车没有停留, 直接驶向二门。彤秀一边接东西, 一边问随行侍卫:“王爷怎么现在才回来?比预计晚了许多天,是路上耽误了吗?”

“不是。”侍卫回道, “是唐姑娘生病了。王爷一直等唐姑娘病好了, 才继续上路。”

彤秀像是听到什么天方夜谭, 瞪大眼睛, 完全无法理解侍卫的话。靖王不是最讨厌麻烦的吗, 尤其厌恶因为一个人拖累全体进度。女眷病倒, 靖王不扔人就算了,竟然还为了一个女子在驿站等着?

这时候一个小太监匆匆跑来,唤道:“彤秀姑姑。”

彤秀连忙应了一声, 小太监气喘吁吁停下, 说:“姑姑, 刘总管有话, 让你赶快将府中太医召集起来。”

“什么?”彤秀顿时紧张, “是王爷受伤了吗?”

“不是,是给唐姑娘诊脉。”

唐师师大病初愈, 路上病情一直反反复复。靖王在驿站停了三天, 唐师师急着回府, 勉强说自己病好了。等一进二门,她再也支撑不住, 赶紧回自己的院子歇着。

蒹葭院里,丫鬟们接到靖王要回来的消息,早就忙活起来了。等听到车队进门的消息,杜鹃大吃一惊,惊讶道:“怎么这么快?”

刚刚小厮才禀报还有一炷香,结果一转眼就回来了。杜鹃连忙去外面迎接唐师师,她才刚出门,就看到唐师师被人护送着,病恹恹地走来。

杜鹃看到唐师师的脸色,很是吃了一惊。她扶着唐师师进门,里面的小丫头赶紧端热茶、放软垫、上糕点。等都安排好后,杜鹃给唐师师倒了杯茶,小心觑着唐师师的脸色问:“姑娘,您怎么了?”

唐师师撑住额头,有气无力道:“在围场淋了场雨,感染了风寒,路上一直没好。不碍事,我睡一觉就好了。”

杜鹃一听,咋咋呼呼道:“竟然感染了风寒,姑娘您先躺着,奴婢这就给您熬姜汤。”

唐师师都没来得及阻止,杜鹃就急吼吼跑向屋外。她才刚出门,迎面遇上一队人,要说的话顿时卡在腹中,舌头都不利索了:“刘……刘公公?公公贵人多忙,您怎么来了?”

刘吉和气地笑着,说:“杂家奉王爷之命,来给唐姑娘请脉。唐姑娘在里面吗?”

杜鹃愣愣地朝里瞅了一眼,突然反应过来,赶紧给刘吉和一众太医让路:“姑娘在。”

唐师师正托着额头闭目养神,听到门外的动静,微微睁开眼。她看到刘吉,正要站起来,刘吉忙不迭拦住:“姑娘不可。您身体娇贵,歇着就是。”

刘吉扶住唐师师,唐师师推辞未果,只能顺着力道坐下。刘吉亲手侍奉着唐师师坐好,给她背后塞了软垫,这才对身后的太医说:“来给姑娘请脉。这是王爷亲自吩咐的,务必尽心尽力,绝不可给姑娘留下病根。”

“微臣遵命。”

看着最年长、最有资历的一个太医上前,垫了块帕子,轻轻按住唐师师的脉。他沉吟一会,行礼退到一边,另一个太医上前,再次给唐师师诊脉。

两人切脉后,又低声讨论了许久。刘吉见差不多了,问:“唐姑娘的病如何了?”

两个太医达成共识,其中最年长的那个站出来,说:“回禀刘公公,唐姑娘受了惊吓,再加上淋了雨,内火攻心,才导致病倒。发烧时治疗的不及时,好在没有烧出毛病来,如今最危险的时候已过,姑娘喝些温和的补药,慢慢温养几个月,就能大好了。”

这个诊断结果和之前随行的太医并无二致,唐师师没什么表情,刘吉却松了口气,说:“那就好。快去写药方吧,凡事只考虑药效,不必顾忌价钱,无论需要什么,直接去库房取。”

有了刘吉这句话,几个太医心里也有数了。他们齐齐拱手,行礼道:“是。微臣告退。”

等太医走后,唐师师才说:“刘公公太照顾我了。不过是个小病,哪值得这般兴师动众?”

“姑娘养病一事是王爷亲口吩咐的,姑娘的事,就是全王府的事。”刘吉不动声色将唐师师打量了一遍,笑眯眯地说,“您安心养着就是了,这点药钱,对王爷来说不算什么。听说这次围猎,姑娘还立了功。恭喜姑娘,日后,还望姑娘多多提携老奴。”

“公公这是说什么话?”唐师师笑着道,“我有今日,多亏公公信任。以后,我还指望着公公继续照顾我呢。”

刘吉终于有了些真实的笑模样,他虚虚拱了拱手,说:“姑娘,王爷刚刚回来,外院还有许多事情要安排。老奴暂先告退,等忙完这一阵,老奴再来给姑娘请安。”

唐师师站起来,说道:“这是自然,公公是大忙人,小女不敢耽误您的时间。我送公公出门。”

“姑娘不可。”刘吉拦住她,说,“姑娘病体未愈,当以养病为要,不能去外面着风。老奴自己走就是了,姑娘留步。”

唐师师依然将刘吉送到屋门口,在刘吉的多次阻拦下,她才停下,示意杜鹃:“杜鹃,跟着公公,替我送刘公公出门。”

杜鹃应是,侍奉在刘公公身边,小碎步往外走。唐师师站在门口,目送刘吉的身影离开院门,才慢慢回到屋内。

屋里的丫头小心翼翼地上前,问:“姑娘,太医的方子送去煎药了,还有一会才能成。您先躺一会?”

唐师师点点头:“好。”

唐师师换了柔软的衣服,散开头发,躺在床上,不由叹了一声。这一个月都在外面颠簸,回来时还发着烧,唐师师骨头都被烧痛了。她依靠在床柱上,随意问侍奉的丫鬟:“这段时间,府中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丫鬟想了想,说:“也没什么大事。王爷和世子都不在,流云院那几位也消停了。就是最近内务很忙,听彤秀姑姑身边的丫头说,府中要娶世子妃了。”

“哦?”唐师师吃惊地挑眉,“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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