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大婚第四场!(2 / 2)
“定了,是个不错的郎君。”
郑芸菡轻轻抬头,泪眼婆娑看着她:“母亲知道我定亲了?”
妇人慈爱笑道:“傻话,你什么事情母亲不知道?”
郑芸菡双目盈泪,一动不动的盯着她。
她一愣,又笑:“怎么这样看着我?”
郑芸菡轻轻眨眼,眼泪大滴大滴掉下来:“母亲好看,和画上的鬼子母神娘娘一样好看。”
她轻轻拍她的头:“鬼子母神娘娘是神灵,岂可如此亵渎。”
郑芸菡大哭出声,死死抱住她的腰:“我不管,就是!就是!”
周边响起一阵阵没有恶意的浅笑,妇人无奈又宠溺的摸她的头:“好好好,你说像就像,不要哭了,大好的日子,可不能哭。”
……
“姑娘!姑娘!时辰到了,您该起来了。”
耳边的声音将意识拉回来,郑芸菡猛地睁眼,第一感觉是双眼又涨又涩。
“姑娘,您再不起来,就耽误上妆的时辰了。”
郑芸菡愣愣的看着帐顶,忽然笑起来。
两个婢女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郑芸菡已经自己坐起来,精神抖擞的自言自语。
“大好的日子,可不能哭。我记住了。”
真儿善儿看着郑芸菡那双肿眼,忧愁不已。
小祖宗诶,这样要怎么上妆啊……
天还没亮,侯府已经忙碌开,穿着喜庆新衣的婢女府奴来来回回出入嘉柔居,新娘子的行头一样一样送进去。
“哟,姑娘这眼睛肿的,可真不好上妆。”
“不好上妆就不要上了。”秦蓁当机立断,“本来就是一整日蒙着头,也只给那一个人看,能娶到就该偷笑了,哪有那么多要求。”
“这……”妆娘愣住,“哪有当新娘子的不化妆的,新娘子的妆,就是要重些才衬得起大喜的红。”
这时,福嬷嬷拿了两个冰镇的白瓷勺过来:“要不然试试这个?”
秦蓁看了一眼,轻轻叹气:“那就试试吧。”
于是,郑芸菡乖乖坐在那里,用瓷勺敷眼睛。
这注定是最忙碌的一日,敷眼睛的时间不多,只能到可以上妆的程度。
好不容易上完妆,转眼又是其他的繁琐俗礼。
天色从蒙蒙亮到朝晖初露,郑芸菡竟有种过了一辈子的漫长感,直至侯府第一声鞭炮响起,嫁女的大喜气氛终于被彻底的带起来,里里外外都是喜庆一片。
郑芸菡在兰贵妃派来的老嬷嬷搀扶下,前去拜别父母。
前厅中,忠烈侯的气色好了很多,而这一次,刘氏并没有坐在主母的位置上。那个位置上摆放着一幅画,刘氏木着脸,站在忠烈侯的身侧,看不出喜怒,也没有人在意她。
郑芸菡拜完时,偶然瞥见了画卷一角。
梦中的景象在脑中鲜活起来,那个未曾谋面的妇人,分明与画上的鬼子母神娘娘极其相像。
她弯唇一笑,在默默地搀扶下起身,就在喜娘要搀扶她出去时,郑芸菡忽然道:“且慢。”
新娘开口说话,是非常失礼的。
忠烈侯微微蹙眉,下意识要纠正,可话到了嘴边,又默默咽下。
郑芸菡说:“我想给兄长和嫂嫂们拜别。”
一旁,三对夫妻都愣了一下。
忠烈侯但凡还坐在这里,始终是一家之主,住持仪式的礼官下意识望向他。
若是寻常时候,忠烈侯早已跳起来。
然这一次,他刚刚恢复一些的气色在女儿这句话后又灰败了些,什么都没说,对着府里的奴人轻轻点头。
郑煜堂几兄弟被奉上座。
郑芸菡向他们一一拜别。
“这些年来,多谢兄长们的照顾和爱护,往后余生,愿兄长与嫂嫂相互扶持,白头偕老,一生恩爱,儿孙满堂。”
昨晚将情绪把控的极好的几人,终究还是没有绷住,纷纷泪眼。
而那个哭的最大声的少女,却连声音都没有颤过。
她气定神闲,姿态平稳优雅,一步一步走出了这个她生活十多年的家。
……
大婚在行宫举行,有帝后与太子亲临观礼。
这一日,布置行宫的奴人,时不时就会抬眼看看天。
“你们有没有觉得今日的天气格外的好,这天也太漂亮了。”
“对啊,昨儿个还冷风呼啸,今日这太阳晒得叫人浑身舒坦!”
“怀章王与王妃,真是天造地设,今日成亲大礼,连老天都给面子。”
卫元洲几乎一夜没睡,早早起来练了一套拳,耍了刀,可还是没能按耐住那种躁动的心情。
按照一般的成婚礼,他身为亲王,是不必亲自迎亲的,但卫元洲从头到尾,没有一件事假他人之手,他着一身明艳的新郎服,踩着吉时,在侯府一众亲友的重重把关下,艰难的过关斩将。
在看到一身喜服,盖着盖头款款而来的新娘子时,卫元洲躁动不安的心忽然就沉静下来,像是滚动的沸水忽然掷入寒冰,骤然冷静。
不是不紧张,也不是不激动。
只是从今日,她就是他的妻子,他是她的丈夫。
从握住她手的这一刻起,他就是她的依靠。
倘若他激动不安,又岂能令她安定?
抵达行宫时,卫元洲握住她的手牵引她往里走,借着两边有人随行遮挡,他低声问:“感觉还好吗?累了或是饿了渴了,就扯一扯我的衣裳。”
他都备好了。
她的回应是紧紧握住他的手,小声而明快道:“我好得很。”
卫元洲失笑,握着她继续往里面走。
吉时已至,宾客满园,就在礼官准备开始仪式时,周围忽然一阵骚动。
郑芸菡蒙着盖头,不能看到周围的情景,但她明显的感觉到,盖头下的地面忽然变得更加光亮,迎面吹来的风,有熟悉的清香味。
“陛下,您看……”皇后仰头看着天,惊叹起来。
卫元洲抬起头,眼神轻动。
一旁,他的小妻子小声的问:“怎么了?”
卫元洲笑了一下,“今日的天,很美。”
郑芸菡不能掀盖头,只能问他:“多美?”
卫元洲:“有彩云。”
“彩云?”郑芸菡心中一动:“什么样的彩云?”
卫元洲知道她看不见,便努力思索该怎么跟她形容,忽听她道:“是不是像鬼子母神图里的九天之上一样?”
卫元洲笑了一声,他自己都没见过鬼子母神图的全貌,睁眼说瞎话:“嗯,是那样。”
盖头之下,少女笑起来。
灿烂明丽的暖阳彩云之下,礼官收敛心神,继续住持婚仪。
郑芸菡垂着头,看着盖头之下阳光映照的地方,心中是从未有过的温暖。
……
一日匆忙过,艳阳天终成暗蓝夜。
有兰贵妃安排的老人陪着郑芸菡,她几乎没有操心的地方,规矩礼节一处不错。
卫元洲今日大婚,麾下将领无不欢庆,拼了命的灌他,卫元洲早有准备,让樊刃提早安排了一批人来帮他挡酒,几巡推杯,卫元洲终于得以抽身,故意踩着虚浮的步子回到了新房。
郑芸菡在听到那声控制不住力道的推门声时,心里就颤了一下。
他到底喝了多少呀。
感觉到他在身边坐下时,郑芸菡嗅到了些许酒气,要命的是,她原本清醒平静,此刻竟被几道酒气撩的有些心跳加速。
喜娘按照婚俗,将剩下的仪式走完,郑芸菡面前的盖头终于被挑起。
然而,在看清这间新房时,郑芸菡生生愣住。
“这……”
卫元洲由着她吃惊,接过酒,引着她喝下交杯,听了吉利话,给了喜钱,他将人都谴退出去。
郑芸菡终于打量完整间房,有些不可置信:“这里为何与我的房间一模一样?”
卫元洲笑了笑,“要不要到处看看?”
郑芸菡愣愣点头,任由他牵着手在房间里转了一圈。
果不其然,这间房完全是按照她的房间来布置的。除了东西显得格外的新,一尘不染,其他地方完全一样,就连妆台里她惯用的珠钗都一样。
“这里为什么……”
卫元洲垂眼看着她:“将整个侯府都给你搬来,的确是难了点。但这个你最熟悉的位置,还是可以为你搬来的。”
他微微倾身,酒气与暧昧掺半:“原来,你的闺房是这个模样。”
郑芸菡脸蛋发热,伸手要推他。
想也知道,这是送羊入虎口。
那双手挨着他的胸口,就被紧紧按住,动也动不了。
卫元洲顺势将她转了个圈,按着她坐在妆台前,弯腰拖了张凳子坐在她身侧,不自在道:“时间仓促,若我学得不好,夫人不要见怪。”
郑芸菡从镜中看他,像一只笨拙的木偶一般,任由他这个新手为她拆发卸妆。
她并知道,婚期刚定下时,卫元洲便被侯府几位兄长耳提面命的强调了新婚之夜的诸多事宜。这些日子,卫元洲除了亲力亲为安排婚事,重新布置怀章王府,剩下的时间都在学这些。
好在,他学得不错。
除去满头笨重钗冠,卸下一脸重妆,眼前的少女终于变成了他最熟悉的模样。
郑芸菡神清气爽的吁了一声,整张脸好像终于恢复知觉,渐渐有了更多的表情。
下一刻,男人的手伸向她的腰封,他的眼直直的看着她,带着小心翼翼的打量,手上的动作进行的缓慢有序,每一步都给她留下了足够的准备时间。
郑芸菡被剥去厚重的华服,浑身一激灵。
有点冷。
卫元洲将她横抱起来放到床上,她倒是自觉,刚被放下就自己滚进了已经暖好的被窝里,仔仔细细掖边角,乖乖躺下。
卫元洲将小妻子伺候好,这才匆忙剥了自己的衣裳,撩起床帘,侧坐在边沿,转头看她。
郑芸菡已经躺下,被子提到遮住半张脸,一双大眼睛乌亮乌亮的盯着他。
卫元洲老脸一热,竟有些不知如何开始。
他默不作声的抬脚上榻,捏着被角提起,一并钻进去,在她身边躺下。
两个人并肩躺着,气氛有一瞬间的死寂。
忽的,卫元洲伸出手臂,将她搂到怀里,将她的小脑袋按在胸口。
郑芸菡只听到扑通扑通的心跳,动也不敢动。
卫元洲一手搂着她,另一只手探到她的腰际,摸摸索索的扯住衣带,慢慢扯开。
“菡菡……”他的每一个动作都轻柔到极致,连声音都像是要吞进身体里。
郑芸菡轻轻抬头,红唇就在他耳畔:“元洲哥哥。”
“嗯?”男人的声音低哑的可怕。
郑芸菡勇敢的说:“要、要我帮你吗?”
卫元洲:?
帮、帮?帮什么?
少女浑然不觉男人心理的微妙变化,自告奋勇:“我、我都会的。来吧!”
来吧……
这真是……
他这辈子听过的,最热情,最动人的邀请了。
男人脑中轰的一声,再也忍不住,翻身而上。
骤然急促的呼吸成了房中最重的躁动。
他舍了小心翼翼,与她彻底坦诚相见。
“菡菡,让我看看,你有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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