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6、七年8月11日 滂大的雨(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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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告诉你!这种事,老子一刀砍了你,你都没地方伸冤去!”

“嘿嘿……那个……是吧,宋老师……”

“少给我嬉皮笑脸!”宋北云用力一拍桌子:“为什么擅自行动?为什么不给我一份报告?这要是被人往上捅了上去,被有心人参你一本,你狗命就没了。”

付海生陪着笑,低三下四的样子倒是有些滑稽:“我这不是琢磨着要给长安、给大宋来个惊喜么。我是这样想的,以后遇到外敌入侵,先探查一波他们扎营的位置,然后隔着几里、十几里直接给他们覆盖掉。这仗打得多带劲,让那些个丘八整日烦我说什么能不能让火枪别卡壳。”

“还有理了你!”宋北云的拳头在桌子上顿了几下:“一千多万贯,整个大宋八个月的军费!就被你这么烧掉了,你还跟我说惊喜?你知道不知道你这么干有什么后果?”

付海生低着头不敢言语了,这人聪明归聪明,但他对朝堂那是一点都不理解,这种事情就根本没有道理可讲,因为需要保密所以根本不可能让他的成果公布出去。

那么这一千多万贯的消耗就成为了没办法追查的烂账,花了钱却看不到东西,如果有心人咬死这一点不松口,要么就公布新武器的秘密,要么就让付海生去死。

不管是这火箭炮还是机枪,如果一旦公布必然会造成邻国的恐慌,恐慌带来的就是外交对抗,甚至于如果当有一天真的还有类似宋北云这种人存在的文明出现在视野之中时,他们甚至会提前研发出针对的战术。

作为一个悲观主义者,宋北云始终在为最坏的结果做打算,而他也知道自己隐约也成为了文明的执剑人了,所以他必须克制自己的分享欲和炫耀欲,将所有的王牌都压在箱底。

虽然期望它们永远没有用武之地,但谁知道这广袤的世界之中到底还有什么样的东西存在呢。

站得越高、看得自然也就越来越远,而随着目光的愈发发散,宋北云越来越觉得自己的渺小,人一渺小就会害怕,而根治所有恐惧的良药就只有充足的火力。

“你往后也别想着惊喜炫耀了,给我沉下去,安安静静干你的事情,不管什么东西都需要保持四步节奏。生产一代、开发一代、预研一代、储备一代。当你第四步完成之后,这第一步才能出现在别人的视野里,让人永远不知道自己手上的底牌是什么。”宋北云恨铁不成钢的推了推付海生的脑袋:“哪有你这种混账,一开场就把自己底裤亮给别人的?”

“知道了……”

“知道?我看你是知道个屁,你再多给我惹点麻烦好了,看看到最后谁倒霉。”

付海生被训斥了整整半个多时辰,但走出来之后却仍是生龙活虎,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德行,不过再往后就没有再说什么惊喜的话题,见到军委会的会长之后也极尽的客气。

而宋北云碰到这种人自然是要给他擦屁股的,这后半年的亏空个人肯定是没办法填补的,他只能给兵部、户部写信,说长安兵工厂需要扩建和增购一批设备并且还要迭代军备,所以长安需为这里特批一千万贯。

这封信看着是脱裤子放屁,因为长安本身就是一座高度自治的城市,它们的钱本来也都跟金陵没太大的关系,税收、政策甚至是军备都是相对独立的,除了军队仍是直属中央外,基本没太大的关联。

可就是这封信却能够堵住朝中群臣的嘴,因为只要中央批复了,这就是官方许可行为,但金陵会不给批么?他们又没人能管得到长安,除了赵性之外。赵性都给批了,他们也就没有了挑毛病的资格。

至于兵工厂,那更是他们不可能也不可以伸手的地方,用赵性的话来说谁敢往各地的兵工厂伸手,他就砍掉谁的爪子。

所以这种特殊的地方,花钱就花钱吧,反正也不是花金陵的钱。

擦完屁股之后天都快黑了,今天总体说来宋北云还是高兴的,虽然现在整体还很粗糙,但他相信在不远的将来,在充足的资源供给的情况下,兵工厂那一群疯子会给他一个完美答卷的。

而在兵工厂的这一日里,宋北云倒是发现这里在他不经意间居然沉淀了许多新技术了,虽然现在这些技术暂时都还没有用武之地,但是只要当有任何一个方向出现了突破,它们立刻就能融合在其中,成为一项突破口。

不过有一项技术始终还是进展缓慢,那就是材料工艺,这东西没有一点办法,它就是只能靠时间硬磨,没有任何投机取巧抄近路的可能,毕竟材料这东西行就行不行就是不行,没有任何可替代的技术和产品,唯一的出路就是不断的试错、不断的组合、不断的融合。

“急不来啊。”

半夜时,宋北云关上书,轻轻叹了口气。有些事当真只能慢慢来,他没有办法,神仙也没有办法。

正在这时,外头惊雷一声炸响,他皱起眉头来到窗口,但见一道闪电划破长空,接着怦然大雨应声而落,雨滴如珠,落在地上击打成了雾气,外头一片朦胧。

他快步走到孩子们的房间,看到除了赵性的小公主被惊醒了之外,其他的男孩子都睡得像头猪似的。

“舅舅……怕。”

“不怕不怕。”宋北云走过去摸了摸她的头:“你睡觉,我就在这。”

坐在孩子们的房间中,他一坐就是一整夜。这场雨也持续了一整夜,即便是第二天早晨,浓厚的乌云仍然不曾散开,明明是应当最明亮的时候,但黑压压的如同傍晚。

城市中逐渐出现内涝,但这种时候宋北云却并没有太好的办法,只能期望今年再出什么幺蛾子,中原真的不能再挨饿了。

“相公,你一夜没睡了,快些去休息吧,这里我便来照看好了。”

宋北云摇了摇头:“我要去田里,现在眼看就临近秋收了,这场雨要真的坏了事,那可就要出大麻烦的。”

说罢,他便起身穿上蓑衣,带着人直奔向城外的田地之中,而他看到的是全是全城的士兵都在田地之中跟农人一起抢收麦子,田间人头攒动,大雨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要快!”

人的声音很快就被大雨给淹没,甚至没有人顾得上来跟宋北云打上一声招呼。

“皇城司何在?”

宋北云侧过头问道。

“在,宋大人有何吩咐。”

“快,我要拿到宋辽两国全部的收成时间,还有这次损失情况。”

“是!”

身后二十余人立刻像一阵风似的消失在了大雨之中,而宋北云双手紧紧扣在一起,虽然脸上平静,但其实却已经紧张到了心肝脾肺肾。

跟他一样紧张的还有宋辽两国的户部、中枢甚至是皇帝。因为这一场大雨从南到北,已经下了许久。长安才下一天,但金陵却已经下了三天,秦淮河早已暴涨,淹没了沿途的街道。

虽然抗灾机制启动,但水火终究无情,仍有大量的房屋被浸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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