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8、六年5月17日 晴 人无再少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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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那句话,国与国之间也许可以唇亡齿寒、也许可以抵足而眠,但绝对不可能存在相敬如宾的情况,任何一个国家的突然壮大都必然会引起其他国家的关注和警惕。

现在接连三个小国纳土归宋,对辽国来说无异于传达了一个危险的信号,因为平衡陡然被打破之后,他们也必须要找到新的平衡。

而平衡的手段包括但不限于联合金国,甚至是草原。

至于金国才是辽国死敌这件事,对人来说也许很难忍受,但对于国家来说,这并不算什么事,曾几何时宋辽不也是死敌么,但说如胶似漆它就能如胶似漆。

合纵连横之术又不是宋北云的独门绝技,这玩意一千年前和一千年后没有本质的变化,核心就是那些,聪明人早就琢磨透了。

要不说故人在智力方面并不会比任何一个现代人要差呢,这福兮祸之所伏,那可是老子总结出来的东西,现在往大宋的情况上一摆,严丝合缝。

“管不了那么多了。”宋北云叹气道:“恐怕这次大宋要贪小便宜吃大亏了。”

宋北云的话让福王抬起了头:“吃大亏?吃什么大亏?”

“贸然打破平衡的结果最有可能的就是辽和两金暗中结盟,在外交和政策上抵触大宋。因为吸纳了西夏、大理和百越之后,大宋的国力已经超出他们一大截了。下一次再想达成互惠跳跃,人家不一定会同意的,他们会想方设法从大宋这里吸血来减弱大宋的威慑力。”

宋北云用手敲了敲桌子上的信:“这还只是经贸上的制衡,之后政治上、军事上也会开始逐渐形成对抗局势,万幸的是大宋的工业是翘楚,他们必须要仰仗,但再想和以前一样顺滑,可能不太现实了。”

“要打仗了?”福王皱起眉头道:“他们会不会趁机……”

“暂时不会,我大宋的国力在这里摆着,我初步估计现在的国力几乎相当于盛唐之时了,甚至有过之。但问题是现在最大的问题不是国力,而是未来的计划可能受到阻碍,今年雨水要比往年少了四成,今年若是发了旱灾……”

宋北云抿了抿嘴:“大旱之年,饥荒的问题如何解决?如果现在几个国家形成对峙,资源不得分配,旱灾一来天下大乱。”

福王听他这么一说,似乎也是感觉到了,今年自年后就少雨水,往年这个时候南方低洼之处的百姓都要准备搬迁到高处了。但今年水位明显要低于往年太多了,这可不是好兆头。

“农事司虽然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了,可保大宋安然无恙,但真的要是邻国遭难,大宋管还是不管?”宋北云轻轻敲叩着桌子,语调深沉:“管,地主家也没有余粮。不管,吃不饱饭的人可都是牲口,他们什么事都干的出来,流寇、造反、兵变,大宋的边境可就乱了,连带着便是大宋的整体开发计划搁置,甚至可能要应付多处边境的危机。”

宋北云说完,再次画了个圈说道:“还有,即便是抛开了两金和辽,在这个节骨眼上突如其来的三国纳土称臣,看似是天下归心,可是大宋做好了准备吗?我只准备了西夏的打算,其他地方怎么办?这多不多少不少也有差不多三百万张嘴要吃饭,吃不上饭可是会恐慌的,民间一旦开始恐慌,那会发生什么王爷不用我多说吧?”

“那如今之计?”

“广积粮,缓称王。”宋北云抬眼看向福王:“我会写信给官家,让他把一部分政治福利分出去,先瓦解辽和两金的联盟,然后再想办法囤积粮食,我们不能等旱灾的骑在脸上的时候才开始准备。”

“至于送出去的东西……”宋北云嗤笑起来:“我还没见谁能从我手里白拿东西,到时候灾情一来,我让他们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拿了我的给我还回来。”

说罢,宋北云一招手:“来人!召那司部使者。”

福王静静的看着宋北云,他第一次觉得这个孩子长大了,那举手投足之间已是有了那种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气质。

自己擅长打仗但却不擅长治国,如今看来官家让自己监国,其实无非就是给宋北云机会让他真正登顶权力中枢。

这件事即便是赵性都不能张口就来,必须需要一个跳板,而现在看来福王认为自己就是宋北云的跳板。

“唉……本王到底还是老了。”福王苦笑摇头:“你们自己拿捏吧,本王有时都觉得自己目光短浅了。”

宋北云仰起头眨巴着眼睛看着福王:“王爷,您这突然感叹个什么劲儿啊。没您这样的脊梁骨伫在这,我们算个什么东西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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