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月23日,多云,犹有花枝俏。(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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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开雨霁,春风和煦。

这是南方春日里为数不多的几日好光景之一,各家各户门前都摆满了闷了许久的东西,有些是粮食有些则是被褥。

宋北云抱着床褥跟在阿俏身后,看着她将两根竹篙子架起来,再将衣裤被褥晾晒在上头。

“被服要多晒晒,晒晒晚上特别暖和。”阿俏晒着衣裳,扭头看了一眼宋北云:“你傻站着作甚,来搭把手。”

“我抱着东西呢。”

“哎呀!”阿俏一跺脚:“你怎的这样笨,晾上去啊!”

宋北云连连点头,赶紧按照阿俏的话把事给办了,也许他能做青霉素、能做阿司匹林,甚至还能从苦蒿里弄出治疟疾的良药,但做家务绝对是他的软肋。

所以说这家里到底是要个女人的,哪怕这个女人还是个十六七的女孩,但要是没有她,宋北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活成个什么邋遢样,而被阿俏管着,他走出去虽然不是锦衣华服,但却也是干净利索、精神抖擞,不至于招人瞧不起。

“诶,说起来你爹爹怎么肯让你来找我了?往日都是得偷偷摸摸。”

阿俏手上忙碌着,嘴上却也不停息:“还不是那银子的能耐,我那爹爹看到银子,眼里都冒着绿光,哪里还顾得上我这个女儿。”

她说话时是有几分怨气的,但宋北云倒觉得挺好,阿俏那个爹本身就是个混蛋玩意,以前因为好赌好酒,逼得阿俏的娘连夜跟庄子上把式私了奔,之后对阿俏也是不管不顾,这些年阿俏虽然名义上是红姨家的丫鬟,但基本上是被红姨当自个儿丫头在养着。

后来看着阿俏长大了,她那个不争气的爹又寻了过来,让她干这个干那个,满心琢磨的都是将女儿许给大户人家,好换多些钱来。

本来是打算许给玉生哥的,但玉生哥可不光是个好人,他还是个君子,义正言辞的训斥了阿俏爹一番之后,此事也就作罢了。之后宋北云这不是突然出现了么,他爹就觉得宋北云格外碍眼,明里暗里都不让阿俏见他,可这次这一百多两银子到手之后,他显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这果然就是在卖女儿吧?但这不挺好的么,反正宋北云也懒得见阿俏的爹,那人的嘴脸丑恶的很,见小利忘大义、谈虚荣爱繁华,青楼窑子里流连着、花鸟风月徜徉着,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但毕竟那是阿俏的爹,总不能也打断他一条腿吧。

“我那爹爹得了钱,工也不做了,换上了衣裳就往城里去了,谁还能不知道他那些小心思。”

阿俏不满的说道,接着话锋一转,指着宋北云:“你若是去青楼酒肆,别怪我打断你的腿。”

“不敢不敢,天下唯我阿俏最美,其他女子不入法眼。”

“呵,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才不信这鬼话,我也不是那不懂事的,等你有了功名,我便为你寻两房小妾,但可不能碰那些水性杨花的东西,那就是剔骨的窝。真要是你变成我爹爹那样,可别怪我学我娘那般一走了之。”

宋北云嗨了一声,握住阿俏的手:“这些年,你见我与几个女子讲过话啊?药房当家的可是个大美人,你看我也只是跟她君子之交。”

“不信不信,我娘说过,男人不可信,反正我可盯着你呢,怎样都可以,就是不许跟那些烟花之地的贱人有往来。”

宋北云无奈,叹了一声道:“是是是,那种地方你让我去我都不会去,索然无味。对了,午后我跟玉生哥出门一趟,可能要个两天。”

“那你就去呗。”

“嗯?”宋北云诧异的看着阿俏:“你都不问我去哪里?”

“你们男人的事,我管那些作甚,更何况还是跟玉生哥一道,那有何可担心?”

哦,弄了半天是因为玉生哥的原因啊……不过倒也是,玉生的老实是出了名的,人家就号称小莲庄的良心,虽说他不是个考试的好苗子,但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遵着夫子义,长幼有序、进退有据、待人有信、接物有礼,想让人不信任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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