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二章 算命(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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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毛乔夺门而去,在街上呵退前来观望的百姓,不见了踪迹。

一番厮杀重归于宁寂,寒意袭身,子婴莫名觉得自己有些像杀了几个强盗便被人赶走的猴子。

“此人可是王上旧交?”姬韩问道。

“算是吧,攻巴蜀前来秦,西魏败亡时离去。”子婴叹道。

姬韩心有不解,“看来私交不深,如何敢对王上如此,真是找死!”

“爱卿他日若有闲暇,便从汉中西,南下木门道至巴蜀,那时便明白了...”

旧事涌上心头,虽时不远,却觉隔世。那时巴蜀,西魏皆在,忧心不安,却有诸多友臣相助。

曾想过大事已毕,对其大加封赏,再图大业。到头来,却是这般结果。

“王上切莫忧虑,此人若决意背离王上,便不会隐瞒此事。”张敖宽慰道。

“或是如此吧。”子婴神色复杂点头道。

召平静立一旁不语,在他心中,子婴惨暴之行,可做可不做,换作旁人杀了便杀了,亦不会引起多大的波澜。

但...他是秦王,因那个字,他在世人心中绝对不是仁君,行仁事或被当成虚伪,若做杀事,定会被人当做本性毕露。

“可那个衡山王,真的能摒弃王位而不坐吗?”姬韩问道,“刚刚那人是在诓骗王上吧?”

“吴芮或许能做出此事。”子婴分析道,“但王位非同小可。因有吴芮在,梅鋗才甘愿在梅岭当个侯,东南驺氏二人也才会暂时安分。吴芮若此时决意如此,百越之中必生变动。”

子婴顿了顿,“先寻吴芮要紧。丧女在先,他该不会留在九江王殿,或在六城外的山水处排解忧愤。几位爱卿速去寻找吧。”

身为楚地,六城周围山水众多,子婴却无法叫上名号。

六城便是后世的六安,淮南王刘安,衡山王刘赐造反后,汉武帝忌讳衡山国名,便取六城,安风首字,将衡山国改为“六安国”,意为“六地平安,再无反叛”,六安之名由此而来。

而周围的山水,后世名有万佛湖,佛子岭,天堂寨...不太可能为如今的名号,只能给张敖几人大致的方位寻找,约定九江王宫外碰头。

“诺!”三人应道。

子婴四人重归屋子,打开窗户见四下无人,一跃而下。

姬韩担心召平趁机脱逃,执意带着召平同行,张敖则单独行事。

子婴本有多地想去,行至大街上却有些茫然,怀抱赤霄剑无所适从,伫立一旁观望行人。

虽是战时,街上却人头攒动,厌恶英布治国的九江国人,终于有胆子出门闲逛。

吴楚之人来来往往,不如秦地之人高大,却相貌清秀,格外养眼。

偶有吴越美人经过,亦是引得年轻男子纷纷侧目。

子婴无心于此,目光被街边蹲坐的老者吸引。

长发老者蹲坐于地,面前摆放着八卦之物,似是以算命为生。

八卦虽传为伏羲所画,除了中原,百越亦是格外精通,以至后世怀疑上古诸多传说。

加上葛梁之言,子婴行至老者面前。

“公子气宇不凡,却忧上面额,可有要事可问?”老子问道,声音格外慈祥。

子婴不觉皱眉,老人从未抬头,若不是故意恭维,便是方才便偷看他。

“本公子当真有一事,不想直言,只想问可否成事。”子婴淡淡道,随手扔下一贯方孔钱。

“老夫便为公子算上一算。”

老子收钱入怀,拿出五十根蓍草方于地上,另选一根横放,仅用四十九根,时而分成两堆,时而夹在手指中间,嘴中念念有词。

子婴静静观望,老子翻来覆去,一个流程足足重复六遍,终于停手。

“公子此事为‘否’卦,乾天在上,坤地在下。虽是当位,但乾气向上,坤气向下,君臣不合,六气堵塞,天地不通。”

“否?”子婴苦笑,“那便是不成了?”

“没错,‘否之匪人,不利君子贞;大往小来。’”老者笑道。

“算的不准,这些钱当做送你了。”

子婴强掩失落,转身便要离去。

“公子不想知道何爻变吗?”老者抬脸叫道。

“爻变?”子婴心中一动,回身却见老者浓眉大眼,笑容满面,竟觉与自己有几分神似。

“本卦仅是当前之意,爻变成另一卦,乃是指引方向以破局。”老者笑道。

“还请先生详告。”子婴拱手。

“无需多礼。”老者摆了摆手,“九四变为六四,‘否’卦便为‘观’卦,‘观国之光,利于宾于王。象曰:观国之光,尚宾也。’本是堵塞不通,公子若如臣见君般有礼,自会得到国君的赏识,大事便可成。”

“让寡...本公子去给那人称宾?!!”子婴气上心头,脱口而出。

“此宾客他日定有大得,六四之后便是‘九五:观我生,君子无咎。象曰:观我生,观民也。’此时称宾,他日得民所拥戴,有何不可?”

“民吗?”

子婴回想到楚营之时,百姓齐齐出城,势压楚军,方得了一线生机。武城之民听得他战时所需,便将珍贵百倍的耕牛相送...

“是啊,本公子该是为民所动。”子婴叹道,“可若已做了非是宾客所为之事又当如何?”

“‘六三,观我生,进退。象曰:观我生进退,未失道也。’”老者笑道,“无道则事不成,倘若公子以为非是无道,以进退为术,定可‘无咎’。”

子婴沉默,思索半晌,渐渐平下心来。

“那原本不通的君臣...”子婴问道。

“否卦虽为泰卦的覆卦,但由泰变否易,只需‘城复于隍’,否若变泰则渐行。”老者正色道。

“本公子知晓了,多谢先生。”

子婴正欲从怀中再掏钱财,被老者起身拦住。

“公子不可。”老者急道,“老夫见公子自觉何处相视,此卦本该赠与公子,不可再收钱财。”

“敢问先生名姓,他日必当厚报!”子婴认真道。

老者忽地一顿,“老夫...姓负。”

“傅?”

子婴思索,商朝国君武丁大臣名傅说,便是后世的傅姓始祖。同为商朝大臣之后,子婴一时间感觉与老者格外亲近。

“在下近来所见老者,皆引得心头不快。先生是首个令在下喜者。”子婴笑道。

“哈哈哈...老夫亦是如此。”老者笑道,“公子该有大事在身,老夫便不与公子长谈,大事要紧。”

“多谢!”

子婴心有计策,不再逗留,双眼寻找其他客栈,直奔而去。

子婴走后半晌,老者仍蹲坐八卦与蓍草前,“像,太像了...总归算是血脉相连啊。”

脚步声传开,一中年男子缓步至老者身后,碍于旁人众多并未施礼。

“君上,大事可成?”

“成与不成还要看子婴的行事,此次算是帮他亦是帮本王了。”老者小声叹道。

中年男子附身静静帮老者收拾着摊子,笑谢绝众人,“今日不算了,改日再来吧。”

旁人自觉无趣,四散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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