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逃出生天(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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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筋散,对习武之人而言,无异于是最狠辣的毒药。

神智清晰,言语无碍,却手脚无力,无法运功抵御。

哑婆觉得生平都不曾如此绝望过。她看着那个素白的女子,踏着月光,一步一步走向自己。最好停在榻前。

她在审视着自己,那双清润的眸子,清清冷冷透着隐隐的杀意。

“秋婵,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给你取这个名字吗?”芜歌问。

哑婆怔了怔,事已至此,隔壁和院落的动静,她听的分明,再装聋作哑已经毫无意义,她嘶哑着破裂的嗓音:“你早就知道了?”

芜歌勾唇:“不过是猜的,还当真是你啊。”

秋婵又怔了怔。

芜歌却俯身,坐在了榻沿:“刺杀父亲的刺客,是你吧?”

秋婵的瞳孔,绝望地缩了缩。她哆嗦着嘴唇,却说不出话来。

“还当真是你啊。”芜歌喟叹。她拔下发鬓的银簪,俯身把那支锋利的簪子,轻轻地落在秋婵的咽喉处:“我之所以给你们取名春夏秋冬,梅兰竹菊,就是想你们一年四季、长青不衰。可那七个都被你害死了。还有父亲,若不是遇刺,我徐家也不会那么快一败涂地。”

甜糯的声音,清清冷冷,听在秋婵耳中,只觉得瘆人。她周身不由泛起鸡皮疙瘩来。绝命崖死士的第一课,就是要大无畏。而她现在却真真切切地畏死。“小姐。”她的声音很粗噶。

芜歌轻轻地收回银簪,就在秋婵暗舒一口气时,她猛地掀开棉被,那着了魔的指尖,顺着秋婵的脖颈一路抚下,精准地落在肋下三指之处。

又是簪起钿落,血花四溅。

只是秋婵的痛呼声,比义隆要大得多。粗噶得近乎是从地缝里撕裂开的。

鼻息间是令人作呕的血腥气。

芜歌的手又开始微颤,她极力镇住,在棉被上揩拭干净那枚银簪,又插回发鬓里。她起身,冷漠地瞥一眼榻上的身影:“以眼还眼,这一针算是轻了,念你伺候我许久的份上,今日且留你性命。”她说完,转身即走。

“你把主子怎么样了?”秋婵忍痛急问。

芜歌顿住步子,微微偏头,清丽的侧颜映着月光,像镀了一层清冷的银光。

秋婵看着这样的小姐,只觉得陌生可怖。从前的徐家千金,连踩死一只蚂蚁都要可惜半日,如今手刃仇敌,毫不含糊。她好担心隔壁的男子:“主子他怎么了?”

芜歌勾唇冷笑:“我是不是该当真把你毒哑了,你才能安静点?”

“来人!来人!”秋婵再顾不得主子严令她装哑的死令,歇斯底里地呼救起来。

芜歌不慌不忙地推门而出。

才一晃的功夫,院落外已围满了狼人杀手,清一色的蒙着铁面具。

庆之退回到院落中央,心一挟持着狼子夜出了屋,芜歌走过去,拔出那支簪子毫不含糊地抵在狼子夜的咽喉处。

“该你说话了。”芜歌清淡地说道。

狼子夜偏头看着她:“你就这么想离开?”

芜歌不语,只手中簪子推出半分,狼子夜的脖颈渗出一点血来。

“你们统统放下武器。备马车,放我们走!”庆之手持长剑,高声呼喝。

那些铁面杀手,训练有素,没得少谷主令,纹丝不动。

“狼子夜,当真要我在你脖子上捅个窟窿,你才肯下令?”芜歌的声音不稳地漂浮在冬夜的寒气里。

“你会吗?”狼子夜凝视着她,不死心地问。

“你若还不开口,我便只有掀开你的面具了。”芜歌威胁。

这次,狼子夜的喉结滑了滑,终究还是妥协了:“退下,照他说的做。”

一行人正要上马车离开时,欧阳不治气喘吁吁地追了出来:“丫头,你们这是做什么?要走,也得带上我啊!哪有病人不要医者的!”

芜歌本不愿带上这个多事的老头子。

可狼子夜和心一却异口同声:“带上他。”

“那你赶车吧。”芜歌冷冷甩下这么一句,便伙同心一,合力把狼子夜挟持进了马车。

当马车缓缓驶出狼人谷,心一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他头一回知晓,原来狼人谷藏匿了这么多杀手。密密麻麻的铁面具在月光下,泛着死亡的寒光,像极了夏夜遍野的萤火虫。

若非阿芜执意要挟持狼子夜,他们哪怕有魏国的暗中势力和彭城王府的接应,今夜也恐怕绝无可能逃脱。

心一和欧阳不治在外赶车。车厢里,只剩他们三人。

车厢里弥漫的淡淡血腥气,实在是让芜歌窒息。她隐忍再三,还是开口了:“你看看他的伤口,止血了没?”

狼子夜今夜的目光,自始至终都不曾从眼前的女子身上移开过。闻声,他勾唇苦笑。小幺终究还是舍不得他死的。他想起客栈那夜,她说过的话,“你是看不得我死,可也看不得我过得好啊。既是仇怨难解,继续纠缠又有何意义?”

他任心一解开衣襟,检查伤势,只依旧直勾勾地看着芜歌:“你的仇人都在这里,北去魏国,又有何意义?”事到如今,他还是放不了手,他还是想留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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